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少頓時一臉驚訝過度的表情,眨巴兩下眼睛忍着那呼吸不暢的窒息感緊緊的盯着莫少南一臉陰森如冰的臉色。
他沒有聽錯吧?他是真的沒有聽錯吧?
莫少南竟然會向着那個女人?這個認知讓他完全摸不着頭腦了,腦子裡也是一堆漿糊似的壓根就理不清這裡面的思緒。
不是套路嗎?誰他麼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被緊拽的領口驀地鬆開,呼吸頓時又回籠進他的兩肺之中,他就瞧着莫少南幾乎是飛奔過去一把將那個倒地的女人給摟在了懷裡。
“醒醒,你他麼給我醒過來。”
莫少南粗暴的伸手拍打着她的臉蛋,煞白的臉色與那額角甚是突兀的淤青交織成一副讓人心驚的畫面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
太陽穴跟着突突跳起,額角與脖頸處清晰可見的青筋暴起,幽然的雙眸緊緊的盯着懷中那個儼然沒有絲毫氣息的女人。
難道她真的就這樣……死了?
他只覺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戳進了一把刀子,刺骨的鈍痛讓他緊皺起了眉頭,雙眸泛着陰鷙的光芒與那微閃的冷凝,他只覺得心臟跳得太過急速,已然不受控制的像是下一秒就會從身體裡竄出來。
他伸手探向她的鼻息,神經卻是緊繃的隨時都會斷裂似的,直到感知到那絲絲溫柔的觸感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放鬆下來。
下一秒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不做任何停留的奪門而出。
一路的奔走絲毫沒有讓他感覺到疲憊吃力,相反他竟覺得她是如此的輕盈,抱在懷裡小小的一隻,他從來都沒有覺得一個女人竟然可以輕到這種地步,他下意識的低頭用下巴蹭着她的額頭,眸中閃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軟。
“你得給我好好活着聽見沒有?我承諾過會放你走,若是你不醒過來,不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哪怕你變成灰燼,我也依舊不會對你放手,若是你能安然無恙的醒過來,我一定會信守承諾放你走,聽見沒有?邵靖雨,你他媽的聽見沒有?”
幾乎要爆裂的神經揪得他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肆意流動着一種叫做心疼憐惜的因子,只是在那掌控一切的怒火遮掩下絲毫沒有暴露出一點點的苗頭,他只知道此刻看着懷裡這個沒了任何脾氣和倔勁的女人,他竟有些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你丫就作死吧!我都告兒你不要去招惹那個女人,你可倒好,徹底往死路上衝。”
林中旭冷哼一聲道,手中的巧粉依舊在漫不經心的摩挲着他手中的檯球杆。
“我特麼招誰惹誰了?你丫的關鍵時候就會說風涼話,要不是你跟我在那裡嘰歪,我會弄成這樣嗎?合着你們一個人都不攔着我,臥槽——”
宋二少煩躁的使勁揉了揉他的發,頓時造型別致的髮型被他整得跟個雞窩似的。
“人各有命,怎能強求,我也沒有立場阻止你奔向作死之路的權利啊!我怎麼也預想不到前方到底是一路荊棘呢還是康莊大道,所以你就自認倒黴吧!”
林中旭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一臉譏誚的說道,顯然忘記了剛纔他和宋二少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差點就真的打起來了。
宋二少一口老血頓時堵在了胸口,上不得下不去,直憋得一張臉通紅不已,瞪着一雙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眼睛恨恨的道:“該着你對付不了那個女人,我都巴不得她在外面一直消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你面前,我就要看看你能裝菜到什麼時候,哼。”
林中旭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跟着便繼續跟個沒事人一樣擺弄着手裡的檯球杆。
“我說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難得聚一次都弄得不歡而散,關係還搞這麼僵,差點沒把我老婆氣得早產。”
唐琢伸手指着跟前惹事的兩人恨恨的說道轉而一臉小心翼翼又後怕的安撫着杭祖兒的肚子。
“宋二,你也該有點眼力見了,我就問你,你什麼時候看見莫少南正經帶了女人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杭祖兒一臉正經嚴肅的說道。
“又不是沒有過。”宋二少忍不住嘟噥道。
“那都是多久之前了?”
“差不多……差不多得有一年多了,那會兒他不是跟羅穎依談得正歡呢麼,差點不就訂婚了?”
“所以啊!他能帶到我們面前的女人都是正式確認身份了的,你說你剛纔對人家女孩說的什麼混賬話?愛聽的還能叫人嗎?”
杭祖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着他說道。
“這能一樣嗎?你問問林中旭,問問他,問問他是不是同意你剛纔的說辭,你壓根就不知道那女的什麼來路怎麼就確定她能阿南有什麼正經的關係?我都想閉嘴了,偏生你又逼着我非把實話給說出來。”
“什麼實話,你還來勁了,我就等你說了,你倒是說啊?”
