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必然會在彼此眼前死去!……”
精靈皇帝的詛咒此時再次浮現在蕭焚的腦海中,下一秒,蕭焚就將這個詛咒驅趕出去。
即使是必然達成的詛咒,但是漢尼拔第一不在被詛咒的現場,第二漢尼拔並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生命。換句話說,對這個世界生命有效的詛咒在漢尼拔的身上可無法形成作用,在此之前,蕭焚曾經多次進行過法則探測,也沒有發現漢尼拔的身上和他之間有共同的法則陰影。
也就是說,漢尼拔並沒有必然要死的命運。
想到這裡,蕭焚猛然用力,將自己從地面上推了起來,半跪在地面上的少年覺醒者隨手拿出一個什麼東西對着漢尼拔的腦袋猛然砸了過去。
“蠢狗!給我起來!”
他如此喊着,然後這才意識到,自己丟出去的,好像就是那顆世界之樹碎片。問題是他記得剛纔這顆碎片應該被他放在了一邊,卻不知道現在怎麼忽然又被他丟了出去。
即將在睡夢中步入死亡深淵的漢尼拔似乎對於“蠢狗”這個稱呼非常敏感,甚至比對它自己的名字都更加敏銳,即使雙眼都無法睜開,壕狗居然還微弱的動了動腦袋。
“砰”的一聲,世界之樹碎片猛然砸中了漢尼拔的狗頭,這個撞擊看上去讓壕狗非常不滿,它更加用力的晃了晃腦袋,嘴裡還發出了一陣類似威脅似的嗚咽聲。
看到這個情景,蕭焚心中一喜,隨手在權杖裡掏了掏,又摸出了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留在裡面的低級寶石,再次往漢尼拔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壕狗顯然對於低級寶石沒有什麼興趣,雖然這顆寶石看上去個頭更大,分量更足,砸在漢尼拔的身上發出的聲音也更大,但是漢尼拔這次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貪財的蠢狗!”
蕭焚抱怨着,在權杖中再次尋找起來。過了幾秒,他的眼角微微一跳,隨手從裡面取出一串香腸來。這個香腸他再熟悉不過,那是翠絲緹娜的手藝,最爲漢尼拔喜歡。問題是,從蕭焚真正擁有這柄權杖到現在,他根本就沒有見過翠絲緹娜,權杖裡什麼時候居然多了這麼一個東西?
不過這些疑惑都無關緊要,至少香腸的味道已經瀰漫在整個房間裡,閉着眼睛的漢尼拔勉力把頭扭了過來。鼻子在空中不停地嗅着。
“喂喂喂。你不僅僅是貪財的蠢狗。還是貪吃的蠢狗!”
蕭焚一邊說着,一邊把香腸放進了權杖,隨後漢尼拔的腦袋重新栽了下去,變得氣息奄奄。等到蕭焚拿出香腸。壕狗又立刻擡起頭來,即使閉着眼看上去也很有精神。這種做法反覆了好幾次,就算是再爲漢尼拔擔心的蕭焚,被這樣的場景氣樂了。他隨手把香腸丟在了漢尼拔的腦袋上,讓這隻消瘦很多的白狗變成了一支真正的臘腸犬。當然,香腸掛在它的腦袋兩邊,就像是歐洲貴族們帶着的假髮,這樣猛然看上去,壕狗又像是一隻貴婦犬。
閉着眼睛的漢尼拔居然還有力氣張開嘴。左右搖晃着想要吃到那久違的香腸,可惜的是,它的力量太小,微弱的晃動腦袋根本無濟於事。這種美味就在嘴邊,偏偏就是吃不到的感覺讓漢尼拔開始迅速焦躁起來。這種焦躁感讓壕狗甚至有力量與死亡對抗。在發出一陣短促的咆哮後,漢尼拔用力晃動腦袋,然後一口叼住了右邊的香腸。
“你這還真是吃比命重要啊,蠢狗。”
蕭焚哭笑不得的看着漢尼拔吞吃香腸的樣子,壕狗到了現在,眼睛都沒有睜開,不過吃起香腸來,那是一個相當的生龍活虎。不到15秒的時間,壕狗就已經把小半米的香腸吃光,然後它意猶未盡的在空中嗅了嗅,在確定沒有香腸後,漢尼拔髮出了可憐的嗚咽聲,隨後重新匍匐在地面,開始讓自己的生命旅程重歸走向死亡的正軌。
“喂……”
蕭焚已經無力說些什麼了,他下意識的重新伸手探入權杖中,下一秒,他的眉毛又是一跳。
“漢尼拔,培根你要不?”
