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與聯合&上
讓敵人去爲他們的死者悲慟，因爲他們躺下了，永不復返；你們卻不要哀憐我們的弟兄，因爲他們逍遙在天堂。
“先生？先生……”
塔西亞那略帶驚恐的清脆聲音將正義從對過往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嗯？”
“呃……那個，我，我需要做什麼呢？”塔西亞並沒有驚慌失措，就算是面對着正義這個燃燒着的怪人，就算是自己的胸口上還彆着一把美麗的長刀。
就算只是這短短的一面，正義竟然破天荒的對塔西亞這個有很大可能和萬王之王有些莫名關係的小姑娘產生了好感。或許這其中還有些拜婭娜的緣故吧，畢竟，從年齡上來看，這兩個小姑娘都真是美好的豆蔻年華。
而且，那目光，都是那麼的純淨。
愧疚之心，要說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剛剛同拜婭娜見面的時候心裡只存在着利用的心思。在逐漸的培養和生活的過程中，一種名爲親情的東西也蔓生了出來。
……如果說沒有那天的話，他的妹妹……他的妹妹死的時候，也正是這般年紀啊！
“不需要。”正義的聲音出人意料的溫柔，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但是心裡的那一點點悸動，並沒有表現出來，正義淡然中帶着親切的問道，“你不害怕麼？”
說着，正義指了指插在塔西亞胸前，就好像是從她那剛剛能夠好一手掌握的兩個小饅頭之間長出來的長刀。
塔西亞搖了搖頭，“不呢。”
塔西亞輕輕的撫摸着鬼刀那裸露在外的刀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被塔西亞撫摸過後的鬼刀，看起來好像更加晶瑩剔透了幾分。不過，當正義凝神去觀察的時候，又好像和剛剛沒有任何的變化。
正義知道，那不是錯覺，那是感覺。以他現在的精神力，是不可能產生錯覺的。
另一面，塔西亞卻依舊自顧自話的說道：“這個……這個孩子，我感覺很親切呢。雖然說剛剛突然插進來的時候，確實嚇了我一大跳，不過，現在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這個模樣，如果說不是這個模樣看起來有些怪怪的話，倒是沒有什麼其他問題呢。”
孩子，塔西亞竟然叫這把殺器孩子……正義有些哭笑不得。如果說塔西亞親眼看到被這把刀砍過的那些人，還有那漫天狂雷的兇殘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用孩子這個詞來說這把美麗的有些過分的刀。
“沒有其他的問題就好。”正義點了點頭，事實上，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該怎麼來形容眼前的這一幕。剛剛對羅逸說他要看一看，也只不過是心中有些疑問罷了。
或者說這個小姑娘的身體有些什麼特殊的地方，又或者說，就是因爲這把刀的緣故羅逸才會被萬王之王盯上。這些他都不清楚，他需要的只是一個時間來驗證自己的猜測，還有……給那兩個倔強的年輕人一點時間，一個機會。
“啊……”塔西亞忽然尖叫了一聲，然後臉紅紅的很不好意思的對着正義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光顧着自己說了，我還不知道要怎麼配合先生您呢。先生，接下來要幹什麼好呢？”
“等待。”
“等待？”塔西亞疑惑不解的問道。
“是的。”正義點了點頭，語氣更加凝重的說道，“等待。”
變化在時間的流逝中進行着，那光澤的確不是錯覺，自己原本認爲不太可能的想法……或許，還真的就是真實。正義重新的，將注意力投向了拜婭娜和羅逸那兩個年輕人那裡，一頂看起來嚴實無比的帳篷，並不能夠阻礙到他的觀察。
“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可能性了麼？”拜婭娜說着，儼然一副已經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羅逸的沉默，還有他的態度。就是一把鋒利無比的長刀，刺在了她的心口之上，刺得她想要哭泣。
不是沒有可能性，恰恰相反的是，可能性很高，也很簡單，要麼拜婭娜不要參合到正義同愚者的矛盾之中，要麼他冒着危險放手一搏。不管是那條路，都是可以讓他們兩人重新在一起的。
但是可惜的是，不管說是羅逸還是拜婭娜心中都對對方割捨不下，但是他們兩人也一樣，誰都不是對方的全部，誰都不可能放棄那些阻止他們兩人重新在一起的機會。
拜婭娜看着沉默的羅逸，有些自暴自棄的抹了兩把臉。是的，她的淚水已經是再度忍不住流了下來，這次不是她在滴血。是羅逸在滴血了，羅逸的心在滴血。
不管自己有多麼多的理由，有多麼不能夠那麼做的原因。但是，事實是，他不能夠保護一個女人，一個曾經在自己的懷裡撒嬌的女人……而且還是兩次。
