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澤西州?
紐約近郊?
張瀟沉吟了一會兒,拿不定主意這算不算違規,要是出紐約被判負那可就不好了。
“吳先生,稍等一會兒,我有件事情需要先確認一下,有單獨的房間嗎?”
吳家友連忙站了起來,帶着張瀟往裡走:
“當然有——這邊,是我自己用來休息的,您看看可不可以。”
門關上了,張瀟隨手釋放了一個隔音咒,然後對着面前的空氣說道:
“請各位出來吧。”
吳家友此刻已經緊張的不行了,他來到張瀟的身邊,小聲的問道:
纔剛剛釘上去不久的棺材釘在所有人驚悚的目光中像是受到了什麼無形的力量吸引,慢慢的升高,最後轟隆一聲,三塊棺材板被頂飛。
吳家友沉默了一會兒,眼前似乎又浮現起了張瀟食指上的金光,他咬了咬牙,大聲的說道:
張瀟注意到伴隨着封釘口訣,黑氣明顯弱了一些,有用,但用處不是很大,那絲絲縷縷的黑氣很快又從棺材的縫隙中冒了出來。
大規模泄密?不存在的!
吳家友手腳痠軟,就想跑走,苦也,之前兩任地師不過是嘔血三大口,大病一場,場面沒這麼詭異啊,怎麼到我就成這樣了?
“嘭嘭嘭”
沒有什麼能比自己的態度更能說明張瀟不一般,果然王國光看懂了,他用略帶詫異的目光再一次打量了張瀟。
他拿起繫着布的釘子,一手持着錘子,高聲唱到:
“手執金斧要封頂,東西南北四方明。
“張道長,你看——”
在張瀟的法眼中,這場中黑氣繚繞,又帶着一絲血色,看起來異常的詭異。
果真如同傳言的那樣,這紙錢成灰不落地,香燭點燃又滅。
“張道長,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說,只要能幫上忙的,我會全力協助。”
到了最後吳家友大喝一聲:
“進喔!發喔!”
“張道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王家的喪禮比較邪門,咱們華人基本上都聽說了,沒人敢來,只能找些憨貨來了。”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顯然對着一個比兒子還要小的人卻是道長有些不適應:
“帶我去看一下亡者就行了。”
一點釘,西天可行,房房貴子,讀書聰明。
沒過一會兒他便乾脆的說道:
“賽事委員會認爲,這是合理的,因爲你自己並不能決定工作的去向,畢竟伱是在紐約找的工作,所以不會構成違規。
正是這黑氣繚繞,才導致了場中的種種異象。
美國傲羅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巫師說的很對,於是他認真了一點,問道:
吳家友還真是跟張瀟想的一樣,沒有家人沒有親友了。
張瀟推開門,衝着在外面已經急不可耐就想過去的吳家友說道:
“吳先生,咱們出發吧!”
“他們家我也不算很熟,但打過交道,王家的人還好,就是小子有點不懂事,張道長見諒啊。”
張瀟緩緩的站了起來,看着越來越濃烈的黑氣說道。
吳家友擦着汗的手停了下來,表情有些驚恐:
王晟看着比自己看起來還要年輕的張瀟,好奇的問道:
“吳先生,這是你剛找的徒弟?這麼小就出來工作了?”
”
“這有什麼,我們沒這種規矩的,也不在意這些。”
張瀟的眼睛陡然變得明亮了一絲,在昏暗的冷庫燈光下,王國光居然覺得這個少年的眼睛似乎帶着金光。
吳家友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張瀟的身邊,他一邊拿着毛巾擦汗,一邊氣喘噓噓的說道:
嘖,還真是——張瀟垂下了眼簾:
張瀟一直盤膝坐在邊上,看着吳家友處理事情,做爲地理師,他做的其實大部分是主持的活。
儀式進行的很快,或者說王家人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一直在等待着下葬。
兩人不再言語,朝着大屋走去,那邊得到消息的王家人已經出來了,除了那些小的,大人的臉上還掛着悲切,顯然家人的死亡帶給他們的悲痛依然在。
棺材就像是生了根一樣,吳尊友心急如焚,但還是按照張瀟的指示,開始了點碑。
“直接下葬吧,那些其他的步驟能省的就省,我估計背後的東西只有下葬的時候纔會出來。”
“不要吵,擡到地方了給你們加一倍的報酬!”
