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番外 情不知何時所起,一往而深7
聽到腳步聲進來了,慕悅然的眼睛即刻垂下,看向自己面前的筆記本。
一個盛着果汁的杯子在筆記本後面輕輕放下,碰到桌面的時候聲音很小。
“喝點果汁。”岑津的聲音說。
慕悅然擡頭笑說:“謝謝,等會喝。”
岑津點頭,在她身邊坐下,目光看向筆記本屏幕:“在玩什麼?播”
“沒,隨便上上網。”
慕悅然其實真的什麼都沒幹,可要是她手上不抱着他的筆記本的話,她待在這房裡就顯得有點無所事事有點怪,所以說,他的電腦只是她的一個道具跫。
“咦,你這裡竟然有這個遊戲——”
把剛纔在瀏覽的窗口最小化後,看到屏幕桌面上有一個遊戲的圖標,她不禁驚訝。
“嗯?”岑津看過來,“哦,那是在瑞士的時候一個人有點無聊,跟以前大學的朋友偶爾一起玩的,打發打發時間,最近回來就不怎麼上了。”
“你也知道這個遊戲?說起來,在裡面認識的一些學生,都因爲沉迷遊戲而耽誤了學習,這個我可不贊成。”
慕悅然本來是想說對啊自己也在玩而且已經玩了好長時間了,聽到他後面這一句,就打住沒有說,改口道:“嗯,我也是朋友介紹的,很偶爾上去玩一會,時間不長。”
她怕岑津覺得她是個只顧玩樂不認真學習的女孩兒,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就總是想盡量表現出最好的一面,哎,這種感覺,只有身處其中的當事人才能理解跟體會啊。
“來,喝點果汁吧。”這一次,他親自拿了杯子過來,遞給她。
慕悅然接了說謝謝,慢慢抿了一口。
剛剛岑津進來的時候打開了音樂,很輕緩放鬆的那種,而此刻才突然發現,除了樂聲,這房中有多安靜。
而且這是臥室,一男一`女,即使是彼此早就熟絡的關係,也是會覺得有那麼些微妙。
慕悅然握着杯子喝着果汁,呼吸都不敢用力,怕驚動了這樣難得的意外的相處時光,這樣的場景,是她今天來之前怎麼都沒有料想到的。
岑津突然開口想要說什麼,結果一道鈴聲突然想起,他伸手從褲袋中摸出手機,起身時對慕悅然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他出去了,慕悅然鬆了口氣,放下杯子跟着起身,往外看一眼,隱約聽到他在外面走廊說話的聲音。
她走向他的牀,伸手,撫上枕頭,然後就趕緊收回了手。
像幹了什麼壞事得逞一樣,她心裡有點開心,轉身走出外面的小露臺去,那個時候夕陽已經不見,但夏天的天色黑得晚,還是可以看到遠方的天空一片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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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的車在夜色中行駛着,還像來時一樣,雲汐帶着慕斯言還有慕悅然一起,返回慕家。
到半路了,慕悅然一摸身邊,空的!
“哎,我的包!”
照顧着慕斯言的雲汐擡頭:“嗯?”
“我的包包,哪去了?”慕悅然急忙說。
雲汐看她有點急,安慰道:“別急,我想,是不是落在岑家了?”
她記得慕悅然出門時是帶了包的,她們這一趟是司機直接送去岑家,回來也是,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所以應該就是忘在了岑家。
“那,那我得回去拿——”
想到自己包裡的東西,慕悅然着急說。
而這個時候,雲汐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把慕斯言交給慕悅然,拿出手機看到來電,說:“喏,岑津打來的。”
簡短講了幾句就掛了,她轉頭說:“確實是掉在他們家裡的,他現在已經出來,說把你的包送到我們那兒,等會到家了你在門口等一會就好。”
回到慕家後,雲汐抱着慕斯言先進去了,慕悅然一個人在門口等。
從大門左走到右,再從右走到左,她的目光一直注意着門口的那條路上往來的車輛。
不久之後,那輛她並不陌生的奧迪A8終於出現在視野中。
車子纔在面前停下,她就快步上去,岑津推門下車來,手裡正是她的包包。
“不好意思,我太馬虎了,竟然忘了拿包就離開,麻煩你特意送一趟。”慕悅然伸手接。
岑津拿着她的包卻並沒有馬上給她,而是淡笑說:“上一次錢包不見你也很着急,我在想,你包裡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呃?”
