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講完了嗎?”站在兩輛碰撞車前方的一個交警轉過頭朝着他們這邊喊了一聲。
緊張而詭異的對峙氣氛瞬間消散,莫謹言一臉不耐的走了過去,和對方車主分別站在了交警的左右兩邊。
“姓名?”交警看了眼莫謹言說道,握着筆的手停在手中的記事本上。
“莫謹言。”
“年齡?”
“26。”
“身份證帶了嗎?”
“警察同志我沒有酒駕。”
然而有個瘦高個的交警還是拿着酒精測量儀走了過來。
莫謹言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
“你呢?姓名和年齡?”做記錄的交警又轉頭看向那輛沃爾沃越野車的車主。
“房子明,31歲。”
邵靖雨沒有忽略那位沃爾沃車主穿過交警的肩膀朝着她直直射過來的目光,明目張膽的審視與打量,跟着卻見他微勾了勾脣角,明顯帶着挑釁般的嘲弄。
她對這個人壓根就沒有印象,可是他的目光卻是叫她看不懂。
收回視線,見莫謹言還在接受交警的查問,她只淡淡的瞧了一眼轉身便往停在站臺處的寶馬車走去。
好不容易帶着彆扭的心情完成了酒精測試,一轉頭卻見那女人頭也不回的走了,莫謹言直氣得齜牙咧嘴。
“走吧!”她坐進車裡開口道。
二十分鐘後寶馬車便開進了靖安別墅園莫少南的住所內,剛一踏進屋裡便見管家陳福明顯一臉焦急的樣子在打電話,轉身間乍見邵靖雨的出現他的臉上先是愣了一下跟着便收起了電話走了過來,一臉的歉意。
“姑娘回來啦!真是可不巧了,剛剛小何那姊妹倆突然家裡來電話說是老母親病危,急急忙忙就趕回去了,可巧那個西點師傅又正好去烘焙展覽會學習去了,今兒晚上怕是要晚點吃飯,我剛叫人先找了臨時工頂上,估計再等半小時差不多可以吃飯,你要餓了,就先委屈吃點小零食墊下肚子?”
“陳叔,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屋裡就我們倆?”
“對呀!少爺還沒回來嘛,可不就你跟我了。”
“要不這樣好了,您別另外喊人過來了,大冷天的天又黑,不就一頓晚飯嗎?我來做吧,我們兩個人的吃的對我來說還是小意思呢。”
“哎喲,這可不行,哪能讓你下廚,沒得給少爺瞧見了得埋汰我的不是了。”陳福忙拒絕的擺擺手。
“陳叔,您要不介意咱晚上吃麪行不?我來做,您就只管負責吃就行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不顧他的反對,邵靖雨放下揹包脫去外套擼上袖子便往廚房走去。
陳福見阻止不了也只能嘆了口氣就由她去了。
他跟着走到廚房想幫忙來着,畢竟從他眼裡就覺得邵靖雨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生的就是嬌滴滴的樣子,能會煮上個麪條之類的只要不把廚房給拆了基本就是燒高香了。
可是在瞧着她那有條不紊的背影甚至都能聽見她輕哼的小曲兒,他就明白這個小姑娘真是被他低估了。
她打開那臺體積龐大的冰箱,裡面的食材琳琅滿目應有盡有,無論從蔬菜到肉類都被一層看上去很高級的獨立包裝盒裝着,她粗粗拿過一個瞧瞧不免有點咋舌。
原來都是從海外新鮮進口超市內採集的,就兩個新西蘭紅椒的價格都要接近六十元,這吃得就是人民幣啊!
翻出上好的新鮮牛肉,毛豆,青紅椒,還有豆瓣醬,她就開始了在別墅的第一次烹飪之旅。
熟練的將蔥薑蒜切碎,牛肉切成細條狀然後開火爆香翻炒。
陳福就站在一旁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瞧着她猶自忙碌的身影,滿意的點了點頭。
約摸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她便端出了一盤油滋汪汪的現炒牛肉醬,然後是兩碗冒着熱氣的蔥油湯麪,一碗白湯一碗紅湯,再加上一碗紅綠相交的炒鮮蔬。
陳福都有點看呆了,這一桌雖然看着簡單卻十分吊人食慾的飯菜簡直精巧的不像話。
“陳叔,您看您要吃哪個面?”邵靖雨拿了兩把筷子在麪碗上放好擡頭笑着詢問道。
“都好都好。”陳福一臉欣慰的笑容走了過來坐下,就這麼和邵靖雨面對面的坐着然後開吃。
他不由得對她連連點頭,味道好得連他這個幾乎吃遍了山珍海味的老人來說都不得不由衷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邵靖雨有些靦腆的笑了,“陳叔吃得慣就行。”
其實她也真是餓了,顧不得其他,拿着筷子便撈了一口面塞進嘴裡。
“喲!怎麼你們兩個人吃得這麼歡呢?吃什麼呢我瞧瞧。”
沒想到莫少南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邵靖雨頓時驚訝的轉頭睜大了眼睛瞧着他,一口面還在她嘴裡,露出一半在外面,於是乎他就看見她像個笨蛋一樣咬着一口面一臉呆滯的望着自己。
配着她那頭總是肆意蓬鬆開來的短髮簡直就像只可愛的萌寵。
在接收到的確是他出現的這個事實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將口中的面快速的吸溜進去,就見她揪着眉頭然後整個腮幫子都被填的鼓鼓的,因爲窘迫而惹得兩頰不自然的泛紅,原本就因爲做飯而覺得有點熱的她鼻尖本就泛着一絲粉紅,此刻被這突入情況一激連帶她整個細白的脖頸都變得粉紅起來。
菲薄的脣角勾起一抹怡然的弧度,連帶眼角眉梢盡是毫不遮掩的笑意。
“你……你回來了?”她下意識的開口,眼神卻有些閃爍不怎麼願意對上他明顯灼灼的打量。
她沒有忘記早上在電話裡被他的一通完全走調的歌聲給弄得手足無措,更加因爲那陡然迸發的情感糾結得她只覺得無地自處。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以後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他這個一直被她認定爲恨在骨子裡的男人。
可是終究她還是沒能做到一抗到底,愛與恨只在一念之間,她沒能經受得住那縹緲的一絲纏繞,最後將自己置身萬劫不復之地。
眼前的食物也變得不再那麼有味道,她下意識的放下了筷子,卻驚聞他陡然靠近的氣息,有菸草還有他慣用的鬚後水。
她抗拒的想往旁邊挪去,卻不想他的長臂攬上了她的肩膀,大掌帶着她熟悉的溫度扣着她的肩頭,一手拿起她用過的筷子就在她旁邊挨着坐了下來。
“正好我也沒吃飯呢,這面看着還挺好吃的樣子,還有這個是什麼?”