愛，自責，還有那脆弱的自尊……一個個的都在攻擊着他的內心。羅逸臉上依舊無動於衷，但是心裡的情感，就和他展現給拜婭娜的那一團猶如狂風之中的黑色火苗一樣，狂亂無比。
也正是因爲拜婭娜她看到了，所以她纔會如此直截了當的問。
“你究竟是在顧忌什麼？”
“死亡。”
“………………”
“死亡？”拜婭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恐懼死亡，在她的眼中，羅逸從來都不是會因爲恐懼死亡而放棄什麼的人。更不用說是她了。
“是的，死亡。”羅逸再說自己怕死的時候，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淡然的就好像是在根拜婭娜討論今天下午應該吃什麼東西一樣。“更加準確的說，是怕死了之後，無法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你知道的，蠍子老黑他們的仇在等着我，還躺在培養罐裡面的潘多拉在等着我，丁丁一家人也在等着我，伊莎貝拉、朵麗兒還有陳瑛……她們都在等着我”
羅逸停頓了一下，一個在他的腦海裡浮現的影子，他沒有說，瑪利亞。
不知不覺的，曾經在廢土上孤身一人的羅逸，身邊已經有了這些比他的生命還有武道更加重要的牽掛在了。事實上，拜婭娜也是，但是，這就是那個殘酷的算術題，是丟掉一隻胳膊，還是丟掉兩條腿。
殘酷，但是弱
小如他的存在，卻不得不去考慮不得不去選擇。
力量！
可以征服一切，可是讓自己無忌與任何存在的力量。羅逸第一次的，不是因爲自己的追求，而是單純的，對強大無比的力量的渴求。曾經他不明白，單純的強大，沒有追求沒有目的，只是因爲追求強大而強大的人是什麼心態。
現在，他懂了，就算是用槍，用炮，只要能夠讓自己自由……
“因爲恐懼死亡……”拜婭娜的臉色古怪了起來，不是嘲笑，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
死亡，因爲擔心自己會死亡。羅逸還不知道自己對於愚者來說究竟是有多重要，但是拜婭娜知道。
“如果說，你是因爲擔心愚者的威脅的話……那麼你可以不用擔心了……”拜婭娜有些俏皮的說道，“我的傻傻主人。”
“？”
“置換。”拜婭娜低聲輕吟。
話音剛落，或者說比聲音更加迅速的，拜婭娜站在了羅逸的面前。看着一張小臉俏生生的對在了自己的面前，羅逸驚呆了。普通人，絕對無法察覺那聲音還有移動之間的速度差距。
但是他可以，他感覺得到，拜婭娜的聲音，的確是比她的移動速度要來的慢。而且，更加讓羅逸詫異的是，他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一毫因爲移動而驚起的空氣流動。就好像……就好像是拜婭娜瞬間從那裡消失，然後轉移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樣。
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就是我的能力。”拜婭娜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死亡塔，封號女祭司，拜婭娜。”
死亡塔，封號女祭司……這兩個詞語對於羅逸的衝擊不是一般的大。大的他都有些無視那近在咫尺，只要輕輕往前靠一下就能夠親到的小嘴了。
“我的傻主人，看來你還真是不知道你對於組織的重要性啊！”拜婭娜繼續愉悅無比的調侃着羅逸，沒有什麼比在絕望之中忽然發現希望近在咫尺的時候更開心的事情了。
的確，羅逸真的不清楚，或者說，他清楚，卻不知道那究竟有多重要。
“女祭司，那個空間轉移就是你的能力，愚者送給你的東西？”羅逸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他真的很疑惑。愚者的腦袋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正義對他的阻礙，也不可能不知道拜婭娜肯定會去幫助正義。“你們，你和和正義，不是會去擊殺萬王之王麼？爲什麼明知道這個，他還會將這個能力交給你？”
但是就是如此，就是在知道這兩點的情況下，愚者竟然還真的敢將如此強悍的能力交與拜婭娜。難道愚者真的就和他的稱號一樣，動不動就會做出一些蠢事來？
羅逸寧願相信自己的愚蠢，也不願意認爲是愚者在犯錯誤，小看別人的人總是會死的比高看別人的人更早。至於說重要，羅逸並沒有看太重，因爲那是別人給的，不是自己本來的價值。那種重量，別人想給就給了，如果說想要收回的話，那也不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愚者，這個絕對的聖人，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