“這不是遇到問題了嗎,我要是不問清楚,到時候你們直接判我輸了怎麼辦?”
於此同時剛剛纔飛出去的棺材板又輕飄飄的飛了回來,蓋在了棺材上。
語氣也鄭重了不少:
王國光點了點頭:
“送過來了,您還需要什麼?”
但有些事情實在是不好亂說,張瀟也只能告訴他自己並不是神仙,生活和他也差不多。
“吳先生,還有這位——張道長,鄙人王國光”
張瀟的身體上突然綻放起濃烈的金光整個人直接朝着棺材衝去,身影躍動間已經跳到了棺材的正上方。
法眼之下,整個房間變得清晰和明亮起來。
張瀟指了指外面:
“剛剛我們用的中文,我找了份工作,但是要去新澤西州,就是紐約的邊上,不知道這算不算違規?”
“張道長,您這邊有什麼需要嗎?”
王晟縮了縮脖子,往屋子裡跑去,吳家友轉過身不好意思的說到:
其他的雜事自有王家子孫去做。
四點釘,田園萬頃,榮華富貴,福壽康寧!
“wtf?裡面是不是裝滿了石頭?我擡不動了!”
黑人擡棺是吧?
張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他要做的就是看看是不是妖邪作祟。
“這是自然,事不宜遲,我們先開始準備工作,我要的東西都送過來了嗎?”
等兩人下了車,吳家友給張瀟介紹:
“這是王家的小子,叫王晟,第五代人了,出事的是第二代人。”
早就準備好的王國光立刻一揮手,張瀟差點就繃不住了,只見一羣膀大腰圓的黑人走了出來。
說到最後,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從曼哈頓到新澤西州的路程並不算遙遠,張瀟坐在吳尊友的老雪佛蘭裡,路上隨意的聊了聊天。
吳家友眼一瞪:
“去去去,什麼徒弟,這是國內來的高人,趕緊去告訴你爸,務必好好接待,你家的事全指着張道長了,知道嗎?”
但需要注意的是,一旦你造成了大規模的泄密,還是會被判負的。”
“嗯,我估計等你點碑的時候,也就是下葬前,肯定會現身!但我有些事情比較好奇,我看着王家人身上也沒什麼異常,怎麼會突然暴斃呢”
就這樣過了約莫一個多小時,這輛老雪佛蘭速度逐漸的降低了,從大路上行駛了下來轉了一個彎,便是一條鄉間的小路。
“封棺!下葬!”
王家的所有家人也跟着高喊:
子孫團圓子孫釘,子孫富貴萬萬年。
張瀟的眼睛晶瑩玉潤,看起來就像是上好的琉璃,只是看着那雙眼睛,就會驚歎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瞳孔。
他自述本來頭些年是在國內混飯吃,後來聽人說國外也有這方面的需求,想着自己孑然一身,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不大的房間裡擺放着一張鋼絲牀,簡單的立櫃,衣服隨意的散亂着。
只能說美刀的力量是強大的,在美刀的引誘下,這羣擡棺的黑人還真的硬生生擡到了墓前,可到這裡是一步也走不了了。
張瀟笑着擺了擺手:
“什麼問題?”
有了固定的客戶羣體,雖然收入不能說大富大貴,但衣食無憂,還小有積蓄。
美國傲羅點了點頭,他按住了耳朵,小聲的將這個問題通報給了賽事委員會。
“張,按照規則你不能隨便的讓我們出來,我們只負責善後————”
張瀟點點頭,看着棺材裡冒出的越來越濃的黑氣,輕聲的說道:
“估計快來了,我還真想見識見識到底是什麼東西!”
二點釘,地府超生,文生顯赫,科甲登第。
吳家友嚥了咽口水,有些畏縮,但還是鼓起了勇氣,跟着棺材走了過去。
“真的要來了?”
張瀟點點頭,笑呵呵的說道:
就在這時,一道如同九天炸響的雷聲帶着煌煌正意在場中響起。
張瀟點了點頭,吳家友無家人親友,這個名字應該也是後改的吧?
“亂起來什麼,給我躺下!”
令王國光詫異的是吳家友卻轉過頭態度恭敬的問着張瀟: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異,他沉聲的說道:
“張道長,看出什麼問題來了嗎?”
