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在真實的環境之中，不得不說，這還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羅逸還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
他知道眼前的一切，不管是那喧鬧的都市，還是那湛藍的天空和點綴在上的朵朵白雲，亦或者是那些看起來和芸芸衆生沒有任何區別的人們……這些都是虛幻的，只存在於那緋紅迷霧之中的幻想。
就好像是電腦中的世界一樣，不管看起來多美都是虛幻的。
但是，如果說拋除了自己是知道了這一點的情況下的話，羅逸在這個世界之中，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的異常。一點都感覺不到，就好像他也是屬於這裡的人一樣，雖然說他現在可以說的確是屬於這裡的人。
“你爲什麼會創造出這麼一個地方？”羅逸很是不解的問道，他不怎麼理解莫格雷的選擇，如果說單單就是爲了讓自己高興的話，那麼莫格雷做的努力也未免有些太過了點……很難讓人想想那一切都只是他的一時興起。
但是要說目的性，羅逸真想不到他製造出基因武士又將他們親手摧毀的目的性究竟何在。或者說一切就都是爲了創建出這麼一個虛幻的世界麼？那些基因武士和被基因武士所吞噬人們都只是這個世界的養料罷了？
“爲什麼？你不覺得這個世界比起外面的世界來說，很美麗麼？”莫格雷反問了一句，然後繼續和羅逸一起朝着城市的中心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繼續說道，“這裡，除了我是永恆的存在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擁有者自己的意志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一切的人。他們和那些外面的人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他們處在外邊那個大世界範圍內的一個地方而已。”
“事實上，我們擁有的是更多。在這裡的數百年間，我們攻克了很多舊時代之時的技術難關。甚至是不需要我來對這個世界的規則進行修改，它完完全全就和外部的世界運行着一模一樣的規則。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是通過技術，完成了利用藻類和陽光合成碳水化合物以及利用礦物元素進行蛋白質的製造技術。”
“怎麼樣，羅逸，你要不要也加入進來。你不會失去任何東西，反倒是會獲得很多。我比你活的時間要久的多，相信我，仇恨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事情。就算是你要殺人，因爲自己的目標去做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倘若只是單純的仇恨。我只能說，你太傻了。”
“傻麼？或許吧，比起你還有愚者來說我算是夠傻的了。”羅逸直言不諱的說道，“目的性，正是因爲我沒有什麼目的性，所以，如果說就連復仇這種事情都無所謂了的話，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對我來說是有所謂的了。”
“是麼？那麼你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呢？愚者，伏爾坎倒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貼切的名字。他是夠笨的，爲了守衛聯邦創造了潘多拉，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潘多拉給了聯邦致命的一擊。”莫格雷說着笑了，羅逸看他的笑容裡面沒有鄙夷和敵視，就算是那個帶着一點點嘲諷的意味，看起來都是調侃自己多過調侃別人。
羅逸歪着頭問道，“你這麼說我可以認爲你是在說你自己麼？親手創造了基因武士然後又親手毀掉了他們。”
“哈哈，怎麼會，我和伏爾坎可是有着很大的區別的。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是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我要幹什麼。難道說你到現在也看不明白，我所做的那一切其實就是爲了這個新世界的誕生麼？”
羅逸不予置否，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他早就知道了，在那些感染性夢境侵蝕了他的精神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莫格雷這個人被稱之爲真理的滅世者的原因。
他始終是踏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他所追求的是這個世界最爲本質的東西，爲什麼會有引力爲什麼會有物質存在爲什麼生命會誕生出來等等……在這個大前提下，他可以不惜任何的代價。就算是他人的生命，乃至自己的生命亦是如此。
