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晚徐懷舊提前通知丁玎,讓她星期五下課後去佛山,和他共度週末。
自從她實習回來兩人見了一次後,都隔了快三個星期沒見了,這對以往他還在廣州時每星期至少能見一次簡直就是破了紀錄。
所以對於徐懷舊這個通知,她是無比興奮和期盼的。
星期五下午上的是實驗課,4點就已經結束。丁玎把書包往牀上一扔,揀了幾件簡單的衣服就朝車站奔。她焦急一是因爲太急切的想見徐懷舊,二是第一次去佛山,對路程不熟悉,只想趕在天黑前可以到達,因爲冬天的夜晚來得太早了。
往往人算不如天算,儘管丁玎分秒必爭,但週末的下班高峰讓本來不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彷彿瞬間延長了數倍,到佛山下車時已經華燈初上。
丁玎走出車站,一邊左顧右盼一邊猜想,徐懷舊會在哪裡等她呢?正出神的想着,突然在大門口拐彎處,閃出來一個人一把把她抱住,她甚至來不及尖叫,便被一吻封嘴。等他放開她後,她大口的喘着氣,一時話都說不出來。
“冷嗎?還穿短裙?”徐懷舊這纔打量她的穿着,責怪地說。
丁玎一向討厭穿連襪褲,正光着腿穿着中靴,配着和徐懷舊在深圳買的裙子,上身套着翻毛領毛衣。被他這麼一提醒,還真有點冷。
“見到你不冷了。”丁玎沒好氣地說。
“生氣啦?”徐懷舊微笑着,抓起她的手,“來,給你暖暖手。”
“魂都丟了,哪還能生氣。”
“想給你個驚喜嘛。”徐懷舊抱歉地說,沒料到她這麼不受嚇。
“我不管,要你賠。”丁玎不依不饒。
“好,那我們先去吃飯再說。”
看丁玎穿得那麼少,徐懷舊沒打算帶她去逛,直接去附近一間東北菜館吃過飯就往那個暫時可以稱爲家的方向走。
昏黃的路燈,在晚風中搖曳,把兩個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不像廣州越夜越精彩,佛山這個時候,住處雖然是在市中心並離車站很近的地方,但路上已經沒多少行人。
路遇一檔燒烤,丁玎突然很想吃,徐懷舊雖然取笑她的胃是劃分了存儲區域的,但還是停了下來,任由她點選。
檔主阿姨和徐懷舊調侃着,她直贊丁玎個子長得高,皮膚白,普通話又說得好,他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真是好福氣。丁玎聽着開心正想多選一點,阿姨卻再補充說,綜合這些條件一點也不像廣東人。
丁玎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鬱悶,小小的“民族主義”情懷又浮現。
徐懷舊倒沒什麼,他看丁玎一直搓着手發抖着,扔了菸頭,付了款拉着她快速回去。
丁玎挽着徐懷舊的手臂,依偎着讓他帶着走,一對幸福的鴛鴦正飛往愛巢。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一刻,這是她渴望了很久的方向,如果這就是一輩子,人生還有什麼後悔和遺憾的呢?
房子在二樓,目測有一百多平,三室一廳的結構,空間十分寬敞,佈置卻很簡單。大廳既是生活場所也是辦公室,傢俱是一張吃飯的圓桌子,一臺徐懷舊搬過來的小電視機,一張辦公桌和一臺電話,幾把椅子,再無他。不過光線充足,地板很乾淨,窗戶也很明亮,擡起頭就可以看到朗朗星空,這一點,丁玎特別喜歡。
她轉身進臥室,發現就更簡單了,牀墊直接放在地上,前面有雙拖鞋。窗戶那邊的牆上有一幅風景油畫。斜對着門口的角落裡一個小小移動布衣櫃倚着牆,拉鍊沒有完全閉上,露出徐懷舊的幾件襯衫。
徐懷舊一路跟着,表情微笑並期待得到肯定,但丁玎什麼也沒說,迫不及待的跑到陽臺,他追在後面打開了頭頂的燈。
她首先閉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平視並從左到右轉了180度,只有一側有一些很高的竹子,竹葉落滿了旁邊破舊的瓦房頂。
“喜歡嗎?”徐懷舊在丁玎背後環抱着她,帶着一絲不確定地問。
“如果。”丁玎說,“這是我們的家就好了。”
徐懷舊沉默了一會才說:“家是什麼?不就是有你,有我,有愛嗎?”
丁玎沒有說話,幽幽地看着遠處樓裡亮着的窗,不同的窗口散發着不同色的光,裡面的主人正在幹什麼呢?那就是家嗎?
