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青珞用完午膳,司馬羽成出了初遙宮,晉總管和一羣太監跟着浩浩蕩蕩的去了興華宮,馮充儀的宮殿。
充儀屬正二品九嬪。後宮只三品及以上的妃嬪才能稱主子或娘娘,有資格成爲內廷主位,居主殿,掌管一宮事宜。馮思媚,居興華宮主殿,領王鳳尹美人和一個叫周蓮的寶林居住。
平日,兩人都懼怕馮思媚。只要皇帝來了這興華宮,二人都總是隻陪到一半即藉故離席,生怕擾了他二人。
今日皇帝本在衆人面前說了要來陪自己用午膳,原想在王週二人面前炫耀一翻。特意叫了二人過來用膳,可左等右等,已是午時二刻了還未見皇帝身影。正想要她二人回去,外面傳來了皇上貼身總管的聲音:“皇上駕到!”
馮思媚臉上終於雨過天晴,言笑晏晏地快移小碎步撲到皇帝懷裡,嬌嗔道:“皇上,你終是來了。可讓臣妾們好等啊!來來來,快罰一杯!”而王週二人早跪在地上恭候着。
“好!好!朕該罰!”司馬羽成自知來晚了,笑嘻嘻的接了媚兒遞過來的酒一口喝下。然後攜了媚兒走到宴席旁坐定。
這才又開口說:“起來吧,今日你們也在,平日難得和你們一起吃個飯,過來坐下一塊兒吃吧!”
二人忙謝恩到:“謝皇上、充儀娘娘恩典。”
宴席上,馮思媚纏住皇上不斷撒嬌,一會兒要喂皇上酒,一會兒又要皇上幫自己夾菜,全然不理會那美人和寶林。
本來二人素日難得見到皇上一面,今日稍作了打扮,但見皇上和充儀一席膳用下來不怎理會,二人也只得散席離去。
王美人憋了一肚子火,剛出興華宮主殿,就發狠道:“氣死人了!簡直是善寵,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裡!”
“就是,充儀娘娘也欺人太甚了!”她的丫鬟小翠在一幫幫腔道。
周寶林平日習慣了位低言清的日子,再加又很是膽小,聽她主僕二人趕忙小聲止道:“姐姐,這話可莫說。要讓有心之人聽去了,那可不得了。”
而王美人毫不在乎地說:“怕什麼?你看着,總有一天我會出頭。”說完甩繡回自己的千楓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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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周寶林訕訕地愣了一會兒,對侍女覓兒道:“走,我們也回去了。”
覓兒是她的貼身侍女,寶林是沒有姑姑服侍的,只有兩個個宮女,兩個太監。覓兒時常覺得自己的小主受人氣也不知道反抗。今日小主和那王美人都受了馮充儀的氣,而王美人憑自己比小主地位高,又把氣發在了小主身上。故有些氣憤道
:“小主,她們都一樣,沒一個好人。你只管好自己就行了,以後少和她們在一起!”
周寶林嘆口氣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都住在一個宮裡,擡頭不見低頭見。再說,別人也沒想過要害我啊!”
“是啊,就只有小主最好心了!”覓兒扶了周寶林,邊走邊說道。
裡面皇帝和充儀用完膳又一起廝磨了一個時辰,歡愉之情不在話下。皇帝自是又說了無數密語來哄住媚兒,這才起身由晉總管服侍好去看逐月宮韶冀殿有了兩個月孕辰的許美人。
皇帝走後,我留了簡兮與採緑在身邊,說是要午休,無事不得打擾。簡兮也知我的意思,我假寐在牀上,採緑爲我捶腿,簡兮在一旁替我解說:“今日的馮充儀居興華宮主殿,另有王美人和周寶林住在那裡。今日身穿鵝黃色深衣,頭挽凌雲髻,坐在你斜對面的那位就是。而她下側即是周寶林。有了兩月孕辰的許美人並未來,太后免了她的晨醒。還有安昭儀也未來,她有宿疾,一年難得出自己的滿袖宮宮門一次,臥病在牀,皇上在東宮就服侍在身邊的。從東宮過來的本有皇后和德妃娘娘,可這二人在前年和去年相繼去世了,而現在安昭儀也是病恙纏身。據奴婢所知,皇上十七歲登基,當時皇后剛好二八年華,德妃與安昭儀只十五歲。”
“那賢妃呢?”我又問道。按理說,那安昭儀要比賢妃先進宮,爲何位級比賢妃低?
