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樺看着哥哥們稚嫩的小臉,這些日子,許是過的舒心,這眉眼中多了幾分自信,整個人都神采奕奕!
她不忍讓他們的人生揹負仇恨!
不忍讓外公的晚年全在算計與後悔之中,每每思及他沒有照顧好母親,就挖心肝的疼痛!
年輕孃的仇,就留給她一個人!
“還狼狽的一路被人逼到了這裡!”崔長安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小妹的闖禍能力見漲!
還不是被那面具男追的!
不過,他也沒對她怎麼樣!還因爲他,讓薛漣丟了臉。她心裡高興,便不予他計較!
“大哥、小哥,你們又是怎麼來的這裡?”崔樺反問,這些人吞吞吐吐的有事瞞着她!尤其是阿翁,說是有事要辦,結果來了清遠寺!
“沒事!沒事!”蕭乾笑着敷衍道:“這天色也不早了,樺樺不如去我們住的廂房休息一下!”
“外公!”崔長平嚴肅的道:“小妹,自小是個有主見的,應該讓小妹知道!”這事兒,被小妹弄擰了!
崔樺的目光在衆人臉上一一掃過,落在自己的腳尖上:“不說罷了!你們這樣瞞着我,我明知你們是爲我好,還是有種被孤立在外的感覺!”
說着鼻頭有些發酸,崔樺強壓下去眼中的溼意,聲音還是發顫:“這樣感覺很不好!”
“樺樺!”蕭乾心疼的看着崔樺!
“小妹,也不要怪阿翁和外公!”崔長安摸着崔樺的頭頂,安慰道:“他們一得了消息,就立時幫你奔走!說白了,也是不想讓你操心!”
“到底是什麼事?”崔樺擡起頭看向崔長平!
崔長平嘆了口氣,道:“太子妃下了懿旨,把你指給理郡王做妾!”
“什麼?”崔樺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中宮沒有皇后,太后,這太子妃幾乎是萬國地位最尊崇的女人!
“她堂堂一個太子妃,還管人納不納妾?”崔樺驚訝道,“不過,這理郡王是誰?”原主的了記憶裡,對這人沒什麼印象!
“理郡王,就是太孫軒飛揚!”崔長安道,他來上京前,外公好好地給他普及了一下,這上京的人際關係!
“就是那個大半夜洗澡,還要洗兩遍的娘娘腔?”崔樺驚訝,看到四平,她自然知道自己鑽了誰的浴桶!
軒飛揚換好衣服,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這麼一句話,不由的黑了臉!
這丫頭,就是欠教訓!
要不是她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他不放心,一直等到探子回報,纔去誦經,何至於到現在纔回來!
四平低着頭,強忍着沒有笑出聲來,肩膀還是一抖一抖的!
軒飛揚瞪了四平一眼!
四平求饒的拱拱手,輕輕嗓子,要行禮!
軒飛揚豎起一根手指,立在脣間,他倒是要聽聽,這小丫頭片子,還能編排他什麼!
崔樺低着頭,心底忍不住憤怒,憑什麼!
當年,年輕孃的嫡母,就是想把年輕娘許給平王那老頭子做妾,才逃出來的!難不成,她要赴年輕孃的後塵?
蕭乾心疼的嘆了口氣:“放心,樺樺,外公定不會讓你予人做妾的!”
“我這就去見太子!”崔世福起身!
倆人異口同聲!
打開門,正好看到軒飛揚笑盈盈的站在門口,屋內的燭光在臉上鍍上了一層金色!
“二位這是要去那兒呀?”
蕭乾和崔世福呆愣當地,軒飛揚優雅的走了進來,頭髮上還帶着溼氣!
崔樺眯眯眼,細細打量了一下,這人長得倒是不錯!
剛纔情急之下,也沒細看!
……
爲毛憤怒的心情,在看到他的臉時,變成了懊喪!早知道他長的這麼好,剛纔就應該看仔細些!
這人就是站在樑繆駿那妖孽面前,也毫不遜色!
崔長安警惕的看着軒飛揚,擔憂的目光在移到崔樺表情莫名的臉上,變成了尷尬!
小妹那模樣……
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感覺到小哥的目光,崔樺忙肅了臉,給小哥一個安心的微笑,她心裡清楚,就是沒今天的事,外公和阿翁駁回太子妃的懿旨,也不是易事!
更何況,今天的事要是宣揚出去,不僅她嫁不出去,外公和阿翁也落個教養不嚴的名聲!
雖然她不當回事!
可大哥、小哥以後,出仕是不要想了,就連娶媳婦都要受到影響!
怪只怪,這世界太小,她跑哪裡不好,偏偏跑進了軒飛揚的浴桶裡!
“背靠大樹好乘涼!”崔樺笑眯眯的道:“阿翁、外公,應該早與我商議一下。我這種身份,能給理郡王做妾,還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反感給人做妾,不是事到臨頭,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手握空間,大不了,放把火,她往空間裡一鑽……
改頭換面重新來過!
或者……
崔樺的目光落在軒飛揚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她手上有十幾種方法,能讓這傢伙死的無聲無息!
軒飛揚背後一涼,他就知道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好不容易堵住了崔世福和蕭乾的口,還要擺平這丫頭!
崔樺垂了眼,乖巧的站在軒飛揚身邊!
蕭乾、崔世福回過神來,帶着崔長平和崔長安對着軒飛揚行了禮!
軒飛揚擺手,坐在書桌後,看了一眼崔樺**的頭髮,揚聲道:“四平,帶崔姑娘去休息!”
“是!”四平站在門口,恭敬的道:“崔姑娘,請吧!”
蕭乾看着崔樺的小臉,希望在笑意盈盈之下,看清她的真實想法!
崔樺發覺,調皮的對着蕭乾吐了吐舌頭!
真實想法?她不去想,外人又如何得知?
哪怕痛徹心扉,也會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她很開心!
這樣的崔樺,蕭乾又能看出什麼端倪!
屋內少了崔樺,多了一絲劍拔弩張的氣氛!
軒飛揚懶洋洋的倚在椅子上。
他不出聲,蕭乾先挑起了話頭:“郡王,樺樺還在守孝!這事還要等樺樺出了孝期再說!”能拖一日,是一日!
“她爹孃不是早死了嗎?”軒飛揚拿起桌上的鎮紙把玩着!
“遷墳如新葬!”想起那堆白骨,蕭乾心中就是一痛!
“我倒是不知,這守孝,還能四處亂跑!”這早就查人打聽清楚,女客那邊鬧鬼,不用說,就是這丫頭的手筆!
就是不知,她怎麼做到的!
軒飛揚的笑容裡多了一絲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