慕悅然一怔,儘量自然地說:“當、當然緊張啊,錢不見了誰不心疼啊,岑醫生,我家就算條件不錯我也不能不把錢當錢啊,我哥哥會罵死我。”
“真的?”岑津依然笑着。
那雙眼眸溫和的眼,望着她。
慕悅然點點頭,再次去拿自己的包,這一次他鬆手了。
“東西已經送還,任務完成了,那我先走了,你們好好休息。”他說完轉身往自己車
子的駕駛座走回去。
車燈打開,啓動車子的時候還看到慕悅然站在原地,懷裡抱着她的包包,望着他。
透過擋風玻璃,他對她笑了笑,車子就駛離了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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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津出來,除了給慕悅然送還她的包包,還有就是去跟約了的朋友見面。
車子行駛在寧城繁華的夜景下,他離開了一年,再回來,覺得這兒的夜裡燈火又更璀璨明亮了,還是對這兒最有歸屬感。
最近的天氣都還算好,白天氣溫高,入夜算得涼快,風從窗口吹入,他打着方向盤拐過一條街,看到一家餐館。
他突然想起來曾經他跟慕悅然一起來過,那時候他們剛因爲雲汐熟絡起來,她去看望自己住院的高中老師,偶爾會到他的辦公室去坐坐。
腦海中浮現她錢夾中那張小小的合照……還有她剛纔抱着包包站在大門口目送他離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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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個酒吧跟前。
兩年多前,這個酒吧剛開,現在已經成爲寧城很有名的一個,也是他朋友的店。
一進去,服務生要上前詢問,吧檯那兒的老闆就已經走了過來:“岑津,來了——”
老闆姓彭,因爲長得又高又壯,朋友間都喜歡叫他大彭,後來開了酒吧,一些熟客也會這麼叫。
大彭摟着服務員低聲跟其交代了什麼,才向岑津走過來:“來,進裡面,我給你留了一個座。”
靠裡面靠牆的角落的卡座,這樣的位置,岑津確實喜歡。
不一會服務員就送上來一打瓶酒,還有各種小吃。
“這次回來不去了吧?”大鵬問,開始剝花生,也示意岑津吃。
“不了。”岑津跟着剝起花生米,目光隨意掃向酒吧場內。
“還喜歡她?”大彭突然又問。
岑津一怔。
這麼多年,早前關係好的哥兒們,都已經在外地打拼成家立業,他身邊能說話的,就一個雲霽陽還有大彭。
可是有些事,他註定不能跟雲霽陽說,所以,大彭是他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
其實很多事不是他去說的,只需要來這裡喝幾次悶酒,陪在旁邊的大彭就能從他酒後的一些話語中知道了七八分。
“沒有,都多久了,孩子都一歲多了,會叫我蜀黍。”岑津握着杯子,脣角有淡淡笑意。
大彭端詳了一下,“嗯,我感覺你也是放下了。”
“那還煩惱什麼?”
“怎麼知道我煩惱?”岑津挑眉。
大彭嗤笑一聲:“那麼多年朋友,看你的神色就知道你怎麼了。”
岑津沒有回答,喝了兩口酒,腦海中,都是站在大門口目送他的那個纖瘦身影。
“來,不忙的話陪我喝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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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時候,下起了雨。
大彭聽到進來的服務員講,就對岑津說:“下雨了。”
桌上有一些酒瓶,可是相比別桌就不算多,因爲岑津向來對這些節制,從不會悶頭喝很快,都是一邊慢慢喝一邊沉默想事情。
“嗯,那我該回去了。”
岑津拿出錢包,大彭說:“行了行了,你剛回來就當我請的,先回去吧。”
起身送他到門口,大彭還問:“要不要人送你回去?”
岑津擺擺手:“我喝得又不多,沒事,你進去忙吧。”
然後就往自己停放座駕的地方走過去,確實能感覺到雨點落在臉上發上,但是還不算大。
溼漉漉的路面倒影出更明亮的燈光,岑津開着車,駛向回家的方向。
路旁突然竄出來一個什麼,他想要避讓,結果車子不受控制一樣地撞向了路旁的電杆。
砰——
那一刻,有點頭暈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