“賢妃娘娘是元豐四年進宮的,當時十四歲。進宮時被封的是美人,後又晉封爲充儀,在去年德妃隕沒不久,被冊封爲賢妃的。”
“從充儀直接到賢妃,連躍數級,這是爲何?”我驚訝道。
“這個奴婢不知,是皇上親自冊封的。”她答道。
“說說太后吧,看樣子,太后很好的。”我說完又看了一眼妝臺上太后送的禮品。
簡兮再放低聲音說:“太后是很好的,只是皇后去世後,心裡難過,與皇上有了些芥蒂。”
我不解道:“這是爲何?難道因爲皇后,母子還有隔夜仇麼?”
簡兮一時也沒回答我,我睜開眼看着她,她似是在猶豫。我也不去追問,由着她。
經過一番掙扎,她終是開口了:“太后與皇上不是親生母子。”
“這是何意?”我驚訝道。
她又回答道:“皇上的生母懿德太妃生下皇上一個月就甍了,由太后撫養長大的。皇后是太后的嫡親侄女,皇后父親也當朝竇宰相。其實懿德太妃與現在的太后是姐妹。”
這些話,把我驚住了。
“姑姑,那馮充儀是不是很受寵,皇上剛從咱們這裡走就去她那兒了?”采綠問道。
“皇上是很寵她的,不過她進宮五年卻一直未有皇嗣,只是三年前小產過一次。爾後一直沒有動靜。爲此,她父親九門提督近半年頻繁派人進宮。”簡兮說道。
“她不懷孕,提督大人進宮來有什麼用?”採緑不解道。
“這有什麼好不解的,定是爲她送方子進來的。”我說道。
“嗯,娘娘說的正是。”簡兮道。
又說了一些瑣事,再困了一覺,醒來已是酉時了。吃過飯,去初遙宮裡逛了一圈,回來時,蘭馨殿燈火通明,太監宮女滿院子轉。
我與簡兮、採緑走過去,紫芝急的滿頭大汗的跑過來拉了我,說:“娘娘去哪裡了?皇上來了,見你不在,正等着你呢。”說完又急急地跑過去對大夥兒說:“娘娘回來了,在這兒!”
話音剛落,就見皇上從裡面出來了。話也不說,過來就把我拉進了懷裡,久久不說話。
我一時也摸不清出了什麼事,只得依了他。就這樣相擁無言。
慢慢地,他才把我放開,拉着我的手說:“這麼晚,也不怕着涼!走,進去。”
“今晚他又要在這過夜?那明日我不是又要應付那些女人了?不行!”在心裡這樣想着。
小心的陪他聊了一會,才說:“皇上,明日要早朝。”
“那我們先歇了吧,愛妃。”皇帝一臉笑意道。
“請皇上恕罪,臣妾今日不能侍寢,臣妾這就恭送皇上。”我一口氣說完,小心翼翼的等他回答。
幸好他只是看了看我,沒說什麼就離開了,我一口氣鬆下來。這樣也不是辦法,最多能推過着幾日,接下來該怎麼辦?
“主子,天晚了,歇下吧。別著涼了!”採緑進來說道。
這話正好提醒了我。“對,患病就可以了。”我說道。
“主子,你說什麼?”採緑過來問道。
我不想讓採緑知道這些:“沒什麼。好,我先睡下了。”
待她出去後,簡兮又進來查看了一道,拉了屏風,出去了。
打定主意,靜靜等到午夜亥時。輕輕起身,也不披外衣,直接去了出去,到了外院。夜深露重,寒風襲人。不斷告誡自己,過一會兒,再過一會兒,終是如願哆嗦了起來,等到打出了第一個噴嚏,再又過了一刻鐘才悄悄地進了裡屋。
第二日,果然受了風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