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之靈&上
“你知道麼，我現在並沒有因爲自己可以看到很多人所看不到的一切而感覺到自豪。”
在魔術師的面前，愚者使用了衛星軌道上漂浮了數百年未曾使用過的鐳射加農炮之後，對魔術師如此說道。
“我甚至感覺那段心中充滿了希望，不停的和系統崩潰與能源匱乏作鬥爭的日子都比現在要好得多。”
魔術師沒有回答，也沒有詢問什麼。他只是看着愚者，靜靜的等待着他的下文。在最近這段時間的接觸之中，魔術師也多多少少的瞭解了一些爲什麼愚者會沉寂瞭如此之久的原因。
他是一個將軍，而不是技術人員。在時間的推移之中。越來越多的人受不了那讓人發瘋的孤寂和黑暗，選擇了終結自己的生命。最後，只剩下了愚者這個堅強的老人，心懷希望的老人。
“直到我滿懷希望的再度和世界聯繫到了一起的時候，我心中的希望就破滅了。生活在現在的時代，最完美的人應該是那些個能夠隨時的關起所有感官的人，失明和失聰不再是一種詛咒，而是一種變相的祝福。”
“我不能夠接受那種祝福，我沒有資格接受那種祝福。身爲軍人，保衛家園的使命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失敗了……所以，我不允許自己再有得到那個祝福的權利。”
“這就是您要用戰爭來統一格萊頓廢土的原因麼？”魔術師眯着眼問道，“爲什麼您不選擇和對待雅利安的撒瑞德一樣的方式呢？”
愚者有些嘲諷又有些古怪的看着魔術師，以至於他的笑容都帶上了那麼幾分詭異：“在我看來，你不應該問我這個問題的。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黑鐵商會和金羊毛家族都是些什麼人物。一個是一羣爲了自己的利益和名望不擇手段，不惜與當前的社會甚至於包括未來的禮儀發生衝突的蠢豬。一個是會爲了少數人的家族利益，集團禮儀，而放任和無視人民存在的暴徒。”
說着，愚者搖了搖頭嗤笑道：“我可不認爲他們有着那隻小貓一樣的遠見和氣度。”
“所以，您選擇摧毀他們？甚至於將整個廢土捲入戰爭也在所不惜？”
“現在的世界，還有和平可言麼？”愚者面帶不滿的敲了敲地板，那聲音就像是法庭開始審判的警鐘一般，“我希望這不是你心中真正的疑慮，只是你想知道的東西而已。爲了選擇錯誤較少的道路，犧牲是必須的。爲了這些，我會不惜一切代價。”
愚者緊緊的盯着魔術師那一雙清澈沒有一絲迷茫的雙眼，加重了語氣繼續說道：“記着，是一切代價，包括了我的生命。”
魔術師微微點了點頭，這個話題只能夠到此結束了，就算是還有疑惑魔術師也不打算在這個時間問了。在廢土這個殘酷的世界中生活了幾十年的價值觀和人生觀，是很難因爲和愚者的段時間接觸而改變很多的。
好在，現在還有時間，不管是對於愚者來說，還是對於他本人來說都是一樣。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爲什麼愚者會那麼的在意羅逸這一點的了，羅逸的能力他都看在眼裡。在魔術師本人看來，他並沒有什麼不可取代
的價值。相應的，絕對不會被愚者這個只爲了理想而活着的人另眼相看。
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不過，魔術師不會問的。一個能夠把別人的秘密告訴他的人，自然也會把他的秘密告訴別人。就魔術師的認識來看，愚者還是一個嘴巴很嚴實的人。
愚者繼續着自己那宏觀的計劃，而魔術師也繼續的開始了他猶如干涸的海綿一般拼命吸收知識的過程。
在這段時間裡面，誰都沒有再將注意力鎖定在羅逸的身上，如果說羅逸有危險的話，相信以愚者的能力能夠及時發現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但是就是這個沒有問題此時卻成了問題，此時此刻羅逸所面對的傢伙，恰恰就是那個少數不在愚者的掌控之內的人物之一。
“摧毀自己心中別人幻想出來的世界……還真是一件很有技術含量的事情吶！”羅逸苦笑了一聲。
在和俾斯麥戰鬥過之後，他就已經對於精神使者這種存在起上了心。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句話羅逸很小很小就明白了。而現在的他，對於精神使者這個敵人來說，顯然還達不到“知彼”的程度。不過，有着瑪格麗特的記憶殘片，還有從死亡塔中得到的衆多的資料的支撐下，羅逸雖然說稱不上完全的明白了精神使者的手段和力量。
但是能夠分辨得出自己對手的棘手程度，還有大概的傷害方式手段的能力，羅逸還是有的。
而眼前的這個聲音，還有這一片黑暗的場景，對於羅逸來說無疑是一個很棘手的敵人。
再加上那個遺像文書之上的文字帶給羅逸的提示，他不難猜出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有自己現在面對着的存在。萬王之王，更準確點來說，是萬王之王的一部分，他的一個意識分流而已。
