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燈奪霽華,戲鼓侵明發。物色舊時同,情味中年別。
淺畫鏡中眉,深拜樓中月。人散市聲收,漸入愁時節。
“你也不用擔心,既是我親自來,可見有十分的把握。”
如此骯髒之事,她卻說得信心滿滿。不知何時她已變成了這番模樣,我那曾經純真善良的采綠丫鬟!
不,她不是了。她是三年榮寵不衰的娘娘!她是由美人晉位爲二品九嬪中的昭媛了!
何其尊貴,榮耀!當然該變了。
怎麼能期待後宮裡的女人善良、溫柔、純潔呢?
只是不知她要害誰?
“給我三個人的分量即可?”
三個人?三條人命,她卻說得如此輕鬆!
果然,沒有心了。
若說有,那有的也只是蛇蠍心腸!
那徐太醫不知是還有良心還是有些害怕,顫顫抖抖地咕噥道:“三份?娘娘,會不會太多?容易出事。”
“你怕什麼?再說那三個不過是冷宮裡的老人了,看她們受苦,不過想幫幫她們!”語氣裡全是陰森古怪,像是妖魔鬼怪嗜人時既興奮又激動一般。
可是,這一句話,把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三個”、“冷宮”,她的對象是我們!
死亡的恐懼瞬間從外面大殿裡蔓延進來,從頭頂壓了下來,使我不能喘息。我要大喊,卻又連一絲聲響也不敢發出;想要逃跑,卻又像被施法定身了一樣,半步也移不開!
“娘娘做事自有打算,下官不敢有所疑問。但娘娘也知,下官只是一個小小的御藥司長,一時實在沒有這麼多。”徐太醫看了看采綠的神色,頗爲謹慎小心地回話。
“徐太醫,我知道你是聰明人。只要此事辦成,你我之間再無瓜葛,我不會再來。”
循循善誘的話,卻是滿含威脅之意。不知這徐太醫有何把柄落到了她手裡。
一陣沉默之後,徐太醫妥協了。我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厭惡,又或許皆有之。
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也許能躲,總比不知好,此該慶幸!對采綠的奸詐與狠毒,我自是厭惡痛恨至極!
“還請娘娘耐心等待,現在真的只有一株,若用了就再也沒了。好在這東西今年結了兩個果子,已紅了。要熟還得等一旬,之後我配好藥給你送過去如何?”
“你不能親自來,把藥放在當晚當值太醫的醫箱內暗閣裡即可。記得用黑色布袋作爲標識。”
徐太醫自然是點頭哈腰,恭謹地把她送出去。
哼哼!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再怎麼神機妙算,卻沒算到我在這裡屋將她的陰謀聽得真真切切,看的明明白白!
他們前腳出去,我趕緊也跟着出去,不過自然不是走的一處。左彎右拐,不敢再走太醫院的正門,鑽了一個潮溼還泛有一股騷味的狗洞,出來後也顧不得整理衣裳,匆匆離開。
回到永巷的屋子,阿元還在燈下縫補她自己的一件破舊裡衣。
這樣的苦日子,過得久了,我們倒是習慣了。想到剛纔偷聽到的,一股寒意又將這一點點的暖意冰了過透涼!
阿元放下手裡的活兒,拿出衣裳裡藏得一個裝有滾水的瓶子遞給我,待看到我一身的髒亂,吃驚的看着我。
“先聽我說,沒人看到我。只是……”將剛纔在太醫院的事兒給她仔細地說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