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雖然攪擾着她的神經,可是乍聽他這麼羞惱的語氣,杭祖兒竟然笑出了聲。
帶着悵然的笑意在唐琢眼裡儼然變成了極端的嘲諷,心中當下氣憤難當。
“你他媽還敢笑,我就沒見過你這樣不知好歹的女人,fuck!”唐琢拽着她的頭髮一個用力生生的將她給提了起來,另一隻手順勢揮了上去。
啪的一記,火辣辣的巴掌便重重的揮在了她的臉上。
他的巴掌帶着十足的怒火,力道也是極大,杭祖兒生生的承受了這一記巴掌,身體頓時被打得再度倒向了副駕駛一邊,頭再度撞上了擋風玻璃。
“唔……”她吃痛的緊閉了雙眼,牙關咬緊,愣是吞下了到口的痛苦呻吟。
唐琢沒好氣的啐了一聲,發動車子便開了出去。
杭祖兒頭髮散亂在身上,一動不動的縮在車門那裡,長髮遮住了她的臉,看不見表情。
唐琢專注的開着車,車廂內安靜的有些沉悶,俊美的臉上此刻陰沉得幾乎能結冰。
餘光瞥見她一動不動,唐琢轉頭看了一眼縮成一團的杭祖兒,怒火再度沒來由的騰起。
車子猛地停住,唐琢臉上滿是煩躁,他厲色盯着副駕駛上的杭祖兒,見她一動不動好像死人一般,他伸手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肩膀晃了起來。
“喂,別給我裝死人,給誰看呢你。”
他手上的力道挺大,杭祖兒一下子被他晃得差點摔倒。
只聽她悶哼一聲,唐琢方鬆開了手上的力道。
杭祖兒雙手撐在座椅兩側,慢慢的擡頭,臉色蒼白如紙,可是那雙好看的大眼卻是冷冽如冰,甚至帶着無神的空洞,看得人有些心驚的感覺。
唐琢被她的眼神看得唬了一跳。
這是他從未看見過的眼神,冷漠、空洞、絕望。
眼神中所傳遞出來的信息無端叫他胸腔內感覺塞了滿滿的棉花,悶悶的難受。
眸子微眯,帶着警告,唐琢瞬間恢復了他一貫的輕挑,語氣帶着不屑。
“杭祖兒,別給我這裝怨婦,本少爺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還給我拿喬?”
“唐琢,你要了我的身子就要負擔我一輩子。”杭祖兒看着他不屑的俊臉,粉脣輕啓,依舊是說了這麼一句,只是語氣相對之前更加的幽然沙啞。
唐琢原本微眯的眸子再度深了一點,眉心顯出淡淡的川字。
“我說你沒病吧?負擔你一輩子?你還挺能想的嘛,胃口這麼大,你怎麼不乾脆說我既然上了你的身子,就該跟你去民政局扯證不是更直接?真要像你說的豈不是我上了一個女人就得娶回家?那我豈不是要忙死了。”
語畢便是一聲清晰的譏誚冷哼。
杭祖兒眼珠動了動,突然便坐直了身體,眸光定定的在他臉上,帶着堅毅的神色。
“唐琢,你只是想玩我對不對?”杭祖兒開口,語氣幽幽帶着一種說不清的壓抑。
“杭祖兒,上次半途而廢也算是我突發慈悲了,你覺得我是慣做那種半途而廢的事情的人麼?尤其是跟女人上牀,上次饒了你是你僥倖,你該知道,我想要得到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可以躲得過一時,我就讓你逍遙一段,只不過,要不要最終只是我一句話的事情,玩或者不玩,你也只能乖乖接受。”
“那你現在也得到了我的身體,是不是就滿足了,玩夠了?”杭祖兒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用力過度,身體一度輕微顫抖了一下。
唐琢聽她這麼說臉上頓時綻放一抹輕巧迷人的笑意,只是那嘴角揚起的弧度卻依舊輕佻涼薄。
“一次怎麼夠,放心,等我玩夠你了自然會放了你,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就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做我的情人,做的合格,你想要什麼,我自然都會給你,房子、珠寶、金卡,衣食無憂的日子是個女人都不會拒絕的。”唐琢說的輕巧,語氣甚是篤定卻又滿含不屑的嘲諷。
杭祖兒只覺得腦中嗡了一下,大腿間澀澀的疼痛感不時的刺激着她的神經,提醒着她剛剛經歷了什麼。
腦中驀地閃過一些熟悉又抗拒的畫面。
觸目所及的混亂,瘋狂糾纏的男女,手中的刀光閃爍,只是一個閃神,那明晃晃的刀子便狠狠的扎進了那樣柔弱的身體。
血,猶如小蛇吐着信子一般絲絲的流了出來,觸目的紅,粘稠的液體伴隨着那具破敗的身體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女人眼中有着驚恐,更多的卻是不捨。
是不是人只有在生死的一剎那纔會明白活着的時候怎麼都想不清楚的答案?
