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一行人見到了富澤雄三的父親富澤哲治,一個皮膚黝黑,頭髮花白的老者。
六十歲的年紀,身材保養倒是不錯,望之魁梧有力,和身形單薄的富澤雄三相差很大。
要說兩人有什麼相似之處,那一定是眉毛,單看眉角,父子二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除了富澤哲治,別墅裡還有一個人,他的準兒媳,也就是富澤雄三的女朋友鈴木綾子。
和鈴木園子不同,姐姐鈴木綾子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彬彬有禮、溫文爾雅,豪門千金應有的儀態在她身上都體現一二,是個理想的老婆人選。
相較之下,鈴木園子……
只要她不花癡,還是可圈可點的。
“父親,既然你都到了,幹嘛不接我的電話?”富澤雄三抱怨一句。
“不好意思,雄三,我故意沒聯繫你。”
富澤哲治笑道:“如果你在場,有些話就不好說了,所以我單獨和鈴木家的千金聊了一會兒,怎麼說呢……你小子運氣不錯,找到了一位很優秀的女朋友,如果你敢分手,我也敢做出保證,沒打死你是因爲爸爸愛你。”
富澤哲治解釋了一下沒接電話的原因,主要是想和未來兒媳婦單獨聊聊,雙方都是財閥繼承人,聯姻方面需要謹慎考慮,尤其是富澤雄三不怎麼精明的情況下,他這個做父親的,更要好好把關才行。
“真是的,父親你和綾子聊多久了?”
“嗯,大概半個小時吧!”
廖文傑:“……”
畢竟是自己朋友,他就不腦補混亂的豪門關係了。
“半小時……”
富澤雄三想了想,那時他剛剛和廖文傑碰面,因此錯過了自己父親,想到這,他拉過廖文傑給兩人介紹起來。
“父親、綾子,他就是阿杰,我在港島的同學兼好友。”
“哦,年輕人長得可真不簡單!”
富澤哲治眼前一亮:“我聽雄三提到過你,一直以爲他在吹牛,沒想到真有你這號人物。”
“伯父客氣了,我沒那麼優秀的。”
“不能這麼說,單憑長相,你的人生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人人都知道以貌取人是錯的,但真正做到的能有幾個,富澤哲治商戰多年,很清楚其中的門道,慈眉善目問道:“阿杰,你在港島做什麼工作,還在上學嗎?”
“在一家地產公司給老闆當助理,普通職員而已。”
“太屈才了,有沒有考慮過來霓虹發展,你和雄三是好朋友,而他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在公司又沒什麼朋友。”富澤哲治快人快語,直接做出了邀請。
“不了,我來霓虹是出差,短則兩星期,遲則一個月,不會待上太長時間。”
“阿杰,不再考慮一下?”
“不考慮。”
“……”
富澤哲治直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太難搞,鋪好的路不願意走,非要靠自己頭鐵闖出一番新天地。
無知,真要人人都能夢想成真,這個世界就不會是金字塔了!
……
夜,雷雨暴風突至。
一行人在隔壁鈴木家的別墅享用晚餐,主廚是鈴木綾子,場景像極了丈母孃考覈女婿,只是人物關係顛倒,變成了老公公考驗兒媳婦。
對鈴木和富澤這樣的豪門而言,雙方子女面見家長,意義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對外散發的信號和潛臺詞太多了。
晚餐結束之後,富澤哲治收看衛星直播的棒球比賽,其餘人聚在一起玩起了桌遊。
一款類似於天黑請閉眼的推理遊戲,這是柯南最擅長的環節,往常玩性比誰都大,今天不行了,總覺得廖文傑在暗地裡偷瞄,心神不寧連續被園子踢出局,像極了一個真正的七歲兒童。
廖文傑的確在暗中觀察,不止是柯南,這間屋子所有人都被他一一關注着,畢竟死神小學生,詛咒能力可不是鬧着玩的。
還有,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假設,假如當初接到富澤雄三那張機票的時候,沒有直接撕掉,而是順勢來到霓虹抱有錢同學的大粗腿,時至今日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
一個道士在東京?
聽起來很有搞頭的樣子,在港島處理幾起和霓虹有關的事件,他就知道這邊亂的很,不缺妖魔鬼怪。
現在又出現行走的死神小學生,副本難度不高,很適合新手發育,當初選擇霓虹,啥也不用做,每天跟在柯南身邊,就能觸發一系列救人的系統獎勵。
“可惡,這該死的天氣,好不容易有棒球大賽,結果信號這麼差!”
電視信號中斷,突然插播氣象報告,富澤哲治惱怒異常,表示要把電視臺買下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放球賽,一個廣告都不播。
罵罵咧咧噴了半天,客廳裡一片安靜,富澤哲尷尬轉過身,見兒子兒媳等人對棒球興趣缺缺,無法理解他深沉的愛意,只得對廖文傑道:“阿杰,剛剛木暮球員的本壘打如何,是不是很厲害?”
