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就愣住了,因爲莫謹言一臉莫名的認真臉,更是因爲他嘴裡說出的那個答案,她只覺得自己真是掉進了無底的深淵,全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幹什麼?想要幹什麼?
爲自己衝動的脫口而出以及那顯然只會給她增添無盡的難堪的答案。
“我什麼都沒有說……”她白着一張臉,木訥的出聲。
莫謹言沒有說話而是拿着那張卡片塞到了她的手中,一臉正經的看着她說道:“景鴻大廈頂樓,用這個卡刷電梯上去,上面只有一扇進出的大門,到了直接推門進去,會有工作人員上來帶你進去,你只管把你最真實的需求說出來讓她們知道就可以了,然後……盡情享受你人生的第一次蛻變,最主要的是一定記得將你最滿意的造型預定下來,我未來的漂亮女伴,goodnight!”
他虛抱了她一下轉身便走了,獨留她一人橡根木頭一樣直直的站在原地,滿眼的怔忪無措。
t大校門口右側的一處林蔭底下,莫謹言上了一輛黑色的路虎越野車,轉過方向盤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轉過身來,屋外漆黑一片,只有路燈投射下的一圈淡淡的光暈,迷離又孤寂。
她走回學校,連接南北兩處大門的是一條足有四車道寬,長約一公里的水泥馬路,這條路是t大比較有名的一條主幹道,名爲春秋大道,正通南北,去往宿舍與教學樓都要通過這條水泥馬路,因爲t大的佔地面積完全是按照公頃來計算的,所以基本上外來人要用上一整天的時間怕是也不能完全將這所學校瞭解個徹底,因此爲了學生通行方便,特別設立了電動觀光車可以從大門處直接坐到宿舍區,省去了大把的步行時間。此時的春秋大道只有寥寥無幾的人在行走。
邵靖雨走在馬路一側的人行磚道上,旁邊不遠處就是t大有名的人工湖,月溪湖,有陣陣冷風沿着湖面吹來,帶來陣陣的涼意,只有間隔的路燈昏黃投射下的光暈,四周卻是死一般的沉靜,她一個人走在路上難免會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橫地裡卻突然冒出了四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腳步隨即滯住,邵靖雨一臉吃驚又警惕的望着面前的這四個人,跟着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卻不想這四個人往前走了兩步。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是誰?”她立時像只炸毛的貓咪渾身都籠罩在一種緊張又戒備的氛圍中。
“你就是機械工程系的邵靖雨麼?”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女生開口說道,她的音調有着一抹赤果果的戲謔與嘲諷。
邵靖雨確定自己壓根就不認識她,甚至看這四人在這烏漆墨黑的時間點出現在這個地方都讓她懷疑這些人是不是t大的學生。
有神經隨即緊繃起來,她下意識的吞嚥了下口水,插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指不由得拽緊了內襯的布料,她有點緊張同樣有點害怕。
“不是……”她說道,音調卻是不可抑制的有些顫抖。
她聽見了這個女生嗤笑的聲音,甚至看到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轉身瞧着身後的同夥大意是在尋求附和,只見其餘三人也跟着略帶狂妄的嗤笑起來。
“也難怪啊!連自己名字都可以隨意否認的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可以六親不認的掘了自己的祖墳也不帶皺眉的,你說你不叫邵靖雨?那請問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呢?”
那個女生又上前了一步,她頓時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她身上的戾氣,心跳陡然間加速。
她不想跟陌生人在這裡糾纏,錯開腳步就要從她們旁邊穿過去,她壓根不會看到那個爲首的女生朝着身後的三個女生使了使眼色,一臉的冰冷。
下一秒,口鼻便被人用手巾捂住了,來人一手圈着她的脖子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從身後連拖帶拽的將她拖到了靠近的湖邊,邵靖雨只覺得震驚得無以復加,隨即而來的便是無邊的恐懼,她開始掙扎開始反抗,可是臉頰卻突然遭受到了不知道是誰揮過來的巴掌,,瞬間的疼痛頓時將她打懵了,她有些怔忪的停下了動作,跟着整個人便狼狽不堪的被她們一把推倒在了地上,身下是帶着潮溼與冰冷的鬆軟土地,她只覺得半邊臉頰都有些麻木起來,嘴裡泛起陣陣讓她作嘔的血腥味,她伸手擦了擦嘴角,有溼熱的液體,她流血了,那一巴掌打得真是狠啊!
