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直都在嗎?”
破破爛爛的牆壁處,原本是窗戶的位置,陳冬指尖夾着一支飛鏢,反射幽幽冷光。
陳七聞聲看去,入眼是風衣+短裙+黑靴的神秘女子,因眼罩無法辨識容貌,只有紅脣異常醒目。
衣着品味很差,但造型凹得不錯,顯然是練過。
陳七默默做出評價,不爽道:“看閣下穿得這麼騷,一定就是那個女黑俠了。”
“女捕頭,說別人先看看自己,你的短褲已經短到保不住屁股了。”陳冬陰陽怪氣予以迴應。
你倆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說誰!
屋頂,廖文傑撐着紅傘擋雨,蹲在洞口觀戰,充滿批判的視線居高臨下,鄙視兩女不檢點的衣着打扮。
陳七就不說了,上身皮夾克罩着低胸襯衣,下身短褲加吊帶襪。
高幫皮靴是點睛之筆,就是皮夾克有點多餘,換成鞭子纔對。
作爲一名賞金獵人,兼自由僱傭兵,陳七這麼打扮沒問題,從各種意義上都能顯示自己身經百戰,容易取得僱主的信任。
陳冬的打扮,廖文傑是萬萬沒想到的,平時愛穿短裙就算了,出來幹架也這麼穿……
難怪每晚出門都要瞞着丈夫,這要是被發現了,指不定會怎麼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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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傑連連搖頭,陳冬這套不倫不類的混搭風,缺乏個性還影響近戰格鬥,遠不如高叉泳衣便捷。至少高叉泳衣和超級英雄的制服沾點邊,眼下這套着實令人費解。
確實很費解,害他以爲走錯了門,差點脫口而出,讓經理別喊人了,這兩個湊合一下就行。
木屋二樓,陳七被飛鏢反射的冷光罩在胸口,再見陳冬冷笑勾起的鮮紅嘴角,心頭怒氣爆發。
一直以來,不管對手是男是女,只有她佔據主動地位戲弄對方,被玩弄鼓掌之間還是頭一回,說什麼也要把場子找回來。
“嘿!”
“哈!”
“喝——”
陳七側身跨步,騰挪閃爍,連續變換自己的位置,停下後……
飛鏢冷光依舊穩穩照在她胸口。
這就很丟人了。
之前不閃還好,只能說明身手比陳冬差了點,一番猛如虎的操作結束,連智商都比陳冬差了一大截。
“喂,你也是個女人,能不能別總瞄着大家的敏感部位?”
“廢話少說,你綁架嬰兒做什麼?”
“明知故問,你都說了我是女捕頭,帶小朋友出來當然是合夥賺錢,不然呢,母性氾濫嗎?”陳七不屑回道。
“爲了幾張懸賞單,你就拿孩子做誘餌?”陳冬語氣加重,帶上幾分怒氣。
“什麼叫幾張懸賞單,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給了多少。”
陳七有些悔意,但面子事大,說什麼也不能丟,強硬道:“識相的別擋我財路,不然就打爆你的假胸,再刮花你的臉。”
“把嬰兒放了。”
“你說放就放,那我多沒面子,有本事自己來拿。”
陳七雙目微眯,翻腕之間,摸出一把袖珍手槍,對着凹造型的陳冬連續扣下扳機。
槍聲響起的瞬間,陳冬鬼魅般衝入屋中,避開連射彈丸,衝步直拳朝陳七胸腹位置打去。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老打人家胸幹什麼?”陳七怪叫一聲,翻滾避開拳鋒。
時間倉促,她來不及換彈,直接將手槍扔向陳冬,而後摸出後腰的摺疊彎刀,和其纏鬥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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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一名槍手,陳七更擅長中距離作戰,近戰一直是她的軟肋,對付普通人尚可,對上武學造詣頗高的陳冬,立馬變得毫無還手之力。
就這,還是陳冬放海的緣故。
“喂喂喂,女人何苦爲難女人,要不我們聯手,賞金分你一半。”
陳七手忙腳亂招架,沒過幾招便胸口捱了一拳,齜牙咧嘴後退,倚靠牆壁連連擺手:“不打了,不打了,這邊都腫了。”
“哼!”
陳冬冷哼一聲收手,轉身朝牆角搖籃走去。
“臭三八,把我打腫了還想跑,吃我暗器!”
一邊哀嚎,一邊揉胸的陳七見有機可趁,甩動手裡的摺疊短刀,對着陳冬背影拋出。
短刀划着弧形,颼颼破空,瞄準的位置……
這麼說吧,如果陳冬沒躲開,屁股會被拉一刀,變成四瓣。
陳冬頭也不回,甩動身上披風,待彎刀即近的瞬間,腰肢側轉,鞭腿擊出,腳尖正中刀柄。
力道把握精準,彎刀遠路返回,在陳七的尖叫聲中,銀光飛速破空,穩穩釘在了她兩腿之間。
“啊啊啊!!”
一個心眼不大的女人,和另一個小心眼女人的戰鬥。
屋頂,廖文傑全程屏住呼吸,一邊是吊帶襪+低胸,一邊是皮衣+短裙,打得有聲有色,只讓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唯恐錯過什麼重要環節。
他最喜歡看女人打架了。
另外,拋除花裡花哨的制服,兩女之間的戰鬥含金量不俗,尤其是陳冬,以她的身手,都能和林斌一較高下了。
陳七後背緊貼牆壁,兩腿螃蟹一樣岔開,低頭驚悚看着寒光凌冽的刀鋒,嘴中不忘吧啦吧啦:“瘋女人,刀這麼危險的東西別亂踢,萬一扎到了怎麼辦?”
