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夕陽的餘暉射進屋中,映照在汪子軒的臉上,這是這個二十歲的青年,這三年中少有的恬靜時刻。
之前還因找人給汪子軒‘治病’一事而爭吵的汪俊毅和俞慧,看見他的睡姿之後,露出會心的微笑。
他們並不覺的這是異常的,白天的汪子軒本就嗜睡,而睡的像現在這麼踏實,更是少見。
所以,他們也沒有打擾汪子軒的睡眠。
俞慧在廚房做晚飯,汪俊毅則緊張地等待着溫文的到來,他有些後悔沒有要溫文的電話,溫文說下午過來,但現在已經是黃昏了。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隨着陽光漸漸地微弱,汪子軒的臉色也變得詭異起來。
片刻後,汪子軒睜開眼睛,臉上帶有古怪的笑容,他的眼睛沒有眼白和眼珠之分,完全都是漆黑的,細看可以發現,那種漆黑是因爲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覆蓋在上面!
汪子軒身體不協調的站起來,在汪俊毅詫異的目光把窗簾一個個的拉上,讓房間變得昏暗。
接着走到門前,用一根鐵絲捅進鎖孔中,再把那鐵絲和門把手擰斷,這樣短時間內就沒人可以從這裡出去。
“你在幹什麼?”
汪俊毅怒視汪子軒說,雖然他兒子一直都不正常,但他現在的行爲還是讓汪俊毅感到不安。
汪子軒偏着頭看着汪俊毅,嘴角不正常的咧開,大量的口水流出來:“爸……我吃了三年的蟲子,已經吃膩了,想吃些別的東西。”
“你是想吃什麼別的東西了嗎,告訴媽媽,媽媽給你做。”
俞慧端着盤子,高興地從廚房之中走出來,聽到汪子軒不想吃蟲子,她還以爲她兒子的問題有所好轉了。
“我想吃的,是你們啊!既然你答應了,那就給我吧!”
汪子軒的身體詭異地扭曲起來,身體向後仰去,前胸在上後背在下,頭顱衝着前方,四肢的關節翻轉像是野獸一般支撐着他的身體。
他像是蜘蛛一般快速爬向俞慧,俞慧嚇得呆住,盤子掉落在地上,放聲尖叫起來。
這三年之後,汪子軒雖然一直很嚇人,卻從來沒有對他們有過攻擊的舉動,正因如此他們才能放心和汪子軒住在一起。
汪子軒爬到一半,一把匕首就紮在了他前面的地板上,讓他的衝勢暫緩,這是汪俊毅投擲的匕首。
作爲溫文的童年偶像之一,汪俊毅多少是個出名的偵探,雖然並沒有踏入超能者的世界,但他也比普通人強一些。
被擋住的汪子軒也不生氣,扭頭看向汪俊毅,咧開嘴笑了起來。
“這種玩具對我是沒用的,不過既然你這麼着急,那我就先從你來好了,反正她也跑不了。”
“爲了困住我,你們特意將這窗戶盯上鐵柵欄,將門換成高級防盜門,但你們不知道,就算有這些東西,我也隨時可以出去,只是我不想而已。”
“這些東西,最終起到的作用只是把你們困在這裡,讓你們品味絕望的滋味。”
看到似乎已經變了一個人的兒子,汪俊毅汗如雨下,拔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對準汪子軒。
“停下來,再不停下來我就開槍了!”
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兒子,對於汪俊毅來說,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即便汪子軒變的像是怪物多過像人,他也沒想過放棄汪子軒,而是想着將他治好之後,一家三口開始新的生活。
但現在汪子軒露出了要傷人的徵兆,他就不能再心軟了,如果汪子軒出去傷害了其他人,那就全都是他的責任。
只要他有攻擊的傾向,汪俊毅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大不了最後自己自殺,給他陪葬!
但是,汪俊毅的心理鬥爭還沒有結束,就感覺到虎口滑膩膩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接着他就驚駭地發現,竟然有一隻肉嘟嘟的綠色大毛蟲趴在他的手上!
在發現那大毛蟲的同時,他的手就失去了知覺,手槍不受控制的掉落在了地上。
汪子軒撿起那把槍,將其拆成零件說:“開槍的聲音太大了,就算這房子的隔音是頂級的,也不能完全攔住槍聲,我不想讓我的存在被太多人知道。”
他說話的時候,有一條蜈蚣從他嘴中爬出來,再從他的耳朵中又鑽了進去,看的汪俊毅頭皮發麻。
爲防止毒素蔓延,汪俊毅拿起一根細繩,準備將其系在胳膊上。
汪子軒流着口水對汪俊毅說:“你放心,這毒素只會讓你產生簡單的麻痹而已,我不會毒死你的,毒死了就不好吃了!”
接着,汪子軒就猛撲向汪俊毅,將其放倒在地,壓住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而汪俊毅只能絕望地看着兒子長着佈滿蟲子和口水的大嘴,一點點地接近着他。
這個時候,俞慧鼓起勇氣,抄起菜刀就要砍向汪子軒。
之前的汪子軒詭異歸詭異,還可以勉強解釋爲特殊疾病,但現在這模樣,已經明顯不是她的兒子了。
但她的刀剛剛舉起,就掉到了地上,差點砸到她的腳。
因爲她看見,一隻巨大的蜈蚣從汪子軒的尾椎骨處鑽了出來,直立起來冷冷地盯着她,讓她提不起拿刀的勇氣。
“媽媽,你彆着急,要排隊。”
汪子軒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張開嘴對準動彈不得的汪俊毅,準備一口咬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悶響出現,一顆子彈將汪子軒的右臂打穿,腥臭的血液從傷口之中流淌下來。
“是誰!”
汪子軒衝着子彈射來的方向低吼着,卻沒有看見人,只發現門上有着一個彈孔,那一枚子彈是打穿防彈門之後纔打中他手臂的!
開槍的人沒有迴應他,而是又開了幾槍,接連幾槍打在身上,汪子軒迫不得已的從汪俊毅的身上跳開,那隻盯着俞慧的蜈蚣也被打穿了頭顱,癱倒在地上。
接着,昂貴的防盜門被巨力踹開,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將腳縮回,從容的踏入房中。
這人左手拿着一把純白底色帶有狼紋的手槍,右手則拿着一根蒼白中透着些許血意的柺杖,正是溫文。
“汪先生,我來給你兒子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