羅逸並不知道萬王之王的身份和故事，如果說他從愚者那裡知道一些這個被成爲萬王之王的傢伙的事情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輕鬆了。現在他所面臨的情況就和一些個精神使者用來成立邪教，拉攏信徒洗腦的手段一樣。
不過看起來很倒黴的是，羅逸他撞到槍口上，自己還去要死不活的扣動了扳機。那一段銘文，想必就是激發這個精神使者陷阱的機關了。打心眼裡面，羅逸還是蠻佩服這個精神使者的，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這個陷阱之中殘存着的意識竟然還沒有枯竭。
一種可能性就是還有乾電池，也就是所謂的“信徒”在這裡祈禱和稱頌萬王之王。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萬王之王的意識太過於強悍，沒有被歲月所完全磨滅。
從現在的情況還有這個不知名的雕像被成爲神王遺像來看，應該說是妥妥的後者的可能性了。想到這裡，羅逸又是不禁有些感慨，如果說沒有經過這麼長時間歲月的蹉跎的話。自己面臨着這尊雕像全盛的時候，又會受到怎樣的影響呢？
稍稍的在自己的心裡面想了一下之後，羅逸對萬王之王的崇敬就又更上了一層樓。不過，這不是對萬王之王精神力壓迫的反應。只是單純的對於強者的尊敬而已，要讓他臣服，這就有些不太可能了。
眼下，不管說羅逸自己心裡面怎樣想了。正要動手破除這個在自己的心中誘發出
來的幻境還是稍稍的有些棘手的，這種陷阱和魔術師當時使用的花海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幻術。
魔術師是直接將受術者的精神和自己的連接了起來，在人們的心中定下了一個他所認可的世界空間。除了主場優勢之外，其他的那些條件都是公平一致的。
而眼下羅逸所面對的這個是幻術中都快要被精神使者們用爛了的招式，恐懼空間。將一個人心中最爲恐懼的事情放大，衍生……然後構成這個充滿了受術者心中恐懼的世界。
只有在內心深處真正的臣服了這個聲音之後，這個空間纔會改變，出現救贖之類的東西。具體救贖是啥米羅逸也不知道，不過在瑪格麗特的記憶還有那些資料中來看，所謂的救贖事實上應該是慾望的滿足形態。
這個對於羅逸來說，倒是有些好笑了。讓他來說的話，他想要的是武道武學的境界的追求。但是就連羅逸自己都很清楚，對於武道一途事實上自己只是天賦不錯，心境什麼的就算比起戰車來都差遠了。
這麼一想的話，羅逸也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是女人？有點可能。是復仇成功？這個就有些扯淡了，他自己對於復仇的追求不過是心安問心無愧要做的事情而已，和慾望關係不大。那麼會是什麼呢……
羅逸一邊亂糟糟的想着，將自己的精神狀態毫不掩飾的散發了出來，一邊在這個黑漆漆的空間裡面走了起來。應該是走，反正是他心裡想着自己再走，雖然說他看不到路，就連自己的雙腳都看不到。
但是羅逸心裡並不擔心，這一片黑暗就是最好的證明。在受術者心裡無所畏懼，或者說沒有特別的心裡障礙的時候。精神的幻想空間就是一片黑暗……直到受術者心裡對於這黑暗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說兒時故事中隱匿在黑暗中的怪獸什麼的。
讓羅逸說麼，黑暗中，他的想象應該是牀啊，女人啊，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貓兒獸獸尾巴啊啥的……很顯然，這些浮於慾望的東西和恐懼不沾邊。自然也不會被這個幻術空間所抽取和使用，要用的話也要等羅逸臣服之後再說。
羅逸之所以如此消閒，有感覺到煩躁也是有原因的。自己知道這個空間的作用，也自然知道自己面對着這個死物是處在一個不敗之地的，但是同樣的，他的精神被困在這裡。他的肉體自然而然的也就沒有辦法移動了，雖然說羅逸並不知道這個晉升空間之內和現實世界之間的時間差距有多大。
不過按照羅逸所知道的知識來推斷的話，一般這個空間都是一個小時左右現實世界不過過去一瞬。自己只要挺過着一個小時就好了。凡事都有例外就是對現在的羅逸準備的，精神使者的能力越強，自然這個空間就越強。羅逸相信，讓他面對這個空間的主人也就是萬王之王的話，把他困在這裡相當於現實世界的個把小時都沒有問題。
換言之，個把小時之內幹掉自己沒問題。羅逸煩躁就煩躁在這裡，他不清楚這個空間究竟能夠支撐多久。所以他纔會走動，纔會以自己的行動和意識來干涉，讓這個空間幻術的力量消耗的更快一些。
“唔，但願玉婼妍那隻小狐狸會放聰明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