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瑞擦擦臉,狠狠的把巾帕扔在一邊,臉上被踹了一腳,就夠憋屈的了!又被抹上了辣椒醬,這下徹底毀了容!
想他蕭瑞也是上京有名的翩翩公子哥,文武雙全,多少妙齡少女拋卻羞澀,堵在他過往的路上,只爲看他一眼!
今兒……
偏偏折在三個小姑娘手中!
“公子,你沒事吧!”連翹眼淚汪汪的看着蕭瑞,懊惱的道:“都怪我粗心大意,今兒,來小荒山上照看藥材。下山時,見這位公子受了傷,想着幫忙塗點藥膏。沒想到,拿出來,竟然是阿孃讓我捎給牛阿翁的辣椒醬!”
蕭瑞嘴角抖了抖,他很想問一句,你確定你不是故意的?辣椒的味道這麼衝,怎麼可能弄混了!
不過,看着連翹哭的這麼可憐,質問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算了!算了!”蕭瑞擺擺手:“我不怪你,你也是好心辦壞事!”
“謝謝公子!”連翹立時破涕爲笑,暗暗的對崔樺使了個眼神!
安九姑的目光移向芽兒!
芽兒瘦瘦小小的,只有五六歲的年紀,擺着手,無辜的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他忽然竄起來,把我頂到了一邊!”
芽兒摸着自己的屁股,疼的直呲牙!
眼淚汪汪,無聲的控訴,要不是這個人,她也不會摔得這麼慘!
感情說,倒成了他的錯!
蕭瑞咬咬牙,他不好跟小自己近十歲的小姑娘計較,更何況,芽兒的模樣,看起來極其無害,聲音大了,都似乎能驚嚇到她!
目光移向崔樺。
“瑞兒,眼看着要過年了,你怎麼來了?”安九姑心裡明白,這事要不是樺樺牽扯進來,連翹和芽兒也不會如此捉弄蕭瑞!
自己的孩子,自己護着!
蕭瑞楞了一下,這是不想追究?
心底雖然不忿,到底是正事要緊!蕭瑞嘆了口氣:“老祖宗,身體不適,祖母讓我來給二爺爺和您報個信!”
“老祖宗怎麼了?”安九姑急切的道:“我們來時,不是好好的嗎?”
“打入冬起,就咳的厲害,晚上都不能安然入睡,就是迷瞪上片刻,口中還喃喃叫着二爺爺的乳名!”
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喊自己去,眼看着老祖宗就要邁過八十四的坎,難不成……
安九姑不敢想,事不宜遲,忙起身吩咐道:“靈犀,將此事通知蕭乾!”
“是!”靈犀忙屈身離開!
這件事,可大可小,蕭乾和安九姑議定,立時啓程!
兄妹三人有孝在身,去了說不得還衝撞了老人,自是不會跟着!
蕭乾無法,把蕭瑞留下來照看,雖然蕭瑞也是個半大孩子,卻也是沙場歷練過的!
雖然有萬般不放心,蕭乾和安九姑還是在第二日,踏上了回上京的路!
“我外公都走了,你怎麼不走?”崔樺看着蕭瑞,笑眯眯的道:“我這裡住宿,可是一日五十兩銀子的!”
“哼!”蕭瑞冷哼:“有你這麼照顧親戚的嗎?等我的臉養好了,我就去找表叔,誰願意在你這荒郊野外的地方!”
“那您請早!”崔樺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完自己自顧自的上了小荒山!
“哎!”
蕭瑞耳朵一動,微微側頭,一顆小石子,貼着耳朵,飛了出去!
“你幹嘛?”蕭瑞回頭怒道!
連翹不以爲意,又扔過去一個瓷瓶:“這是藥膏!”
蕭瑞用兩指夾住,警惕的道:“這次又是什麼?”
“真的是膏藥!”連翹無比真誠的笑了笑:“愛用不用,反正我是給你了!”
連翹轉身離開,藥膏給了他,她心中的內疚便也跟着消失了!
看着連翹的背影,蕭瑞皺皺眉,這裡的人,真怪!
不過?
蕭瑞小心的打開瓷瓶的瓶塞,藥膏的香氣,立時撲鼻而來!
“這次倒不是辣椒醬,誰知道是什麼鬼東西!”蕭瑞掂了掂,想扔出去,扔的動作做了一半,看着手中的瓷瓶,鬼使神差的改了主意,收進了懷中!
……
過了沒幾日,天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
“我說你真不吉利,你纔來幾天,這天就變了!”崔樺夾了一塊肉片放在銅鍋中涮熟,沾了沾醬料,扔給小白,一臉享受的道:“下雪天吃火鍋,真是一大享受!”
她本是想和哥哥們一起涮的,沒想到,不到吃飯不出現的蕭瑞也在!
“哈哈!”蕭瑞忍不住笑道:“它吃了,你就享受了?”
小貝呲牙,對着蕭瑞發出不耐的低吼!
崔長平也涮了一片肉片,扔給洪荒。
崔長安笑道:“表哥,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不要招惹小白,更不要招惹小妹!”招惹小白會引來狼羣,招惹小妹,會沒命!
“姑娘!”歌袖來到草廬,跺了跺腳,甩掉一身雪,方纔進來!
“我不是讓你們去涮火鍋嗎?一會兒,我自己回去!”崔樺忍不住道:“這大冷天的,你還跑一趟幹什麼?”
“知道姑娘疼我!”歌袖會心笑了笑:“可是有人進了莊子,說是姑娘的親戚,天寒地凍路不好好走,要在莊子上借宿!”
“這大雪天的,別把人凍壞了!”蕭瑞忍不住道!
崔樺奇怪的看着蕭瑞,這人原來心腸這麼軟!
“親戚?”崔長平皺眉問道:“哪個親戚?”
歌袖抿了抿嘴,看了崔樺一眼,爲難的開了口:“說是你們的姑父,本來是想回孃家的,不想半路下了大雪,實在是走不動了。”
姑父?崔長平和崔長安一臉的迷茫。
崔樺臉皮抖了抖,來的不是別人,定然是那韓舉人!張菲菲身陷馬知縣的後院,不得脫身,身爲哥哥的張吹水,報復了老崔王氏心尖尖上的崔霞,自然不會放過她!
崔樺有種感覺,這次借宿,就是衝着他們兄妹來的!
說不得還是提前打聽好了,就是趁着外公外婆不在家,方纔發難的!
就是趁着雪夜上門,她不好拒絕,以免落個無情無義的名聲,毀了哥哥們的仕途!
“姑娘,你看?”歌袖有些爲難!
“找幾個人準備好火盆熱水,好生伺候着!”崔樺抿嘴一笑,既然到了門前,怎麼也得讓人家開了場,她纔好狠狠的反擊回去!
既然是名義上長輩,哪怕是斷了親的,也不能只讓下人招待,歌袖幫崔樺批好斗篷,又撿了幾塊火炭,塞進手爐!
崔樺抱着手爐,眼珠一轉,落在蕭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