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健忙好後,走進了一家蛋糕店,剛進門,就聞到了蛋糕的香氣,兩個女人正在內室製作蛋糕,看到林子健進來,其中一個差不多20歲的女生走出來,拿毛巾擦了擦手,用甜美的聲音歡迎,“歡迎光臨,請問你想買什麼樣的蛋糕?”
“生日蛋糕,差不多這麼大的。”林子健用手比劃了一下蛋糕的大小。那女生看了問:“這麼大的蛋糕,最多隻夠三個人吃,你們幾個人?”
“就兩個人吃,嘿嘿。”
“送給女朋友?”那女生看來是有過經歷的,一眼就看出這是給心上人過生日的蛋糕,主動問林子健要不要寫什麼祝福卡片之類的,林子健是第一次買蛋糕送女生,覺得這個女生說得有道理,就說:“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弄吧。”
“好的,那我給你製作一張卡片,免費的。”她從架子上拿出幾張彩色的紙,手很靈活地折了幾下,然後用剪刀修了幾刀,很快兩隻並肩的五彩鴛鴦剪影就栩栩如生地展現在林子健的眼前,他對這個女生的工藝讚不絕口,“真的太漂亮了!”那女生似乎是聽慣了這樣的稱讚,抿着嘴笑了笑。她還問要不要寫什麼字,林子健想了一會兒,說:“就寫生日快樂吧,然後寫兩個字母L和X。”
薛夢琦走到行政中心大樓,往校長辦公室走去,平時這裡人就不多,週末更是連聲音都聽不到,非常安靜。她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聽到裡面有人在聊天,輕輕地敲了敲門,很快便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副校長,他一開門看到眼前這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襯衫包裹下的胸部隨着緊張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副校長直勾勾地盯着看了幾秒,露出了可恥的笑容,他心裡暗想,陳可美果然沒說謊,這姑娘無論臉蛋還是身材都是一流的。
“你是薛夢琦?”
“是的,校長好。”
“快進來坐。”副校長領着薛夢琦進屋,辦公室還有一個客人,正在跟副校長聊着什麼,同樣的大腹便便,皮膚黝黑。副校長把薛夢琦拉到這位客人面前說:“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夏柳集團的夏董。這位是我們高三文科班的薛夢琦同學。”
“夏董您好!”
“你好你好,大美女。”夏董握着薛夢琦的手,緊緊抓着不放,薛夢琦厭惡地掙脫出來,夏董竟還不知羞恥地對着她笑,一口煙味的黑黃相間的牙齒讓薛夢琦看了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夏董轉身跟副校長道別說:“那陳校長,我有事就先去忙了,晚上再一起吃個飯啊。”
副校長馬上站起來說:“好的,夏董先去忙,等會再見。”送到門口,夏董還不忘回過頭來看了看薛夢琦,“美女,晚上一起吃飯啊。”薛夢琦看都不願多看一眼,沒理他。
夏董離開後,薛夢琦問副校長:“校長,您找我來有什麼事?”
副校長躺在沙發上,深吸了一口煙,又悠閒地吐了出來,他很享受吞雲吐霧的感覺。
“聽人說你長得很漂亮,我就想見識一下。”
“聽誰說的?”
“哈哈,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交個朋友。”副校長雖然滿面和善的笑着,但依然掩蓋不了他那骯髒的內心。薛夢琦對副校長的人品也有所耳聞,但身爲一個校長,卻提出和學生交朋友的事情,還是超出她的想象。
“你是校長,我是學生,這樣不太好吧。”薛夢琦婉拒副校長這個要求,沒想到副校長卻繼續堅持。
“有什麼不好的,忘年交嘛,很多人想和我交朋友都入不了我眼,你是第一個,而且還是我主動提出的,夠給你面子了吧。”
副校長丟了菸頭,又點着一根菸抽了起來,薛夢琦則站在他面前,深埋着頭,一句話也不說,呼吸緩慢而有力。
“你也知道,跟我做了朋友,以後在學校你可以想幹嘛幹嘛,沒人敢說你,包括你們班主任。但如果你不同意……”副校長沒繼續往下說,而是觀察着薛夢琦的反應。
“會怎麼樣?”薛夢琦擡起頭,一臉驚恐地望着副校長,副校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起身走到薛夢琦邊上,拍拍她的肩膀,假惺惺地安慰說:“別緊張,我只是擔心你畢業的事啊。”
這時薛夢琦真的害怕心慌了,她知道這個副校長是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學校裡的事,有時候校長都要讓其三分。
“校長,你這是在拿我畢業來威脅我。”
“那又怎麼樣?”副校長走到薛夢琦背後,趁機伸手撫摸她的頭髮,薛夢琦嚇得感趕緊轉身並往後退了幾步,嚴厲地斥責道:“你幹嘛?!”
