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被盜

35被盜

“從小到大,所有的人圍着你轉,除了家世,你哪裡比我強半點?你看你現在,不也就是一美編嗎?還得在我手下做事。”何方方冷笑一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小平,你說是吧?”

“你心裡舒服就好了,我說是不是都無所謂。”臆想出來的東西,還得靠臆想去解決,嶽青平不想跟她爭個高低。

“還記得那張相片嗎?”

“何副社長不如說得明白些,猜來猜去也浪費時間不是?”嶽青平微微一笑。

“那是我發在你郵箱的。”何方方說,她站到窗前,背對着嶽青平,“你有我愛他嗎?你因爲一張相片就可以放棄他,我卻是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哪怕他結婚,有了孩子。”

“第一,我知道相片是你發的,第二,你高估了你自己,你還不值得我去離開他,第三,你低詁了我,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嶽青平說。你一定要翻舊帳,我就讓你翻個明白吧。

“你沒有懷疑?那張相處是真的。”何方方驀然轉過來看她,指着脖子上的玉墜,“這個呢?有沒有懷疑?你走了後他送我的。”一定要給你的心裡插上一根刺,刺不死你也要刺傷你!不然,這麼多年的苦白受了!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從不認爲眼睛能分辨一切真相。”嶽青平淡淡說。她一直記得爺爺臨死前給她說了一句話,任何人可以不相信,你可以相信之豐。她們祖孫倆從來不會懷疑他,就算捉姦在牀,她也不會相信他會愛上別人。

“我很佩服你這種自欺欺人的精神,受不了就是受不了,還弄個什麼名目出來。”何方方冷笑。

嶽青平想,如果僅僅是因爲一張相片的事,那多好啊,他也許沒那麼痛苦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心裡妒嫉、怨恨吧?”何方方嘲弄着。

“就算我妒嫉、怨恨吧。我可以走了麼?”你想顯擺你的成果,挑弄我的心情,也得我願意陪你演。

“嶽青平,你會後悔的。”何方方盯着嶽青平。

“很遺憾,我至今沒有後悔過。等後悔了再說吧。”嶽青平站起來,“以後請不要談工作以外的事,我沒有義務陪你浪費時間。”拉開門出去。

辦公室裡沒人,歷斯然會攝影,且技術很不錯,經常被訪談組借調,如今又被借走了,小玉一直未見,她一個人樂得清靜,正要去泡一杯茶,開始工作。突然電話響了,是幼兒園老師打來的,說清兒突然流鼻血了。嶽青平一聽大驚失色,沒來得及請假,打個車直奔幼兒園。她去時,清兒鼻血已沒流了,左邊鼻孔有血痕,老師陪在清兒旁邊,她沒多聽老師解釋,抱起清兒去了醫院,經仔細檢查,醫生告訴嶽青平,冬天乾燥,易流鼻血,不是大問題,日常多注意一些細節就好,比如不要吃辛辣物,不要長期呆在空調房,多吃梨子和蜂蜜等等。

嶽青平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她蹲□子,偎依着兒子。康健纔是生活的第一保證,無論富賤。

第二天還沒去上班,李大年一個電話叫她快去雜誌社,出事了!電話裡李大年的聲音氣急敗壞,嶽青平一驚,送清兒去了幼兒園,打個車去了雜誌社李大年辦公室。李大年一見她,將手中的一本書往面前一放:“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嶽青平一看,是一本《我看同城》,第11期,她隨便翻開幾頁,頓時傻眼了,這是一本純粹的畫冊,裡面的畫居然全是她的!她看看畫的署名,全冊畫就一個人的名字:諾亞。這個名字嶽青平不陌生,他是繪畫界近兩年近年聲名鵲起的畫家,擅長人物、動物勾畫,筆法靈動自然、風格飄逸多變,嶽青平從未見過人,但很欣賞他的畫。可現在,她的畫怎麼成了他的,而且出在同城知名雜誌《我看同城》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諾亞的名,我也聽過,聽說畫技不錯,爲人也不錯,現在,你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李大年臉上百年不變的笑沒有了。說實話,他有些懷疑,諾亞的名聲比嶽青平要高得多,他犯不着去盜用一個不如他自己的人。

“社長,我的原稿能證明我的清白嗎?”嶽青平穩穩神,她確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不能亂。

李大年眼睛一亮,“對啊,快去拿原稿來。他若抄了你的,必無原稿。”原稿畢竟只有一份。

雜誌社還沒有上班,歷斯然和小玉都還沒到,嶽青平掏出鑰匙打開了資料抽屜,再一次傻眼了,原稿不翼而飛。跟着她而來的李大年一看她表情,知道出事了,“原稿呢?”

“不見了。”嶽青平說。她的大腦急速轉動,到底怎麼回事?

李大年臉色鐵青,急得團團轉,“這怎麼辦,這怎麼辦,我這裡已印了一萬冊,出不出去還好說,但雜誌社一旦出現抄襲之事,只怕不好交待。”他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嶽青平,“按說,你在雜誌社也有這麼久了,你的人品我信得過,可是這諾亞沒理由抄你的啊。”

嶽青平問李大年:“社長,我的原稿你見過吧?”

“當然見過。”

“社長可有把原稿給外人看過?”

