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延土媳婦一手掐腰,指着山洞:“那裡面是你的東西吧!”又指了指老蔫他們:“他們可是來拉葡萄苗的吧!”
“你把從山上挖出來的葡萄苗,賣了,可是真的吧!”
崔樺側身躲過延土媳婦的口水。()
“吧”“吧”“吧”的,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怎麼?”延土媳婦得意的笑了笑:“不敢認了吧!”
“嬸子!”崔樺小臉擰成一團,似乎有什麼想不明白,忽然道:“難不成,你們秋天裡,摘的板栗核桃,都是歸攏在一起的?不是各家賣各家的?”
“哎呀!”崔樺面露內疚,“對不起呀!嬸子,我還不知道莊子上有這規定!”
“這小云嶺是大家的地方,這板栗核桃的,也和該是大家一起的!”崔樺似乎是想通了,繼續道:“採下來後,應該大家湊在一起,賣了以後平分賬!”
“可是爲啥,我家沒分到過?”
趁着說話的功夫,崔樺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連翹!也不知這事到底與她有沒有關係。
不少人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延土媳婦還好,但她兒媳婦是個沒出息的,專門盯着小云嶺上的板栗核桃,有一次,還跑到李家村那邊的山林裡去摘,被人認出來,鬧了個沒臉!
“小孩子家家的胡咧咧啥!”延土媳婦沉了臉,以爲崔樺是諷刺她!
其實,崔樺壓根就不知道這些個事!
“難道不是?”崔樺又面露疑色:“既然不是,那我挖些葡萄苗,嬸子爲啥訓我?還帶着這麼多的叔叔嬸子放下地裡的活計,專門圍着這裡!”
延土媳婦咬咬脣,果然老爺子說的沒錯,這丫頭是個難對付的,就是個亂家的根!幸好,老爺子一聽崔樺的所作所爲,提前絆住了族長和里正!
她只要讓崔樺把銀錢拿出來,大傢伙分了,就是大功一件!
可是!該如何提起這銀錢呢?
“咱們是摘栗子核桃,那是樹上長好的果子吧!”延土媳婦眼珠一動,說道:“這樹上的果子,摘下來,可傷不了樹吧!”
“明年,該咋結果的,還咋結果吧!”
“即使我們不摘,那果子也落下來,浪費了吧!”延土媳婦語氣一轉:“可你這不一樣吧!”
延土媳婦指着洞裡的葡萄苗:“你看看那些個葡萄苗,要是長成了,咱們得多吃多少葡萄吧!”
“就算是咱們不吃,拿去鎮上,也能換些銀錢吧!”延土媳婦可惜的拍拍手:“這下可好,直接讓這丫頭絕了根!”
“可不是!”
“就是這個理!”
衆人份應和!
崔樺怯怯的擡起頭,眼中含了淚:“各位叔叔嬸子,這山上的草藥可是隨便採?”
“這個……”這採藥的只有崔世福,還是莊上唯一的郎中,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無病無災,這話大家可不敢應!
“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們欠了莊上良多!”崔樺摸摸眼淚,滿眼感激:“回頭我告訴阿翁,以後也不要採草藥了!留着明年,多吃一些!”
臭妮子!
咒人呢!好好地人,誰用得着吃藥!
“不用!不用!”忙有人擺手道,“你阿翁採了草藥,也是留給咱們!”
呸呀!這也不是什麼好話!
不過,崔世福用藥,一般他手上有的藥材,就會免費配給村民!
崔樺皺眉,眼中又爬滿了不解:“既然阿翁可以採藥,我爲啥就不能挖上幾株葡萄苗?那掛果的大苗,我壓根沒動!挖的也是,不知能不能長成的小苗苗!”
“你阿翁採了藥,也是以備不時之需,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的,你阿翁可是免費治病的!”
“話說回來!”延土媳婦指着山洞,裡面的葡萄苗幾乎沾滿了整個山洞!“你那是幾棵?幾百棵都有了吧!”
這要是三十文錢一株苗,少說也得幾十兩銀子呀!
“可!”崔樺怯怯的開了口:“嬸子,爲啥今兒一年出了這麼多的葡萄苗?”
是呀!爲啥?
崔樺眼珠一動,稚嫩的臉上滿是滄桑:“三年前,大阿奶准許我們出來!”
“我們兄妹對啥都好奇,又啥都不知道!對那一串串的葡萄,稀罕的緊,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不敢去摘!”
崔樺整個人似乎陷入了回憶,白嫩的小臉上,發出一種淡淡的柔光:“當時,見一隻鳥兒啄下一顆葡萄,掉在地上,我便撿來吃!”
崔樺抿嘴,搖頭,似乎在回憶那畢生難忘的味道。最終嘆了口氣,讚道:“那葡萄真好吃!”
可憐的孩子!
被老崔王氏養的小家子氣,連個葡萄都不敢摘!
要是他們家的孩子,別說是摘一顆葡萄吃,那都得一串一串的摘!
有人心軟了,主要是崔樺的表情,太到位了!
其實她是回憶,第一次偷吃漢堡時的味道,她前世身體不好,母親在時,管的極嚴厲,不健康的東西一律不能吃。
崔長平和崔長安對視一眼,其實第一次見到葡萄是這樣的!
“哇!大哥、小哥,這裡有葡萄!”
“趕緊摘些,洗洗吃了!”
“大哥,不要一串一串的摘!小哥,咱只摘熟的!就是紅的!那綠的白給不要!”
“裂皮了,不吃!什麼,剛纔摘的時候裂開的?剛裂開的,也不要!”
小妹吃東西,特挑!
……
“我覺得葡萄好吃,撿到的葡萄籽,都小心的種在土裡,仔細的做好標記,****來看!”
“可惜!”崔樺小臉上蒙上一層灰暗:“我種下的葡萄籽不少,長出來的卻不多!”
“有些還長不到結果子,便枯死了!”
“前幾日,有人見我栽葡萄,便過來,問了幾句,想買下我的葡萄苗!還說,這得是積年的老農,細心栽培,才能讓葡萄結出果子!我這樣漫無目的的種是不行的!”
“三年了!”崔樺伸出三個手指頭,語氣帶了三分低落:“我花了三年的功夫打理這些果苗!自然捨不得,看着它們荒着!”
“再說了,外公對我們極好,卻捨不得給自己添置見新衣服,阿翁的衣服,也多年未添,連被褥都壓實!我想着若是能賣了銀錢,給他們添置幾件新衣服,換牀暖和的被子!”
崔樺羞愧的低下頭!
自有心眼活的,恍然,崔世福似乎就是那麼一身打扮!
這崔王氏頂着兒媳婦的名分,也不幫忙做上幾身,還不如一個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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