副校長輕蔑地笑了笑,搖搖頭對薛夢琦說道:“你走吧,以後好自爲之。”
薛夢琦頭也不回地準備離去,可是走到門口時,她停下了腳步,停下了逃離魔爪的腳步。她想到了和林子健的約定,一起上大學的約定,如果自己真的不能順利畢業,那她跟林子健就不能在一起了,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她更加不敢想象。她的內心在激烈地掙扎,甚至是煎熬,不管做什麼決定,自己都會受到傷害。不知不覺,眼淚在眼圈裡打轉,鼻子一酸,眼淚像被放閘了似的流了出來。可最終她還是爲了和林子健的約定而選擇了向副校長妥協。
她轉身對副校長說:“我同意。”
副校長像一個勝利者一樣,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別哭了別哭了,被人看到了還以爲我對你做了什麼呢。”說着抽出幾張餐巾紙想要幫薛夢琦擦眼淚,薛夢琦搶過紙巾,背過身偷偷地擦眼淚,但還是狂流不止。
林子健的電話來了,薛夢琦猶豫了半天,把電話給掛了,因爲她怕林子健聽到她的聲音會擔心,她回了條信息給林子健,“我在忙,晚點聯繫。”
“男朋友?”副校長好奇地問道,薛夢琦不想把林子健牽扯進來,對副校長撒了謊:“不是,同學。”
副校長走過來,手搭在了薛夢琦肩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今晚跟我去參加個飯局。”
薛夢琦的腦海出現了夏董那張噁心的臉,她問道:“可以不去嗎?”
“你說呢?”副校長的這句反問,其實已經剝奪了薛夢琦的選擇權,她不禁黯然神傷,獨自嘆息。她第一次覺得長得漂亮也是一種罪惡,如果不是因爲自己長得漂亮,就不會被這樣的人盯上。
林子健提着蛋糕和一袋東西來到了一簾幽夢酒吧,這裡的人不多,很安靜,走進門,看到吧檯的調酒師正在調酒。林子健上前詢問道:“請問一下,那個杜大哥今天沒來上班?”
這個年輕的調酒師想了一會,說:“你是說那個胖胖的杜大哥啊,他早一個月前就離職了。”
“離職了?”
“是啊,他說是帶着老婆孩子回老家,出來好幾年了沒回家過,真不容易啊。”年輕的調酒師感嘆道。
林子健雖然對杜大哥離職有點詫異,但他之前聽薛夢琦說起過,杜大哥爲了給老婆治病欠了高利貸,想必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他要了一間包廂,以前他和薛夢琦來的時候,杜大哥總是提前爲他們預留好了他們的固定包廂。他擔心這次會沒有那個固定包廂了,果然不出所料,包廂已經被預定了,他只好要了隔壁的一間包廂。
坐下後,他點了一杯雞尾酒,然後發信息給薛夢琦,讓她到一簾幽夢酒吧來。可是過了半天,還是沒有等到她的回信。他又發了一條,還是沒有回信,於是他打電話過去,手機是通了,但一直沒有人接,他想是不是在忙什麼事把手機給丟在某個地方了。
點的雞尾酒上來了,他拿起喝了一口,又打了一個電話,但這次提示說“您撥的電話已關機”。林子健立刻感覺到了不妙,不安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跟服務員說自己先離開一下,包廂預留着,然後跑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學校。一路跑到宿舍,推開門,除了陳靜,其他人都在,陳浩冬也正在看吳燁玩遊戲。他氣喘吁吁地問道:“你們看到過薛夢琦了嗎?我一直聯繫不上她。”
蔣成武從衛生間走出來,問道:“她還沒回來嗎?”