“我告訴你杭祖兒,我、林中旭、向問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當初在奧斯卡,那女的就是一賣酒的服務生,你說在那樣的地方她這樣有點姿色的女人會是乾乾淨淨的沒被人碰過嗎?表面清純正經的女人背地裡幹着給錢就出、臺的勾當我他媽還真見得多了,我都懷疑她當初拿着拼命的架勢要跟阿南同歸於盡的做法就是爲了找由頭好讓阿南注意到她從而實現她能傍上有錢人的伎倆。”
杭祖兒頓時吃驚的睜大了雙眸,滿眼的不敢置信,原來那個女孩和莫少南之間竟還有這樣的瓜葛,然而轉念一想,她又覺得生氣,只因宋二少口中對於女人那想當然的鄙夷。
“我能保證她就是乾乾淨淨的。”
“你?你沒搞錯吧?我都好奇了,你咋就那麼向着那個女人呢?你們別不是什麼失散多年的親姐妹吧?你這陡然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爲了不想讓她對你產生隔閡所以事先沒有告訴她而是想辦法先爲她做點什麼然後慢慢的再告知她真相學着接受你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姐姐?杭祖兒,你腦殘電視劇看多了吧!”
話剛講完卻見一個橙子以弧形的軌道迅速朝着他的面門衝來,下意識的偏過頭,橙子堪堪擦着他的鼻尖落在了腳邊的地板上發出一聲咚的聲音。
“夠了啊你宋二,沒得把我老婆氣出個好歹我真跟你拼命。”唐琢憤憤的伸手指着他警告一聲道。
瞧着杭祖兒隆起的腹部,宋二少終是不甘願的撇了撇嘴沒有再多話。
“宋二,你自己花心濫情,在女人身上沒個正行就以爲但凡是女人,有點姿色的女人就一定是你認爲的那樣虛榮又作假嗎?我還告訴你,你自己沒那福氣遇到那個對的人是因爲老天都看不過去你的所作所爲,但是那個女孩,她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樣隨便糟蹋自己就爲了一點錢的人,也不怕讓你知道,她的處子之身就是莫少南破的,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可不像你,說話做事全憑一時的頭腦發熱,我們講究證據,證據懂嗎?”
猛的說完這一通,杭祖兒只覺得口乾的緊,剛剛那一瞬間的緊張害得她肚子裡的小傢伙狠狠的頂了一下肚子,差點把她嚇死,這會兒也真是沒什麼勁再跟這些人磨嘴皮子了。
“你在說笑嗎?”宋二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相信,可是卻接收到杭祖兒懶懶的瞥過去的明顯看個白癡似的眼神。
“我想起來了,有一回你在電話裡說大清早的在給阿南收拾爛攤子,還說什麼他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折騰得沒形了都,莫不是就是說的那個女的?”唐琢一臉的煥然大悟。
“老公記性就是好。”她嬌笑着一下子就靠在了他的懷裡。
“那…那…那那……”
“那什麼那,你就好好想想該怎麼去阿南面前得到他的寬恕吧!”杭祖兒說罷直翻了兩個白眼。
“還是不對啊!當初那個女的腦子犯抽的拿酒瓶要去刺阿南不是被向問拍了下來嘛,那女的還被派出所帶走審訊了,按理說她只會恨阿南的,怎麼就心甘情願的做了他的女人了?莫不是還想伺機傷害阿南給她自己報仇?”
“那你倒是說說那個視頻現在在哪裡呢?”杭祖兒睨着他道。
卻見宋二少一轉頭一臉詢問的瞧着一直靜默不語的向問。
他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臉事不關己淡淡的道:“給了阿南,我沒有了。”
“想要讓一個討厭自己甚至憎惡自己的女人乖乖的就範有太多的方法了,逼迫,威脅,可以拿女孩家裡人的安危前程,朋友的,老師的,總之能扯上關係而又讓女孩不能袖手旁觀的人或事都會成爲她的軟肋,讓她最終低下頭顱還不就是時間的問題,而這樣的手腕可不就是你們慣常用的麼?”
杭祖兒瞧着他,跟着輕蔑的嗤笑了一聲,眼神頓時也冷了下來。
“所以就是說阿南用那個拍下那女人傷人的視頻威脅她成爲他的女人?而不是那個女人自己死皮賴臉的纏着阿南?”
宋二少再度大驚小怪的喊了出來,如此梳理出來的事實結果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一向在他們這些人中間有着絕對權威的莫少南竟然也會用這種完全就是卑劣的手段來強迫一個女孩?
而他還好死不死的將那個女孩當衆羞辱了個徹底,只是因爲他自己想當然的以爲她就是故意引起莫少南的注意只是爲了能吊上他這個有錢的長期飯票?
難怪他這會兒纔想起來從那個女人進門的一開始她臉上表現出來的神色始終不如那些花枝招展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他身上的那些女人表現出來的興高采烈,歡喜雀躍,恨不得賴這地方一輩子都不出去似的。
一個能因爲他隨便拿了她朋友來開涮的梗而對他使絆子還不帶怕的冷冷瞧着他的女人,似乎真的有點與衆不同。
怎麼辦?他好像一下子得罪了好多人,這個認知讓他再度用力揉了揉頭頂的髮絲,然後變成了連雞窩看見都得自嘆不如的雜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