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瓊坐在牀邊,細細思考着,手機不停的震動,她知道那是月笙發來的短信提示,可是如果這個時候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目前的狀況,會不會引得夏明譯心緒不安,但如果不打,月笙現在肯定很難過,糾結着,孫思瓊最終拿起電話,撥了那個熟悉的號碼,而她不知道的是一牆之隔的那邊正是程晨的房間。
李依一下了飛機立刻趕到肖偉所在的地方,神情自若的樣子連肖偉都誤以爲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當然,這只是誤以爲。
“這些天,她怎麼樣?”
肖偉擡了擡眉頭,“該吃吃,該喝喝,沒什麼變化。”話音一落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見李依一臉上一閃而過的嘲諷,頓了頓,接着說道:“只不過,這裡多了一個客人。”
“客人?”
肖偉嘴角勾起,端起面前的酒杯,不去看李依一,“酒的味道不錯,要不要嚐嚐。”
李依一見此毫不猶豫的一口仰下,“嘖嘖嘖,這麼好的酒,讓你這麼品,還真是浪費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肖偉眼角輕揚,“哼,孫家大小姐,你的……是嫂子嗎?”
李依一面部都快要僵硬了,嫂子?杜月笙比我小几個月,怎麼可能……不過,孫思瓊?她怎麼會在這裡?“你和她認識?”
“可以這麼說。”
“那就是說,她知道了程晨在這裡?”李依一有些不滿的問。
聽到這樣的口吻,無疑讓肖偉很不悅,面部即刻冷下來,“你要搞清楚,自己是誰,在跟誰說話。”
“我,我……想見程晨。”
“阿奇,去安排。”肖偉站起身在走出房間前冷冷的開口。
王叔叔家內,杜月笙接到電話後略帶激動的看着屋內所有的人,“我接到思瓊的電話,她說,會把我姐平安帶回來。”
“啊?(什麼?)”所有人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幾秒後紛紛表示詫異的出口。
“在哪?程晨在哪?”夏明譯緊緊抓住月笙的肩膀問,雙眼懇切的看着他。
“額,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就掛了電話。”
唐佳看到這樣一幅場景,開口道:“夏明譯,相信思瓊,她一定是有原因的,對於現在,這已經是最
好的了。”
夏明譯點了點頭。
程晨坐在牀邊低頭沉思,突然的石頭摩擦響聲使自己擡起頭,當看清那個人影的時候,程晨的嘴角輕動,似是意料之中。
李依一環視整個房間,“地方還不錯,你好像……沒什麼變化。”
“呵,只要沒有達到你心裡預想的程度,所有的一切都算不上是改變。”程晨淡淡開口。
“你的確比我預料的鎮定。”
程晨低下頭,“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李依一嗤笑道:“葬禮還沒有舉行,你怎麼能回去呢。”
“什麼?”程晨驚得擡起頭,頓了頓,站起身回看着李依一,“葬禮……什麼葬禮。”
李依一微微一笑,“奧,抱歉,我忘記你還不知道,程阿姨已經死了。”
程晨瞪大雙眼,想要判斷李依一是不是在說謊,可是淚水卻讓眼睛看不清前方,嘴脣輕顫着說:“我,我媽,走了?”
“是。”
程晨腦袋發懵,只有一句李依一的話,媽媽走了,自己再也看不到她了,不對,葬禮還沒有舉行,還有機會,“對,對,還有機會。”自言自語的說着,看到門沒有關,程晨光着腳就朝門口走去,李依一搶先一步,拉住她,力道過於重,程晨的身子撞到了自己,“放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你回不去的,你連這裡都出不去的。” Wωω▪тTkan▪c ○
程晨抽噎着,“爲什麼,爲什麼。”突然她緊緊扣住李依一的手臂,猛地擡起頭怒瞪的看着她,恨恨的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李依一失神的看着程晨,“呵,爲什麼?你現在的表情就是當初的我,想知道原因是嗎?因爲我恨你媽,恨你,恨跟你有關的所有。”
“那你也不能這麼傷害我媽。”
“跟我媽比起來,她所承受的傷害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李依一當即怒吼道,“如果不是你媽媽勾引我爸,他們不會離婚,如果不是你媽要跟我爸結婚,我媽也不會出車禍,變成植物人,如果不是因爲你奪走佐冉,我不會錯過見我媽的最後一面,程晨,你是罪人,是整個事情發展的罪魁禍首。”程晨思索着李依一的話,“怎麼,是不相信,還是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
意外?”
“兩年前的八月十號,我媽知道了他們要領結婚證的消息,想要做最後的爭取,可是在過馬路的時候卻意外出了車禍,那個該死的司機逃逸,導致我媽錯過最佳的搶救時間,在你們一家慶祝的時候我在各大T臺上來回走,爲了就是掙取更多的錢,來延長我媽的生命,在你和佐冉牽手溫存的時候,我在出賣自己的身體,我原本想只要我媽能活着,我可以讓你們一家安穩的過着,我只要看到你難過就好了,可是呢……”說到這裡李依一咬牙切齒的看着程晨,“這一切都是你媽開的頭,讓你來結尾,不算爲過吧。”
“你爸媽的離婚根本就不關程阿姨的事。”石門口響起的聲音驚了兩個人,孫思瓊獨步走過來,將一沓文件扔到李依一腳下,“你要的答案都在裡面,至於佐冉,是你先放棄的。”孫思瓊將程晨護在自己的身前,扶起她,“人我帶走了,從此我們再也不相欠。”
李依一緊緊扣住程晨的手腕,孫思瓊卻看向門口處,黑暗裡,漸漸走出一個人,肖偉冷眼看着李依一,“阿奇,送孫小姐她們離開。”
“不行。”李依一即刻制止道,“她不能走,你允諾過我。”
“我只是答應幫你照看好她,阿奇。”肖偉說完,手下幾個人分成兩撥拉開李依一,並將她困住,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孫思瓊淡淡開口道:“謝謝。”
李依一木訥的看着戲劇化的一切,室內安靜下來後,肖偉才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被利用了這麼久,總要討回點利息。”
機場,夏明譯和杜月笙緊緊盯着出口,直到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那顆一直懸着的心才放下來,程晨看到夏明譯的那刻,委屈的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隔着欄杆兩個人緊緊擁抱,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葬禮設在第二天,程晨沒有流淚,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所有人散去後,夏明譯陪着程晨在墓碑前坐下,攬着她的肩膀,“ 阿姨,我會連帶着你的那份照顧好程晨,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程晨嘴角輕動,靠在夏明譯的肩上,陽光打在整個地上,似是有一句話淡淡響起:媽,我會好好的。
遠處,一箇中年男人深深凝視,眼底深處有愧疚,有後悔,還有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