“你看到過她?”林子健從蔣成武的話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中午我和她一起吃的飯,吃飯途中副校長打電話來把她叫去了。她走之前我還問她要不要跟你說,她可能怕你擔心吧,讓我不要說,她還說她很快就會回來的。”蔣成武的話對林子健來說既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好消息是終於有薛夢琦的線索了,壞消息是她很可能在副校長那裡,這讓事情變得比預想中的要複雜的多。
怎麼辦?林子健着急得在宿舍走來走去,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一次次地撥打薛夢琦的號碼,依然處於關機狀態。
餐桌上,薛夢琦被幾個中年男子圍着不停地勸酒,她的面前擺放着好幾瓶等待開啓的啤酒,可她顯然已經喝醉了,期間還多次上衛生間去吐,她的眼睛紅紅的,淚水和酒水混在一起,浸泡着她那悲傷的靈魂。
“美女,來,我敬你。”薛夢琦迷迷糊糊地看到眼前的敬酒的這個光頭佬,正端着酒杯色眯眯地看着她,她本想拒絕,但不知被誰托起了手,舉着杯子就喝了,接着就是一陣無恥的笑聲。
吃完飯,他們幾個人帶着不省人事的薛夢琦又去了ktv,薛夢琦一進包廂就癱倒在沙發上睡着了。夏董等人爲了不讓薛夢琦睡覺,把K歌的聲音開得很響,在那幹吼着,但薛夢琦依然一動不動躺在那裡,於是他們幾個人趁機在她身上亂摸,嘴上喊着“醒醒”,其實不醒來,他們更加開心,更加肆無忌憚。
突然,薛夢琦難受得醒了過來,嘔了幾下,又吐了很多,吐完後,竟大哭起來。頭髮蓬亂,衣衫不整地坐在沙發上,抱着雙膝蜷縮在沙發上,不停地哭,眼淚像滴水一樣掉落在沙發上。見這狀,幾個人都呆了,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哭泣。
這時副校長決定先把她帶回去,她一把將薛夢琦從沙發上拉起來,對夏董等人說:“我先把這妞送回去,你們自己玩會兒啊。”
“現在就走啊?”夏董心裡不是很樂意,他還遠遠沒有玩夠呢。
“她都這樣了,再玩下去,萬一真出事了怎麼辦?你擔着啊?”看夏董爲難的樣子,副校長向他保證,“放心,你想玩,以後有的是機會,先走了啊。”
一個40多歲的中年胖子摟着一個20歲不到的醉醺醺的小美女從人羣中穿過,吸引了很多人異樣的目光,他們搖搖頭,爲這個女孩感到惋惜。
來到車子旁邊,副校長打開車門,一把將薛夢琦塞進車裡,然後駕駛着剛買不久的奔馳車往學校駛去。大奔開的很快,沒十分鐘就到學校了,副校長把車開到行政中心大樓下停下,抱住薛夢琦,說:“感覺怎麼樣?”
“難受。”薛夢琦虛弱地回答道。
“到學校了,你自己走回宿舍吧,我不送你了。”說完,轉身鑽進了車子,又開着車出去了,不知今晚又有哪個女人要被他糟蹋了。
薛夢琦步履蹣跚地往宿舍走去,她感覺頭特別疼,腦袋脹脹的,眼睛看不清東西,光線都會重影,被風吹着更難受。路過一個草坪時,她又忍不住吐了,這次吐得感覺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難受得眼淚都擠出來了。她蹲在草坪上,看着路燈下自己孤獨顫抖的身影,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大哭起來。
一個女生剛從教室自習回來,路過這裡,看到薛夢琦蹲在草坪上哭,走上前問道:“同學,你怎麼了?”
薛夢琦站起來,邊抹眼淚邊回答:“沒事。”
那女生從揹包裡拿出一包紙巾,抽出兩張遞給薛夢琦:“擦擦眼淚吧。”薛夢琦像是突然迴歸到了現實,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生活中來了,眼前的這位戴着眼鏡的女生,雖然素不相識,卻令她感到特別的親切。她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然後將紙巾緊緊捏在手裡,並對那女生說了聲謝謝。
可能是那女生聞出了薛夢琦身上的酒氣,問道:“你喝酒了?”
薛夢琦笑了笑:“嗯,喝得有點多。”她正要離去,感覺頭一沉,差點沒摔倒。那女生趕緊上來扶住她,說:“看來是真的喝多了,還是我扶你回宿舍吧,你是哪個宿舍的?”
薛夢琦也不再拒絕,由這位善良的女生送自己回去。
“我住2棟219宿舍。”
一路上,兩人聊得還比較投緣,這位女生名叫陳俞,高二8班的,她得知薛夢琦比自己大一屆,就一口一個學姐的喊着,嘴巴蠻甜的,這也給薛夢琦噩夢般的一天增添了一點溫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