沒有使用蠢狗的名頭,壕狗一開始沒有什麼反應,不過在蕭焚說起“培根”後,壕狗的耳朵明顯支棱起一點,等待着後面的變化。
後面沒有什麼變化,蕭焚從權杖中取出一塊還沒有切割的培根,這個情況讓蕭焚都感到難以置信。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所經歷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不勝數,理論上早已到了不會驚訝的地步,不過現在看來,他的閱歷還遠遠不夠。
“要是下一次,我從裡面把翠絲緹娜拽出來,我也一定不會覺得驚訝。”
蕭焚一邊嘟噥着,一邊把翠絲緹娜製作的培根丟給了漢尼拔。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故意把培根丟的近了一點,至少不是漢尼拔動動腦袋就能吃到的位置。
漢尼拔的鼻子重新開始嗅了起來,培根對它的吸引力看起來不比香腸小,終於,還在閉着眼睛的漢尼拔找到了培根的香味來源。它匍匐在那裡,對着空氣遙遙咬了兩口,什麼都沒有得到的淒涼結果讓漢尼拔重新變得焦躁起來。現在的壕狗居然有力氣對着蕭焚的方向發出一兩聲威脅似的咆哮,似乎在埋怨蕭焚爲什麼這次不力氣大一點。不過由於少年覺醒者沒有繼續搭理它,渴望吃到培根的漢尼拔不得不讓自己那已經有些僵硬的身體挪動起來。
那是多麼讓人感動,讓人覺得淚水模糊的一幕啊。可憐的小狗用盡全身的力氣挪動着,每一釐米對小狗來說都如同天塹那麼遙遠,它的雙眼緊閉,只能依靠鼻子來尋找方向。它的四肢甚至不能讓它站起來,只能這樣慢慢的拖動着,移向它的目標。
如果壕狗能夠演戲,它這種在黑暗中用着全身的力氣,在悽風苦雨中勉力爬行的樣子,再加上淒涼哀婉的配樂,絕對能夠博得好多淚水。當然前提是,不能讓觀衆知道漢尼拔的目的其實只是爲了一塊培根,同樣也不能讓觀衆知道,這隻壕狗的眼睛一點問題沒有。
“喂,你不去演戲實在太屈才了。”
蕭焚隨手在權杖裡翻動了一下,這次他沒有真的把翠絲緹娜揪出來,倒是拿出了一盆土豆泥,還有兩塊麪包。在把翠絲緹娜真的從權杖裡揪出來之前,蕭焚已經決定不再吃驚,同樣肚子有些餓的他坐在那裡一邊吃着麪包,一邊看着漢尼拔的精彩表演。
最終,漢尼拔移動到了培根的附近,然後,壕狗愉快的發出了一個吠聲,張開嘴,對着培根咬了下去。再然後,閉着眼睛的壕狗咬了一個空。蕭焚利用法陣,悄悄的將培根移動了一個位置。
不用猜也知道是蕭焚搗的鬼,漢尼拔對着蕭焚的方向又威脅似的咆哮了一聲。然後勉力轉頭向着培根的方向嗅了嗅。不過這一次培根的距離似乎有些遙遠,感覺到無望的漢尼拔只能扭過頭來,下巴搭在地面上,過了一會兒,兩個密閉的眼睛中開始啪踏啪踏流眼淚起來。
蕭焚揉了揉自己的眉頭,用力站了起來,走過去將漢尼拔抱了起來,順手幫漢尼拔擦了擦眼淚。這個動作可沒有得到漢尼拔的原諒,它的腦袋微微一轉,猛然張口,把蕭焚的手指咬了進去,還用力咬了一口。
“費,蠢狗,閉嘴!喂,錯了,是張嘴!等一等,我沒讓你再閉嘴!費費費,你這牙口還真給勁,我說你沒完了是怎麼着?還咬?還咬?”
蕭焚越說,漢尼拔越是來勁,到最後,漢尼拔乾脆用嘴把自己吊在蕭焚的手指頭上。這可是一高難度的動作,普通狗就算有這麼好的咬合力,主人多半也承受不了這麼劇烈的疼痛。不過好在漢尼拔不是普通狗,蕭焚也不是普通人。他用了半天力氣,也沒有把漢尼拔從自己的手指頭上拽下來,到後來少年覺醒者只能放棄了這個打算。
就在此時,蕭焚放在房間裡手機忽然響起,他用空着的左手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翠絲緹娜打來的,估計那邊也發現了什麼問題。蕭焚隨手接通,和那邊說了幾句,掛斷電話,隨後扭頭對着掛在他手指頭裝“死狗”的漢尼拔說:“蠢狗,翠絲緹娜要見我們。”
叼着蕭焚手指的漢尼拔閉着眼睛發出“嗚嗚”聲,但是依舊沒有放棄對蕭焚的懲戒行爲。
這種行動大概的意思是:你願意見誰就見誰,反正我絕對就不鬆口。
蕭焚無可奈何的丟下手機,剛好斗篷在剛纔已經修復完成,顧不上倉庫裡亂攤的東西,少年覺醒者將斗篷往身上一披。在斗篷開始迅速轉化外形的同時,蕭焚呼叫出光屏,選擇了接入到世界之樹根莖空間。
十幾分鍾後,蕭焚像是打獵歸來一樣,手指被漢尼拔叼着,在衆目睽睽之下,走進了拍賣場附近的一家咖啡屋。在那裡,柳欣瑤,翠絲緹娜,西爾維婭正在低聲說話,在看見蕭焚之後,幾個人都是一愣,然後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