“不看棒球。”
廖文傑不給面子搖了搖頭,打棒球的木暮沒聽過,打籃球的木暮倒是知道一個。
沒能找到臺階,富澤哲治更加尷尬了,果斷使出注意力轉移大法,改爲噴起了三個兒子。
“太一那傢伙,堅決不肯繼承我的衣鉢,非要做什麼小說家。笑死了,早就告訴他寫小說死路一條,隨便乾點什麼都比寫小說強,他非不聽,結果單身到現在,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
柯南:“……”
有被冒犯到,他老子就是寫小說的。
“達二倒是聽話,乖乖去了公司上班,可這傢伙爛泥扶不上牆,在公司裡亂搞男女關係,還被人下套,稀裡糊塗就宣佈了訂婚。”
廖文傑:“……”
草率了,按霓虹這邊的取名套路,他一直以爲雄三的兩個哥哥名叫雄大、雄二。
“父親,大哥和二哥都有自己的志向,你應該支持他們纔對。”屋內冷場,富澤雄三硬着頭皮勸了一句。
“別急,接下來就要說你了。”
富澤哲治心很累,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廢,比爛勢均力敵:“前段時間,你說要做IT產業,我立馬拿錢支持你,結果一次失敗就放棄,自甘墮落學人家畫畫,一點出息都沒有。”
“父親,那可不是小數目,我賠了十億。”
“十億而已,我是缺那點錢的人嗎?”
富澤哲治更怒:“才區區十億就把你嚇住了,等我百年之後,你繼承其中一份遺產,豈不是要被活活嚇死!而且,你畫畫能賺多少,一幅畫能賣十萬塊嗎?沒錢你怎麼養家,怎麼給老婆孩子幸福,吃我留給你的老本?”
“藝術是無價的!”
富澤雄三黑着臉起身,表示畫室還有作品沒完成,不顧外面大雨,直接走了出去。
“雄三……”
鈴木綾子面露憂色起身,沒有追出去,富澤雄三被訓了一頓很沒面子,這時候需要的不是她,而是靜靜。
“我去看看。”
廖文傑站起身,門邊拿起一把紅色雨傘,父子之間的破事他懶得管,但死神小學生近在眼前,不能放富澤雄三獨處。
另外,他認爲富澤哲治說得沒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不該只顧自己,太自私了。
藝術的確無價,但藝術家要遵循物價,真要發誓爲夢想奉獻一生,那就別找老婆孩子,免得他們跟着一起遭罪。
當然了,這對富澤雄三都不是問題,他老子有錢,未婚妻有錢,一輩子爲愛發電也能瀟瀟灑灑。
……
兩個小時後,廖文傑無語離開畫室,老實人生氣根本勸不動。
富澤雄三看似溫吞沒脾氣,實則倔得要死,指着一副空白畫板表示大作即將完成,今晚說什麼都不會離開畫室一步。
沒辦法,廖文傑只能先行離開,相隔五百米的別墅還有一個富澤哲治,這位也是高危人士,說死就死的那種。
“話說回來,會死的那個人,該不會是我吧?”
轟隆隆————
閃光劈落身旁地面,刺眼光芒照亮他撐着紅傘的背影,緊接着纔是一連串轟隆作響的烏雲滾動之聲。
廖文傑眼角抽抽,金剛不壞之身護體,成功過渡至法相金身的神通,區區一道雷劈不死他,最起碼也要……
算了,今天天氣不好,狠話收着改天再放。
轟隆隆!!
又是一道驚雷劃過,身後的別墅頃刻間熄燈。
廖文傑眼眸驟縮,狂風暴雨、閃電雷鳴,再加上一團漆黑的別墅,這是經典的暴風雪山莊模式。
有人要死了!
身後別墅內,富澤雄三並無異常,屋內也沒有其他氣息,那就只能是死神小學生所在的鈴木家別墅了。
事不宜遲,廖文傑腳尖點地,身形飄起移動,紅傘在閃光之中飛快破開雨幕,拉開一條長長的水簾斷層。
鈴木家別墅前,富澤哲治倒地,一名全身包裹嚴實,面戴口罩的男子掄起石頭朝其腦袋砸去。
這一幕被別墅中的柯南等人看見,三聲尖叫穿破雲霄,嚇得兇手丟下石頭飛快跑路。
反方向,廖文傑扔下雨傘快步衝來,急停在富澤哲治身邊。
他伸手一摸,富澤哲治慘遭開瓢,心跳脈搏逐漸微弱,就眼下爲零的醫療環境,基本宣告死亡,家屬可以考慮火化的日子了。
“站住!不要走!!”
“柯南,不要追了,快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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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聲音朝兇手方向追去,漸行漸遠。
廖文傑沒有理會,更沒有去追的意思,閃電之中,兇手的眉角驚鴻一現,和富澤雄三一個模子。
可富澤雄三人在畫室,不可能是他。
“這一家子,可真是父慈子孝……”
廖文傑嘆氣一聲,一手春風化雨敷在富澤哲治血流不止的腦殼上,一手按住其胸口,紅線根根刺入,在其胸腔內化作鬼爪,壓迫心臟繼續跳動。
問題不大,起碼能救回一個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