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母親帶着孩子回成都老家了。賣房子的錢加上以前的積蓄,再加上社保退休金,足夠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最多半年,我就會回成都與她相會。
拿了簽證及若干現金,我踏上一輛長徒汽車,去了臨近廣州的深圳。
校長覺得有愧於我,便偷偷給我指了一條路,要我去他在深圳的一位師兄那裡任職,做一間民工子弟學校的小學教師。薪水在當地不算高,但與廣州相比,則高多了。深圳的消費水平不可同日而語。
長徒客車開得很快,在高速公路上風馳電掣,除了一些小轎車能超越外,一些卡車貨車麪包車全被拋到後邊去。
習慣性地望着窗外飛逝的風景,不經意間,看到數輛黑頭車像一條龍般駛過眼斂,寶馬系的,富豪最愛的名貴轎車,像徵身份的汽車品牌之一,紀之揚的朋友也喜歡這款車。沉穩,華麗,卻又低調,又不失貴氣。
數了數,居然有整整六輛呢,並且車牌號還是連着的,不由乍舌,這是哪家公司董事長外出啊?這麼大的陣仗。
車子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車內的乘客紛紛向前看,我也不例外,是車子拋錨了麼?
車門被打開了,進來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子。
他一進來就吸引衆人的眼球,如今大街上不再流行穿西裝,如果真碰上一兩個穿西裝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跑保險的,剩下的百分之十,大概便是特別注重身份之人。
西裝男銳利的視線在乘客身上一一掃視,最後定在我身上。
他朝我直直走來,神情不算嚴肅,語氣卻不容置疑,用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說:“向小姐,喬先生在車上等你。”
*
六輛寶馬車外加一輛加長型凱迪拉克,把客車圍住,並且從每輛車子上下來三名黑衣酷男。稍微看過港片古惑仔的人都知道,不是黑社會的,就是某勢力龐大的大人物。
在衆目睽睽下,我下了車---不必司機趕人。
在我下車的那一剎那,身後的車門“碰”地關上了,然後,大客車箭一般地開走了。
黑衣男親自替我打開凱迪拉克車門,車子裡毫不意外坐着一個男人,氣神定閒,優雅至極。但他那眼神分明在告訴我,我是他的獵物,我除了乖乖步入他的虎口外,別無出路。
我坐了進去,衝他燦爛地笑:“嗨,這個遊戲滿刺激吧?”
他挑了挑眉,也衝我笑了笑,聲音極富磁性,很是悅耳。
“玩得還開心嗎?”他輕聲問我。
我點頭,“開心極了,我就知道,你會追上我。”
他笑得越發溫柔,理了理我耳邊的頭髮,說:“開心就好。這種遊戲是滿刺激的,但不合宜經常做。”
我再度點頭,“你說的對,以後我們不玩這個遊戲了。”
“那我們以後要玩什麼遊戲呢?”他偏頭,極爲認真地想着。
我故作沉思,“就---”
“看,這個遊戲,如何?”他不知從哪裡拿個巴掌大的玩意,隨意按了個鍵,裡邊有兩個熟悉的人影。
我望了過去,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驀地瞳孔睜大,心臟縮成一團,“不要---”我嘶聲尖叫,搶過他手中的玩意,他抓住我,往他懷裡帶,在我耳邊溫言軟語:“這種遊戲夠刺激吧?”
“不要,展程,媽---”我死命掙扎,他手掌上的顯示器裡,我母親正抱着兒子在路上走着,不知從哪裡衝上來兩個男人,抱走展程就跑,母親大聲呼救,死死抓着其中一個歹徒的衣服,被那個歹徒一把推開,母親倒在地上,那個歹徒也跑了。
顯示器忽然被關掉,一片漆黑。
我腦海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冰涼。
“如何,這個遊戲夠刺激吧?”他帶笑的聲音響在耳邊。
我手腳並用,嘶聲打罵這個笑得溫柔的男人,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我揪着他的衣領:“混蛋,你敢傷害他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我與他們無冤無仇,幹嘛去傷害他們?”他握着我的手,彷彿要捏碎似的,“不過你那個小不點還挺吃香的,那兩個歹徒,應該是一位叫張芝珏的女士幹得吧。”
“停車,我要去廣州,我要去要回我的兒子。”我朝前邊司機吼道,沒有得到回覆,我又抓着他的衣領,“快帶我去。”
他不語,神情很無辜。
“求求你,我不能失去他。”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他笑得好溫柔,但眼裡卻毫無溫度。
“---你不是要我和你一起去**麼?好,我去。”
*
那天,被學校炒魷魚的當天,變態男派人來堵我,被我拒絕了,當天晚上,他找到我家。
“向以寧,小沒良心的,把我吃幹抹淨後,就不要我了?哪有這樣的事,嗯?”當着母親的面,他庸懶又委屈的語氣讓我機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我忙把他拖進自己的臥室,咬牙低吼:“你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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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樣。”他聳聳肩,“那天早上,你的河東獅子吼可讓我出名了。連我遠在**的朋友都聽說了,紛紛打電話要我把你帶回去讓他們見識見識。”
我翻翻白眼:“你不是有手機嗎?照幾張相就可以了。”
“NO,他們要的是你本人。”他往我耳邊吹氣,我耳根發癢,躲開他的毛手。
“那天我可幫了你一個大忙。難道你不知道那幾個追你的混混想對你做什麼嗎?”
“他們受人指使,說要把你**,然後再拍成錄相,播到網上去,到時候,你向以寧的大名可就人盡皆知了。”
我倒吸口涼氣,那老女人,還真比想象中的還要惡毒。
“而我救了你,你該怎麼報答我呢?”
“我不是報答了你嗎?”那天晚上,他把我吃幹抹淨,已是便宜他了。
“還不夠。”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嘴脣,“我這人一向不做賠本的買賣。而我已經對你起了興趣,所以,你就得繼續陪我玩下去。”
切,他想玩我就得陪他玩嗎?他以爲他是誰啊?古代的皇帝嗎?
“你可以試試。”他像有讀心術似的,衝我優雅一笑,“再給你三天時間準備。三天後,我會帶你去**。”他拿了一個手機遞給我,“到時候我會打你電話。”
然後,他再度把我壓在牆上,狠狠吻了半天,才揚長而去。
撫摸着被吻得腫脹不已的雙脣,我惱怒地把手機摔在牆上,他媽的,王八蛋,他是誰啊?威脅我來了。
*
三天前,我以爲只要離開廣州,他就拿我沒辦法子。
三天後,也就是此刻,我不得不屈服於他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