忍受着臉頰的痛處與突遭爲難的不甘與憤怒她掙扎着站了起來,卻不想迎接她的是橫地裡伸出的一隻腳,毫無憐惜的踹在了她的肚子上,整個人頓時像是破敗的布娃娃,咚的一聲整個人都一種彆扭的姿勢栽倒在了泥地上。
“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爲什麼……”她疼得話都說不清楚了,一雙隱藏在黑暗周公的眸子閃着痛楚卻也持着一抹毫不退讓的倔強。
剛纔爲首的那個女生冷哼着走上前兩步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她們選的地方很是刁鑽,她能看到背後不遠處的路燈光源,可是卻壓根就看不清這幾人的長相,但是隨着她靠近而噴出的氣息,邵靖雨只覺得自己儼然就是個任其待宰的羔羊,她嗅到了來自面前這個女生身上的那種犀利與煞氣。
整個人都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此刻的邵靖雨絲毫顧不了身上的疼痛,黑暗中的雙眸一味的死死盯着面前這人的舉動,生怕她會對她做出進一步的傷害,她越加的惶恐害怕起來。
“你是跟我們無仇但不代表你跟別人也沒有仇恨吧!這個世上有句流傳的格言想必你一定聽過吧!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姑娘,你可別怨我們,要怨就只能怨你自己太招人喜歡,有人就看不得你這張臉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人前,特意請了我們來給你好好拾到拾到。”
一顆心猛然間沉了下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她驚愕又恐慌的往後瑟縮着自己的身體,嘴脣已然顫抖不止。
“誰?是誰要你們來傷害我?”她止不住心中的恐懼,聲音帶着一絲哭腔與乞求。
“這個就無可奉告了,總之呢我也只能好心再多告訴你一句,那人可是說了就是要你也嚐嚐被毀容的滋味,動手。”
那個女生驀地站了起來伸手揮了揮,身後站着的那三個女生之一便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個東西,襯着月色與路燈的反襯下,邵靖雨看到了一抹扎眼的光亮。
雙眸頓時睜大,滿滿的恐慌與驚懼,她的手上赫然拿着一把刀。
“不……求你……我求你們了……不要傷害我,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做?你們就不怕報應嗎?”她突然聲嘶力竭的尖叫出聲,顯然她的過激反應惹惱了那個爲首的女孩,只見她猛地竄步過來伸手又是一記狠厲的巴掌揮在了她的面頰上,邵靖雨整個人都被她甩的幾乎背過身去,腦袋幾乎貼着泥地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她害怕,她驚慌,她恐懼,更多的卻是前所未有的絕望。
曾經她是那麼豁出去的可以用自殘的勇氣來對抗莫少南的佔有,而現在她卻只能被動的承受着來自他人手中對她肆意的摧殘,她竟然無能爲力,沒有一點反抗的力量,真是哀莫大於心死。
到底是誰?是誰要這樣害她?如果真的是她得罪了什麼人真要報復她的話大可以一刀就結果了她,爲何只是要她毀容?腦中頓時變得混亂不堪,有一束突兀的光亮由遠及近的靠近,那是一輛汽車的車燈發出的光亮,邵靖雨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急切的求救,身體已於意識先發制人的猛地起身就要往馬路上面奔逃,那幾個女生也是被突然出現的車燈驚了一下,下意識的蹲下身體想掩蓋住她們的存在感,也就是那一剎那的疏忽,竟被邵靖雨有了可乘之機,只是那爲首的女孩顯然不是省油的燈,加上她體型明顯要高於其他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邵靖雨的衣服下襬,手上跟着一個發力,一隻腳剛要邁出去的她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往後栽倒。
圍繞月溪湖的周圍是一圈類似公園小道的圓形水泥路,間隔擺放着休息椅,然而路面上方也是呈圓形的植被卻是傾斜型的,像是漏斗形狀的逐漸往裡收縮的形狀,邵靖雨這一踉蹌的栽倒瞬間就順着傾斜面滾了下去,腳步凌亂的踩到了水泥路與湖面的最末端,一隻腳的後腳跟瞬間就像踩空了一般,只餘腳尖堪堪的踩着那堅硬的地面,另一個女生見勢不妙下意識的上前就要拉住她,可是出於最本能的抗拒與害怕,邵靖雨以爲她又要進一步傷害自己,頓時整個身體便直直的往後仰想要躲避她的碰觸,卻不想重心頓時偏移,跟着整個人便在她根本就掌控不住的地心引力之下直直的往湖面栽倒。
來不及驚呼的剎那,只餘一雙驚恐萬分又絕望的眼神,跟着便是一聲沉悶的‘咚’。
隨着濺起的水花聲,頓時叫在場的四個女生驚呆了,一臉的不敢置信以及後怕的面面相覷,然而只是短暫的四五秒時間,四個人頓時默契的做鳥獸散,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救……救命……”
瞬間而來的刺骨冰冷完全攪亂了她的意識,她的判斷力,邵靖雨本能的掙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呼吸空氣,可是她身上厚重的棉衣卻瞬間吸飽了湖水,帶着不可抗力的重量拉扯着她固執的往水底下墜去。
極度的恐懼與心慌讓她的手腳越發的凌亂,可是身上幾乎是漫進骨子裡的冰冷逐漸消耗着她僅有的體力。整個人幾乎麻木得都感受不到那冰冷的顫抖,她拼命的張着嘴巴想要呼救才驚覺低溫的侵襲之下她的嘴巴已然麻木的動不了了,手腳也逐漸僵硬的不聽使壞,連帶動一下都是那樣的吃力,那樣的無能爲力……
原來,這就是瀕臨死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