杭祖兒曾經很用力的回想來聖衣孤兒院之前的日子,卻徒勞的發現竟是一無所獲,可是卻叫她奇怪的是,腦中始終記着這樣的一幕。
絢麗悲涼的紅色,絕望而不捨的淚眼,那雙溫暖卻在那個時候顯得尤爲乾枯的手。
“小酒窩,記住,女人這一生只能爲自己心愛的男人獻出自己的身體,而這個男人必須能夠負擔你的一生,他要了你的身體,就要負擔你的一生,否則你一定要躲得遠遠的,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她始終記得媽媽悲涼的眼神,那樣的絕望與不甘,甚至在留下最後一行淚水的時候又顯得那樣的卑微,即便爸爸那樣的對待她,可是杭祖兒卻還是從媽媽的眼中發現了一種叫做愧疚的東西。
原本緊閉的雙眸緩緩的睜開,入目便是唐琢那張帶着看怪物似的表情的俊臉。
可惜啊!他不是那個自己心愛的男人,可是他卻是奪走了自己身體的第一個男人。
“唐琢,我不想玩。”杭祖兒淡淡的說道,眸中平靜一片,無端給她增添一種迷幻的神采。
像是抓不住的迷霧一般。
“杭祖兒,別在這裡給我發神經,我可沒時間跟你浪費,回去收拾收拾,今天就搬到我那裡去,若是晚上我沒見着你,你就好好祈禱吧!”
蠱惑般邪魅而危險的話語,唐琢說罷再次啓動車子便開了出去。
杭祖兒始終怔怔的,一路上都是一言不發,可是專注開車的唐琢貌似心情挺好,嘴角輕揚,一派悠然輕鬆的摸樣,他不時的轉頭看一眼副駕駛座位上的杭祖兒,見她一動不動,長髮遮臉的樣子,眉心均是下意識的皺了一下,轉而臉色陰沉下來,就這麼一路便到了他的別墅,還是上次她來過的別墅。
電子大門緩緩開啓,唐琢將車子開進了車庫便下了車往別墅走去,只是走了幾步腳步便頓了下來,他雙手藏在褲袋裡,漫不經心的轉身,臉上已然是不耐煩的表情。
車廂內,杭祖兒還是乾坐着沒有下車,唐琢走了過來站在車門前,伸手便打開了車門,二話不說,抓住她的手臂,一個用力便將她從車內扯了出來,身體踉蹌的往前衝,唐琢卻是順勢甩開了手,杭祖兒便這麼直直的往大理石磚地上撲了上去,長髮有一縷繞在了他的手指上,摔倒的瞬間,那縷頭髮便從她的頭皮上狠狠扯了一記,疼的她皺緊了眉頭。
鈍鈍的疼伴隨着膝蓋着地的疼痛一起襲來,她只覺得自己還能喘上氣簡直就是奇蹟。
倒地的瞬間,手掌往大理石地面撐去,掌心一滑,身體的重量使得她猛地往前衝,額頭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地面上。
幾乎能聽到一聲沉悶的咚。
眼前頓時一黑,杭祖兒就這麼側躺在了地上,氣溫雖高,然而光潔的大理石面的溫度還是有些涼意的,她又剛出院,接二連三的磕磕撞撞,饒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
眼皮沉沉的,想要睜開可是根本就使不上力氣,難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嗎?
呵,也好啊!死了也是一了百了,本來就生無牽掛,如今又被這個自己討厭的男人佔了身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身不由己,真是有種悲從心來的感覺。
長髮散在肩膀周圍,一張蒼白的側臉露在外面。
唐琢微眯着眸子定定的俯視着她的樣子,她閉着眼睛,表情淡淡的甚是安靜的樣子,睫毛卷而上翹,就像蝴蝶的翅膀一般,若是對着他靈動的眨着眼睛,想來會有一種蝴蝶撲面的感覺吧!
他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給愣了一下,隨即便回過神來,瞧着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臉上依舊是怒氣連連,但是她的臉色着實不好,他想起今天又是她剛出院,於是他便蹲了下去,伸手將她的長髮撥開,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一手從她腰側伸了進去,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膝關節處,杭祖兒整個人便被他打橫抱了起來便往別墅走去。
夏芳正好走了出來,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繼而歸於平靜,她恭敬的立在一旁。
“少爺!”
“打電話叫賀醫生過來一趟。”唐琢冷聲吩咐道。
夏芳忙應了下來跟着他身後往別墅走去,唐琢徑自往樓上走去,杭祖兒被他抱在懷裡,抱得有些緊,他感覺懷中的女人動了動,一抹玩味的弧度在嘴邊綻開。
“先不用打了。”唐琢微轉身朝着正拿起電話的夏芳說了句,轉頭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