“你懷疑我?”李大年拍桌子。

“不,不,社長,你聽我說,”嶽青平出奇地冷靜。“我們來做兩個推斷,第一,假設畫是別人畫的,那別人的原稿怎麼到了我手裡,到了我手裡還可以在你手裡放那麼多天,放了那麼多後,在你還我之後立馬就不見了,也就是說我還人家了?我爲什麼不等畫冊發行後再還?”

李大年沒那麼激動了,聽着嶽青平的話,也思索起來。

“第二,假設畫是我畫的,那麼,明顯,畫被人盜竊了,原稿經過的人,第一是我,第二,是你,所以我才問你,原稿在你手裡時,有無外人接觸。不是懷疑你,我得一步一步想,問題出在哪裡。”

李大年點點頭,接受了嶽青平的解釋,畢竟,他也是經手人。他說:“原稿我一直放在保險箱,密碼只有我自己知道,當社長這麼多年,這點保密經驗還是有的,初印檢查效果時,我全程跟着,後來全部印刷,才交給小張。”小張是李大年的助理。

嶽青平點點頭,“原稿丟了,我暫時拿不出有力的證據。我想先會會這個諾亞。這幾天,我恐怕沒辦法正常上班。”

李大年點點說:“出這麼大的事,我得上報。”

“你看應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嶽青平拿起包和桌上的那本畫冊,走出去。

正好門推開,歷斯然進來,看見她立刻嚷嚷:“平姐姐這麼早就來了,也不等我。”忽然看見社長也在,頓覺不尋常。“出什麼事了?”

嶽青平將畫冊遞給他:“看看就知道了。”

歷斯然接過畫冊,念着書名:“《我看同城》,作者,諾亞。”

“翻開,看內容。”

歷斯然翻開一頁,立即再翻開,再翻開,然後用力一摔,“這他媽是怎麼回事,這不是你畫的嗎?”

他氣勢洶洶地問:“是誰把你的畫賣給別人了?這畫冊是什麼時候出出來的?”

嶽青平搖搖頭,她不知道。

李大年說:“今天早上,我在書報亭買的。這本書是《我看同城》11期,應該是纔出來的。現在他們出了,我們的就出來不來了,還有可能會有官司,抄襲是文化界的大忌。”

“我天天看着她畫,誰敢說她是抄襲,我就是最好的證據。”歷斯然簡單要暴跳。

“斯然,我的原稿也不見了。”嶽青平說。

“什麼,原稿也丟了?”歷斯然不再大聲了,“平姐姐,你彆着急,你仔細把一些事情說出來,我給你分析。查出是誰,他別想活了。”

李大年離開了,他去處理後事,這期畫冊顯然出不了了,得趕快補上其它內容。嶽青平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歷斯然深思了一會,他陰沉着臉,說:“有人明顯在害你,《我看同城》比雜誌社要先出來,可以肯定,你的畫早就被偷出去了,昨天你的原稿纔到手,又不見了,說明偷畫的和偷原稿的是同一夥人。因爲原稿在,就證明不了你是抄襲別人的。你再仔細想想,昨天誰看見你的原稿,你放在哪兒丟的,想清楚。”

“我放在這個資料抽屜,一般是鎖着的,鎖了後何方方讓我去她辦公室,我的鑰匙就放中間這個放日常用品的抽屜。原稿我原是要打算帶回家的,可是幼兒園老師打電話我,說清兒流鼻血了,我嚇慌了,哪還記得原稿的事,就去了幼兒園。今天早上發現原稿不見了,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丟的。”

“這麼說,要偷你的原稿時間很多,第一,你去何方方那段時間,第二,你離開後的那段時間,直到今天早上。”歷斯然分析。“但是怎麼會有人知道原稿昨天就到了你手上,怎麼在社長手裡不去偷呢?有可能是偷不到,社長是密碼箱,還有可能是,人家只不想讓社長背黑鍋。知道原稿昨天在裡手裡的,除了李大年,還有誰?小玉請假有三天了,昨天她應該不在。”

嶽青平想了想,“何方方可能會知道,她畢竟是副社長。”

“這個諾亞你認識嗎?”

嶽青平搖頭。“聽過,沒見過。他比較有名氣,據說人品不壞。按道理,也不應該自毀名聲吧?”李大年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們去見見這個諾亞。”

“沒有聯繫方式。”嶽青平鎖着眉毛,她還在想問題出在哪,她的直覺懷疑何方方。第一,何方方有機會接觸原稿,第二,昨天一拿到,她就叫走她了。可她有想不通,既然何方方早有機會接觸原稿,她爲什麼要等雜誌社印出一萬冊後才偷走呢?她跟金正海關係密切,她爲什麼要讓《生活》雜誌社承受經濟和名譽上的損失呢,畢竟,有些廣告早打出去了。她腦子有些混亂了。

“想找個人還不容易。”歷斯然接通了個電話,“找個人,《我看同城》的那個諾亞,畫畫的,要聯繫方式。”

“我們先走。”

“你還要上班,我先靜會兒,仔細想想。”嶽青平哪肯要溜班。

“我事做完了,走吧。”

一會兒,歷斯然的電話有了迴音,歷斯然將嶽青平推上車,“找到聯繫方式了。”

“我來打電話。”嶽青平說。

歷斯然將電話號碼傳到她的手機上,她接通,卻傳來滴、滴、滴的聲音,無法接通。

“我們找上門去,有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