的確，莫格雷說的很對，這個世界是比外面的世界要好多了，平和多了。而且，想要動盪的話，製造一個類似網遊刷怪塔一樣的東西，就可以去玩了。
太棒了、太好了、太完美了這簡直就是人生的終極目標。
所謂科學的終極目標不就是達成精神世界對於物質世界的絕對掌控麼？在這個世界，在這裡，莫格雷他做到了。
但是……
也僅僅只是在這個世界而已，莫格雷的這個世界，並沒有脫離真實的世界。他可以在這裡爲所欲爲，在外界就沒有了這樣的風光。
“我明白，你所說的誕生，但是我不選擇這裡的原因並不是這裡的問題。而是這個世界存在本身的問題，我可不相信我這個庸人都能夠想到的事情，你會想不到。”羅逸單刀直入的說了，他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了，原本他還想要同莫格雷討論討論關於基因武士的基因崩解該怎麼處理的問題。
現在看來，在這之前倒是有一個更加關鍵和決定性的東西要更和格雷談談了……他的目的性何在，爲什麼會選擇他作爲交涉者。羅逸可不相信其它那些被紅霧所吞噬的人，莫格雷事先無法和他們聯繫。
之所以塵埃墳墓會具有如此恐怖的特性關鍵就在於它的自我保護，如果說任何人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接近紅霧的話，那麼這個世界的存在可就不怎麼安穩了。一個如此真實和完美的幻想世界，所需要的物質憑依想來也是算不得太小的。
光是看看那瀰漫這整個盆地的紅霧就知道了。
“嗯，我果然是沒有看錯你。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的存在是有問題的，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安全。可以說只需要一顆核彈，一顆你在那個峽谷之中引爆的小心核彈差不多當量的核彈，就可以將整個塵埃墳墓化爲一片火海，將這些紅霧都燃燒殆盡。說白了，你可以將整個塵埃墳墓中瀰漫的紅霧當成一個巨大的生物電腦的組成部分來看。”
紅霧是電腦，這個世界就是電腦中的數據，不管這些數據再怎麼珍貴再怎麼完美，但是當電腦本身除了硬性的缺失之後，裡面所包含的
東西自然也會出現問題。
“我怕了。光是得到了另一個我的遺產總是在我這裡面走來走去的那堆強盜就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了，後面我竟然是看到了滅世魔女瑪格麗特的行動。雖然說我們都掛着滅世者的稱號，但是我可沒有自大到實力能和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相提並論的地步。”
事實上，只要羅逸願意的話，摧毀整個塵埃墳墓並不算是太困難的事情。武裝蘿莉之中擁有超遠程大規模殺傷性攻擊方式的暴力分子可不在少數，並不一定非要用核彈纔可以。
“所以說，來交易吧，雖然我更喜歡用交換這個詞來形容。”
“怎麼交換？”
“保護這個世界，作爲報酬，你可以任意的使用你所能夠想到的一切。”
“……這個交換貌似並不是等價交換吧，我只是付出了一點武力保護，就能夠獲得全部？而且，就單純以破壞力來說的話，緋紅迷霧肯定是會在我所要使用的範疇之內。這樣一來不就是和你所說的保護衝突了麼？”羅逸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尤其是在面對莫格雷摧毀過他的盟友的這個人的面前。
“交換，只有成立和不成立一說，並沒有等價與否的說法，凡是成立的交換必然都是等價交換。在你使用紅霧的時候，不是也在進行着紅霧的補充麼？正如你在夢境之中所見到的一樣，血肉，是構成這紅霧的基本要素。你吞噬的越多，得到的就越多。在你利用我的同時，我也在壯大着。”
說着莫格雷嘆了口氣，“而且，你認爲我有什麼選擇麼？沒有一個保護者的話，不論是誰，只要覺得存在於這裡的紅霧有些礙事，他們就有能力進行排除工作。一天清理不乾淨可以兩天，兩天不成可以三天。這是一場我必然會輸的戰爭，畢竟，紅霧侵蝕性隨強，但是它的存在是一種被動的惰性存在。我們這幾百年的奮鬥研究都沒有能夠突破這一點，或許最難理解的就是自身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吧。”
理由很充分，也很值得信任，最起碼，羅逸被說服了。
“那麼，爲什麼是我？選擇一個傀儡式的人物不是更好的選擇麼？”
“哈？我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問這個問題。你以爲除了身爲塞拉斯那個蠢貨的劣質手段構造的基因武士之外，還有其他的任何人能夠和我交流麼？他們在被同化之後，要麼作爲養料不復存在，要麼在這個世界裡面就在也沒有了復原的可能性。只有基因武士纔有着可以復甦的能力，相信你通過那隻手已經發現這點了吧？”
“呃？你爲什麼不直接出去？”
“很簡單，因爲我是這個世界的主體，我和這個世界的羈絆太深了。至於說那些被當成了養料的基因武士，你認爲我會讓他們在這個世界裡面擁有一席之地麼？嗯……或許，還真的應該留一手的，那樣我也不至於太被動了。”
“……成交。”羅逸沉默了一下，點頭了。
真理的滅世者莫格雷，加入。這個時候，要是有段激昂的音樂就更完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