他好奇的夾了一筷子的牛肉看了看跟着往嘴裡一塞。
“這是姑娘剛剛炒的牛肉醬,少爺你真是趕巧了,要是再回來晚一點啊這些可真沒你的份,這姑娘的手藝真不可小瞧了去呢。”陳福笑着說道,跟着便識趣的收拾了自己的碗筷離開了餐廳。
“哦?這些都是你做的?真看不出來你還會燒菜做飯?”莫少南顯然有點意外,轉頭一臉驚訝又略帶疑惑的瞧着她,深咖色的瞳孔深處卻是有着濃濃的笑意在逐漸漫開。
“你看不出來的東西又何止這點?”她下意識的接口,眼神微側,瞟了他一眼,卻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神,亦喜亦嗔,像是在埋怨他的眼瞎,而那種小女生特有的嬌俏卻是十足十的表現了個徹底而她卻壓根不自知。
“那你就給我足夠的時間好好將你這個小妖精看清楚好不好?”
他說話的時候身體往她一側輕輕靠攏,他渾身上下特有的清冽氣息鬼魅般肆意遊走在她的感官周圍讓她完全避之不及,脊背頓時變得僵硬,她不習慣他如此親密的靠近,尤其還噙着如此無害卻又惑力十足的微笑,只在他燦若星辰的雙眸之中暈開一層瀲灩的迷離光暈,看得她竟有些頭暈起來。
“誰是妖精?”她有些惱的瞪着他,對於他總是這樣口無遮攔的說話方式她還是適應不了。
“你說呢?”他卻是投給她一抹意味深長又不言而喻的笑轉而專心對付碗裡的面和那一碗濃油赤醬的牛肉。
還真是挺好吃的,當味蕾上都沾滿了食物的香氣,莫少南眉宇間慣有的冷毅也逐漸變得柔和起來。
“我先上去了,你慢慢吃。”她猛的起身後退一步,盯着他的目光是連她自己都摸不清楚的糾結,轉身逃也似得往樓上跑去。
她不知道的是還端坐在餐桌前的莫少南那性感的脣角當下勾勒出的異常愉悅的笑弧,好看得引人犯罪。
她站在花灑前,任由溫暖的水流擊打着她的臉她的身體,內心裡想要用這種自虐的方式提醒自己,無論從身還是心她都不應該這麼放任自己主逐漸在他的掌控之下最終敗北。
她糾結,鬱悶,煩躁,抓狂,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想着他清晰到幾乎近在咫尺的臉,兩肋深處便止不住的大力跳動着,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甚至發覺她的心臟已經會習慣性的隨着莫少南臉上的絲絲轉變而跳動得壓根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如此的轉變讓她心驚。
她像個鴕鳥一般猛的搖晃着腦袋想要躲開腦中關於他的任何一點信息的纏繞,然而悲催的卻是她越是逃避什麼,就越是清晰得讓她無處可逃,就像烙進骨血之中的印記,只能被動的承受着那絲絲痛楚卻壓根沒有任何的反抗辦法。
有灼熱的溫度覆上她的美背,邵靖雨頓時像只受驚的小鹿猛的轉身,被熱氣蒸騰的浴室中,受阻的視線將他瀲灩的雙眸襯托得越加深邃幽然,像是看不到彼岸的繁星,只閃着動人攝魄的光芒刺激得她渾身上下的血管都在肆意叫囂着。
“你……你幹嘛?”
她慌張的想要避開他的視線,即便是在如霧簾般的視線受阻之下她卻依舊清晰的感知到來自他瞳孔深處已然如火山噴發的灼熱視線,帶着如岩漿般燙人的手掌只輕微的碰觸之下她便頓覺渾身上下的毛孔都不受控制的張開,然後整個人都變得無法呼吸。
“雨,我想要你……”
暗沉沙啞的蠱惑之聲傳入耳膜,她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然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下一秒她微張的粉脣便被他如同摧枯拉朽般的氣勢牢牢掌控在獨屬於他的氣息旋渦之中,只能跟着他的腳步不斷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