到王家自留出來的墓地並不遠,正常步行可能也就四五分鐘,黑人的表情一開始還算輕鬆,可到後面越來越吃力。
“起棺!”
而那三具屍體上也出現了完全不一樣的色彩,一絲一縷的黑氣如同跗骨之蛆,在三人的屍體上環繞着。原本安寧的面部在黑氣的繚繞下也顯的面目猙獰。
不遠處傳來了驚駭欲裂的叫嚷聲,是中文但是口音怪異:
王家人停止了哭喊,他們驚恐的眼淚還沒幹,只是瞪着眼嘴巴張的能塞下雞蛋,看着渾身金光耀耀的張瀟給自己的長輩一人一巴掌。
“我也想看看,我王家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會落得這樣的境地。”
孔聖賜吾文昌筆,萬世由吾能作成,
點天天清,點地地靈,點人人長生,點主主有靈,點上填來一點紅,代代子孫狀元郎,大富大貴,富貴雙全!”
這一套動作都是吳家友自己做,三口大棺材,釘的他渾身是汗。
“我們家的事想必都已經瞭解清楚了,這件事就拜託你們了,已經停了好幾天的靈,不能再拖下去了。”
剛剛釘上去的棺材釘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吳家友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王家人更是嚇得驚叫,就要四處跑。
再說了,我道士跟你們巫師有什麼關係?壓根沒有一點好吧!
“那就沒問題了,謝謝。”
好像這棺材莫名其妙的變重了,最後黢黑的臉都有些白,領頭的黑人覺得有些不對勁,衝着他們大喊:
路上吳家友倒是想要了解了解張瀟這種‘真人’的生活。
王家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當即驚叫了一聲,就哭喊着想要跑,他們的哭聲彷彿驚動了那三個身影,他們齊齊的扭頭,鐵青的面孔上只有眼白的雙眼盯着自己的親人,作勢欲撲。
也就出來準備看看這個世界,算下來到唐人街也有十好幾年了。
三個身影猛然從棺材中坐了起來。
顯然已經被斂容師給整理過了,光看面目倒是看不出什麼,王國光穿着厚厚的軍大衣,看着依然輕薄衣服的張瀟。
雖然是小路,但質量相當的不錯,吳家友指着遠處掩映在樹林中的莊園說道:
“張道長,那就是王家的莊園了,說是莊園其實不算大,幾百平的房子,加上花園不過兩千平,比起其他的莊園算得上小了。”
“進喔!發喔!”
這一聲像是什麼信號,棺材突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四周狂風大作,樹葉簌簌作響,泥土沙塵被這股狂風捲起,幾欲迷眼。
“吾今把筆對天庭(張瀟挑了挑眉,龜龜,真能吹),二十四山做聖靈。
吳家友正色道:
張瀟點了點頭,金色的陽光下那棟房屋異常的漂亮,此刻正是五月,鬱鬱蔥蔥的樹林和草坪,顯得生機勃勃,沒有絲毫的陰邪之氣。
三點釘,人口昌盛,房房富貴,代代公卿。
“金光咒!!!你是天師府的人????”
車輛停在了大門前,吳家友按動了喇叭,很快就有一個小夥子跑了過來,伸頭看了一眼:
“是吳先生嘛?快請進。”
那是妖氣。
正是之前見過的美國傲羅,他有些無奈的拉了拉禮帽的帽檐:
“啊!——————詐屍了!!!!”
空氣中如同水一樣泛起了肉眼可見的波紋,一個穿着西裝的人影逐漸的浮現。
其實這個問題在風水店裡吳家友就說過了,這次問卻帶了一層更深的含義。
傲羅往後退了幾步,身體逐漸的變淡,最後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之前還因爲生意的問題跟其他同行有過爭執,雖然磕磕絆絆,但總算也熬過來了。
一箇中年人臉上帶着深深的疲憊對着吳家友和張瀟拱了拱手:
吳家友老臉一紅,急忙上去簡單收拾了一下:
“那個.道長,我都是一個人住,散亂慣了。”
“走吧,王先生。”
王國光還想追問,但看到張瀟已經朝着外面走去,急忙跟上。
王家到底家底不薄,爲了保存屍體,他們直接建了一個冷庫,橫死的三個家人都保存在這裡。
其他的黑人也紛紛的叫嚷起來,王國光深吸一口氣:
青龍白虎來拱照,朱雀玄武兩邊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