徐懷舊的脣一邊尋找着她的耳垂,一邊低低地像在跟她談條件:“在想什麼?你要是喜歡,週末都可以過來啊,畢業了乾脆來這裡找工作。”
“我喜歡它,是因爲它心裡有你;而我喜歡你,是因爲我心裡有它。”丁玎狡黠地說完一閃逃離了他的懷抱。
“丫頭在這麼浪漫的時刻玩起了哲學,多掃興啊?”徐懷舊邊抗議邊追趕着她。
房子的空洞讓兩個人的和諧給填滿了,再寬敞的空間,在兩人之間都彷彿只是一個轉身的距離。
徐懷舊搬來椅子,把丁玎抱上他的腿坐着,倆人依偎着看連續劇和球賽。他噴火的胸膛把她緊緊包圍着,把寒氣***到了九霄雲外。有限的詞語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心情,她腦袋裡突然空白,就像坐在飛機裡慢慢騰空,所有熟悉的人和事都離她遠去,只有眼前這一刻纔是可觸摸的真實。
徐懷舊把電視切換了好幾遍,最後連他一向愛看的球賽也興致索然,第一次在“緣來是你”的侷促氣氛又重現,丁玎心跳得很快,大冷天耳朵卻一直髮燙,坐到累了也不敢動一下。
突然徐懷舊把搖控扔下,抱着丁玎站起來,朝臥室走去。
丁玎還沒反應過來,徐懷舊已經用腳把臥室的門關上了。
臥室的燈來不及開,但有月光探進來,眼前並不顯得特別黑暗。
徐懷舊輕輕把丁玎橫放在牀上,然後迫不及待的壓了上去。
丁玎木然地睜着大眼,一切都太突然了,除了鼻子裡聞到一浪又一浪他獨特的氣息,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寶貝,我的寶貝,這麼久沒見你,太折磨我了。”徐懷舊一邊喘着粗氣狂吻着丁玎的脣舌,一邊解她的衣服。
感受到了他的狂熱,她輕輕地閉上眼睛,笨拙地迴應着他的舌頭。
“準備好了嗎?”他的手在脫她內褲時稍猶豫了下。
“嗯?嗯!”她含糊着迴應。
丁玎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的,就讓它早點來吧,讓自己和他負距離的親密接觸,彼此互相融入吧,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進到他的心裡去。
徐懷舊慌忙中按亮了牀頭的小夜燈,然後在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紅色盒子,撕開透明外包裝,抽出了一個袋子,再撕開,然後……迅速脫掉內褲,往自己的身上套去。
丁玎剛纔都沒注意到有這麼一盞小夜燈,此刻在散發着桂花香的桔黃色微弱光線下,她半眯着眼睛第一次看到了傳說中的套子,也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這個動作,她突然間覺得很難爲情,想拉起被子遮蓋自己,卻被徐懷舊阻止了。
他把她的身體調整成順着牀的方向,然後自己也躺下去,拉上被子,把一隻手臂伸到她脖子下當枕頭,另一隻手繼續在她身上撫摸着。
丁玎只會笨拙地迴應徐懷舊的舌頭,不時被他多情的手碰到怕癢的地方驚叫扭動起來,這卻把他的火完全點燃了,他一翻身壓上去,某個地方很硬的頂着她。
徐懷舊用腿把丁玎的兩腿分開,很小心地一點點的徘徊着欲步不前。
就這一點點的動作,再加上緊張的原因,丁玎痛得直髮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本能地想躲閃。
他在她耳朵慢慢吹氣,低聲溫柔地說:“寶貝,別怕,放鬆,對,再放鬆。”
丁玎稍微放鬆了一點,嘗試着深呼一口氣,徐懷舊卻趁這個時機,稍用力往前一頂,接着聽到撕心裂肺的“啊”一聲,她疼得眼淚飆了出來。
徐懷舊沒敢再動,他溫柔地吻去她快要流到耳朵的淚水,心疼地柔聲地說:“還沒完全進去呢,每個女孩子都要經歷這一次的,放鬆點,慢慢就好了。”
丁玎一直咬着脣忍着痛,極力配合着徐懷舊,直到他從她的身上抽離,躺到側邊把她抱在懷裡,她才漸漸放鬆下來。
不知道在他懷裡迷糊地過了多久,丁玎纔回過神來。
徐懷舊起身開了大燈,彎腰想把她抱去浴室沖洗。
她順着他的手臂一用力突然感覺下面有一股熱流衝出來,她一低頭猛然見到牀單上像水墨似的亂七八糟的血痕,最扎眼的是剛剛流出來那一灘,徐懷舊也同時看到了。
丁玎呆呆地看着,當她悟起這不是週期時,突然雙手掩着臉,不可控制地顫抖着併發出抽泣聲來。剛纔的痛,她都忍住了,但這一刻的激動讓她不能自已,因爲終於證明了她的清白,一年多來煎熬着的包袱終於得以扔棄。
徐懷舊給丁玎披上自己的睡衣,並把她緊緊的擁在懷裡,一邊用笨拙的手指梳理着她的亂髮一邊溺愛地說:“傻瓜,真是個小傻瓜,我真的愛你就不介意這個啊,看我把你弄疼了。”
話雖這樣說,可又有哪個男人不會因爲自己心愛的女人用全身心完整地來愛自己而自豪?丁玎能感受到,徐懷舊抱着自己的手臂也在發抖。
“這麼久了,你爲什麼今晚才突破我這道該死的防線?”丁玎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困擾了自己很久的問題的答案。
“呵呵,其實過去每一次我都很想很想,但一直都在努力的剋制着,因爲我不確定你是否走出了那個陰影,更不確定你是否真的失去了你自己一直那麼看重的東西。”徐懷舊直視着丁玎的眼睛,繼續說,“但今晚,這樣的環境刺激了我,這是我們的小家,我想,只有我幫你一起,你才能真正走出那個陰影,重新讓陽光照進心裡。”
很多時候,徐懷舊細微的動作或一些浪漫的情景都能讓丁玎覺得很幸福,但這一刻的幸福,跟以往所有的都完全不同,她彷彿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心裡說不出的輕鬆,她甚至願意在這一刻死去,讓時光在最美好的時刻永遠打住,這樣才能真正的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