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看人的功夫還待長進,這喬夫人本就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看不出來也屬正常,就當是褒講了。
我說:“多謝夫人誇講,小聰明一個,不登大雅之堂。”
她微微一笑:“以前一鳴就曾對我說過,你有着異於常人的獨特魅力,起先我還不信,現在總算見識到了。”
我看向喬一鳴,這真是他說的?該不會是罵我的嗎?
他迎着我的目光,微微一笑,稍稍坐直身子,說:“爸媽,現在人也見過,考覈也通過了,是否可以開飯了?我肚子都餓了。”
哎,他不說我都還忘了,自從昨天被他告知要見他的父母,我就嚇得腿肚子抽筋,覺睡不好,飯吃 香。早飯吃得也不多,肚子早就餓了,只是剛纔因緊張所致不覺得餓罷了。如今危機解除,肚子餓得呱啦響。
因爲我剛纔表現亮麗,成績斐然---我自己認爲的。喬夫人暫時放我一馬,大家移駕餐廳用餐。
不過,與喬夫人相處久了,也才發現這位表面優雅得體又溫和賢惠的貴婦人,其實骨子裡卻是個好戰份子。剛纔輸給我一城,便記恨於心,總是想方設法找我的麻煩。
比方說,在用餐時,我喝湯的聲音大了,她便對喬子鳴說:“子鳴,我早就警告過你,用餐有用餐的規矩,哪有這樣喝湯的,一點教養也沒有?”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我,衆目睽睽下,我想臉紅也都不好意思了。低頭,對看好戲的喬一鳴說:“親愛的,你們家睡覺是否也講究規矩?”
他雙眼帶笑,問:“幹嘛問這個?”
我說:“既然用餐要講究規矩,那睡覺也得把規矩拿出來吧。而你,睡覺也要打呼嚕,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喬夫人輕咳一聲,臉色不大自然,可能是羞於承認自家兒子的“沒教養”吧。
喬一鳴瞥我一眼,在我耳邊“悄”聲說:“親愛的,夫妻本就是竄難與共,我打呼嚕,你愛磨牙,咱們相互退讓一步豈不海闊天空。”
我怒,“誰說我愛磨牙來着”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但一想到我拿他擋箭牌,他反擊我,大家扯平了。於是,餐桌上的人又繼續吃着飯。
我喝湯不再喝出聲音了,不是因爲我改進了,而是根本就不敢再喝了。再被揪着“沒教養”的小辯子,聖人都會鑽地洞的。
我的“改進”在喬夫人眼裡就是怯場的表現,她進一步地貶抑我,大有不把我打敗一雪前恥就不罷休的架式。
我想躲,但這一家四口都是西特勒的代表,都是好戰份子,根本不給我逃避的機會。
不過幸好我腦袋反應快,避重就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深取得了重大成就,一直戰到晚餐時間,以我略佔上風而告終。
一整天下來,喬一鳴的父親對我已改觀,不再冷着一臉,而是樂呵呵的,但我觀看其笑容償有幾分勉強的意味,不由同情地看着他的胳膊內側與被衣服遮着的腰側,不知那些地方是否已有了瘀青。
再看喬夫人,早上見到的大方得體溫和優雅早已不見蹤影,除了與青面獠牙還有一線之隔外,幾乎與母夜叉持平了。
晚上被喬父恩准在喬家過夜,我正待反駁,喬夫人開口了:“我並不是封建,也並不是保守,但與男方家長見面第一天就在男方家過夜,影響恐怕不大好吧?”
我點頭:“伯母說得對,其實我倒無所謂,反正我的名聲再壞也還是那個樣子,但一鳴可就不一樣了,清清白白的名聲要是因我而被毀了可就罪過了。一鳴,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他瞟我一眼,似笑非笑的模樣,我磨牙,這傢伙今天一整天都是這副看戲的表情,等會回雲看我怎麼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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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喬家回來,喬一鳴對我的表現很是滿意,接連數天都是和風細雨的,不再經常加班了,每天天還沒黑就回來了。
在臥室裡看電視,裡面正放着家庭論理大劇,我對喬一鳴直截了當地說:“我要回老家一躺。”
“幹嘛?”
“好久沒見過老媽了,很想她。”
他看我一眼,說:“好,我陪你去。”
我忙搖頭:“你去做什麼?我看望我老媽,你去湊什麼熱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就當看望未來的岳母吧。”
我吃吃地道:“你說什麼胡話,誰是你岳母來着,別胡言亂語。”
他放下手頭的報紙,掰過我的臉:“以寧!”
“幹嘛?”心跳加快,這傢伙每次用這種深沉到看不出情緒的眸子盯我時,我就全身不自在,總覺胸口有隻小鹿在撞。
“嫁給我!”
我馬上說:“拜託,我腦子可正常呢。”
他貌視不悅,“嫁給我不好嗎?以你那麼爛的條件,我就不信除了我之外,哪個男人還敢要你?”
我怒了,老孃又沒求你要,狂個什麼?就算我沒男人要也是我自己的事,要你瞎操心!
我說:“放心,只要我回老家一躺,在大街上走一圈,包準有大把的男人上前任我挑選。”
他嗤笑:“你當真以爲天底下的男人都和我一樣沒眼光嗎?”
他什麼意思?
貌視自貶,但聰明人一聽就知道他是在變相地諷刺我,恰巧我又不大笨,聽說了他的話外之音,拍桌子保證:“好,你不信是吧?老孃馬上回去找幾個男人給你瞧瞧。”
喬一鳴那隻天殺的王八蛋,太卑鄙太無恥了。
我曾賭氣對他說,我回老家找幾個男人讓他瞧瞧。以證明我雖然離過婚,但魅力絕對無窮,以雪前恥。
他也跟我打賭:“好,咱們來打賭。如果真有男人要你---就算是乞丐也作數。我就免費贈送你一車的嫁妝。”
一車的嫁妝?貌視挺豐厚的。我拍胸脯說:“好,我賭!”
他又說:“如果你輸了,就嫁給我,可好?”
很划算的買賣,拼着那百分之五十的機會。
贏了有一車的嫁妝,至於輸了嘛---
我捏着他的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有他**的胸堂上摸了把,挺光滑的,嘖嘖有聲:“別然你這傢伙暴力了點,變態了點,禽獸了點,但看在你這身好皮相,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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