有了赫赫有名的白家作保,逐利的商人,自然不會放過這一次在今上面前露臉,結交達官顯貴的機會。
正如邵東家所說,在座的都是身家豐厚之人,手下良田千頃,今年是遭了災,往年卻是風調雨順,就是再旱上三年,也餓不到他們!
不過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這個說:“爲國爲民義不容辭!”
那個道:“爲國爲家,我等本應傾力相助!”
……
舞會的氣氛,被烘托到一個新的高度。
“楊姑姑,這個好吃!”崔樺對着一盤菜,發起了總攻:“你不要老是喝酒,多吃點菜!萬一被師父看見了,還以爲我不管你酒喝呢!跑到彩虹島來喝個夠本兒!”
“晚上吃多了,胖!”楊姍姍看了盤中所剩無幾的食物,擡腳拉開了和崔樺之間的距離。
又吃又拿的,她不認識這貨!
崔樺斜着眼,上下打量着楊姍姍:“我親愛的楊姑姑,你不會天真的以爲,喝紅酒就不會胖人吧?”
楊姍姍看了看手中的酒杯,依然傲嬌的端着,卻只是放在鼻子下面嗅着醇厚的香味,半天沒有再喝一口。
李思琪拿過白明遠手上的清單,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不由的道:“這些商人可真是吝嗇!手上金銀無數,卻只捐獻這麼一點糧食!”
這話卻是把白明遠也罵了進去!
她只看到商人賺的錢,卻不知買賣中間的風險,一個不慎,血本無歸!
不過,白明遠修養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溫聲道:“逐利是商人的本性!”
他是商人亦明白,捐糧只是明面上的事,若是捐獻太多,豈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別人,我是一隻大肥羊!
“在這裡傻站着,還不如去海上看星星!”李思琪不滿的嘟囔道,眼光瞥向白明遠,這姓白的,長得倒是不錯,不過家勢差了些,若是換成表哥……
李思琪的臉上爬上兩朵紅雲!
白老太正好看到這一幕,心下一喜,看來,這倆孩子的事兒,有門!
當下,對李家籌糧的事,更是上心!
“崔東家!”邵東家笑眯眯的和崔樺打着招呼!
“邵東家!”崔樺沒想到邵東家身邊還有人,也沒放下手中的餐盤,就轉身。
銀質的平盤,光可鑑人,被酥脆的焦糖包裹着的魚肉,徑直的飛了出去!
崔樺驚訝的睜大眼睛,這種場合,無論何種原因,若是髒了衣服,都是極爲失禮的事情。
這魚不管落在誰身上,都算是和她結仇了!
此時楊姍姍作爲一個合格的侍衛,彰顯出她的價值!
眼看着魚肉就要落在白老太的身上,斜刺裡出現一雙銀筷,準確的夾住了魚肉!
楊姑姑!崔樺幾近於崇拜的看着楊姍姍!
“不好意思!”楊姍姍面無表情的道:“我們姑娘跟各位開個小玩笑,實則是想讓大家嚐嚐這魚肉的味道!”
楊姍姍不說還好!
一說,立時把崔樺的感激之情打擊的煙消雲散!
那麼大一盤!
足足有臉盆大的盤子,冒尖的整整一盤!
只剩下盤底零星的幾塊魚肉,孤零零的躺在那裡!
崔樺瞪了楊姍姍一眼,乾笑道:“看來這魚肉味道不錯!都快吃沒了!”
楊姍姍翻翻白眼,誰讓你不僅自己吃,還往空間裡藏!
“那我嚐嚐!”邵東家很快反應過來,接過楊姍姍手中的銀筷,把魚肉放在嘴中,斯文的嚼了兩下,囫圇的嚥了下去!
小孩子的東西,甜的粘牙!
“果然不錯!”邵東家讚道,放下銀筷,成功的化解了崔樺的尷尬。
他面色不變,彷彿剛剛過來,笑道:“我給崔東家介紹介紹!”邵東家指了指身邊的白老太:“這是白家的老夫人!”
白老太對崔樺本來就存有偏見,再加上剛纔的一幕,心底更是不喜。傲嬌的站着,等崔樺來行禮!
白家?崔樺心念一動,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真沒教養!當下白老太對崔樺就輕視了三分,開口道:“崔東家年紀不大,行商卻是一把好手!”
“哦!”邵東家來了興致:“看來,白老太對崔小東家清楚的緊呀!”他們受過平安的恩惠,雖然見過崔樺幾次,對她的過往卻不是很清楚!
“清楚到不算!不過,單憑崔東家在旱情了未起時,便已經開始讓自己的商船去四處收集糧食,便可以看出來,崔東家不僅比我們這些老傢伙有遠見,還有魄力!”
邵東家不可置信的看着崔樺!
“我白老太一直仰慕許久,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白老太掃過崔樺的眉眼,小小年紀帶着一股狐媚子氣,果然不是個安分的!
“不知,崔東家這次捐獻出多少糧食,救我們萬國與水火之中?”
崔樺臉上還掛着笑,眼中卻飄過一團霧氣,變得深沉起來。
她就算是再遲鈍,也能聽出白老太來者不善!
放下手中的餐盤,拿出帕子優雅的擦了擦嘴角,崔樺輕聲道:“我一粒米也不會捐!”
“你……”白老太沒想到崔樺如此的決絕,連面子都不要!
崔樺挑眉,你既然來者不善,難不成還期待我好言相對?
“我不僅不捐,我奉勸各位掌櫃東家也不要捐了!”崔樺的一番言論和整個舞會的主題相悖,周圍立時安靜下來!
“這行善積德的方法多了去了,何必給人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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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崔姑娘另有高見!”邵東家眼底一亮,他們何嘗不知,他們捐了糧食,出了銀錢,都是爲李家鋪路!
不過,換句話說,也能搭上李家這條路!
“你不懂就不要亂說!”白老太譏諷!
“其實,我們無論捐了多少,即使摺子上寫明清單。今上日理萬機,也不一定能一一看過,就算是看過,也記不住幾個!但是他絕對不會落下,幫他排憂解難的功臣!”
“咱們知道的,是咱們自願捐獻的!到時,那人嘴皮子一動,說不得就是自己多麼的不辭辛苦,費盡周折,才讓大家出血割肉,籌來這些糧食!”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話如何說,才能讓人聽着更舒服!”崔樺隱晦的看了白老太一眼!
“你胡說!”李思琪怒斥,她決不允許,有人詆譭她的父親!
“胡說?”崔樺抿嘴一笑:“那爲何李家派來的是個姑娘,而是不是嫡親的公子?”
看到崔樺,李思琪的大腦不由的有些短路,竟然是她!
她永遠忘不掉,表哥溫柔寵溺的模樣,不過,不是對她,而是對這眼前,連她也補得不承認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