奇怪的女人,如果說廖文傑的雙手有自己的意志,經常不受大腦控制,那陳七的嘴也差不多,全身上下都被打服了,只有這張嘴死守最後的倔強。
“沒有的東西,怎麼可能扎中!”
陳冬冷笑上前,幾次放水,陳七都不好好珍惜,不免心頭升起幾分火氣,決定給她點顏色瞧瞧。
比如把另一邊也打腫,免得陳七左右不對稱,被人說閒話。
殺氣來襲,陳七顧不得許多,避開彎刀鋒芒,岔着腿向前一跳,反手抓住刀柄護在胸前,色厲內荏道:“你別過來啊!我警告你,再過來我可要叫了!”
“女捕頭,這裡是你挑的風水寶地,別說叫破喉嚨,就是多出一具屍體,十天半個月也沒人會發現。”
陳冬捏着拳頭恐嚇,猛然間,她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輕響,急轉身的同時,腳下後退做出防禦姿勢。
嘭!
風聲撲面,陳冬架起雙臂格擋,視線內卻什麼都沒有。
隱形人!
她眼眸驟縮,不可思議,陳七的釣魚戰術竟真的把嬰兒綁架案的綁匪引了出來。
嘭!
就在陳冬驚駭的瞬間,又是一股勁風襲來,她受於視線困擾,倉促防禦不及,被鞭腿踢中腰側,狼狽撲飛至牆邊。
“咦,這……真來人了,還是演技?”
陳七不明所以,定睛朝四周看了看,什麼也沒發現。
她這邊一臉懵逼,陳冬翻身躍起,右手扣住腰間皮帶,抽出一把鋒利軟劍。
劍鋒抽至一半,陳冬只覺手腕被扣,下一秒,勁風呼嘯衝擊面門,她無奈之下棄劍側身,險之又險避開了足以毀容的重擊。
陳冬翻滾拉開一段距離,見軟劍憑空橫立,預估隱形人的位置,摸出三支飛鏢對其射出。
叮叮三聲過後,軟劍將飛鏢同時擊落,隱形人察覺到手中武器只會暴露自己,果斷將其扔飛至窗外。
陳冬原地不動,指尖扣着飛鏢,凝神觀察四周,聆聽可能會出現的細微腳步聲。
陳七不明所以,看也看不見,聽也聽不到,但她知道現在自己和陳冬是一夥的,雙手捂嘴,止住整間屋子的最大發聲源。
屋內寂靜無聲,屋頂上,廖文傑雙目微眯,視線定格在一處空地。
他根據視線捕捉到氣流痕跡,在腦海建模,再將畫面重疊覆蓋屋中,隱形人瞬間無所遁形,被他看了個一清二楚。
就輪廓而言,毋庸置疑是一位女性,條兒順,身高腿長很有看點。
此時,隱形人仗着自身優勢,匍匐在地前進,小心翼翼朝陳冬摸去。
在她自己看來,這種移動方式不僅可以有效降噪,還能避開飛行道具的打擊,沒有任何問題。
但在高處的廖文傑眼中,這位大長腿小姐姐行爲迷惑,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眼看隱形人斂氣凝息的手段一流,漸漸摸到陳冬腳邊,而後者仍舊毫無察覺,廖文傑伸手對傘外的雨水招了招手。
大風起兮雨飛揚,細密雨珠從牆壁破洞處灌入,噼裡啪啦在木地板上澆了一層。
毫無徵兆,就很突然。
陳冬低頭看到腳邊的人形輪廓,當即便是一愣,隱形人也不例外,擡頭對視陳冬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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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陳冬率先反應過來,一腳重擊踢在隱形人肩頭,待其倒飛半空的瞬間,手中扣住的飛鏢直射而出。
隱形人武藝不遜陳冬,半空做了個難度極高的後仰,輕鬆避開飛鏢。
只見她後空翻落地,雙膝微曲泄力,下一秒奮力彈起,身形如雌豹一般衝出,直撞陳冬而去。
隱身不可怕,可怕的是隱身裝王八。
陳冬側身避開衝擊,擡手扣住隱形人的肩膀,拳風腳影不斷,以快打快不給隱形人拉開空間的機會,逼迫其正面對抗。
兩個斷水流大師兄級別的武學高手剛正面,破壞力極其驚人,哪怕女人在力量屬性上略遜,這間年久失修的木屋也經不起兩人折騰。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木屑飛舞,天花板變地板,整層二樓直墜一樓。
“孩子!”
陳冬不顧捱了一腳,急轉身朝搖籃位置撲去,不曾想,腳下踏空,整個人直接摔進了廢墟中。
另一邊,隱形人一把抓住陳七的手腕。
“救命……嗚嗚嗚……”
“不要吵,是我,快跟我走。”隱形人拽着陳七朝屋外跑去。
“唉,你是陳三,怎麼是你?”
陳七驚愕一聲,猛地想到了什麼,朝廢墟看去:“你別拽我,那個孩子還在裡面。”
正說着,一聲悶響從耳邊傳來,而後便是炮彈出膛般的破空聲,無形之物撞進廢墟,被木板碎屑淹沒。
陳七眼角落下冷汗,伸手在陳三的位置撈了撈。
空的。
“咕嘟!”
風冷雨冷不及心冷,陳七嚥了口唾沫,緩緩轉過身。
眼前,一名帶着面具的男子單手抱着襁褓嬰兒,另一手撐起古風味濃郁的紅傘。
視線接觸,陳七看到一抹鮮紅血光,嚇得連連退後,擁有自己意志的嘴巴開口道:“大哥,自己人……不對,我路過湊熱鬧的。”
嘭!
陳七眼前一黑,昏迷前只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了起來。
“小朋友,敬業點,你這個年紀除了吃喝拉撒,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哭。”
“……”
“你倒是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