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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一次完整的休整之後,四名試煉者重新上路。相對於卡里斯托和萊卡翁的升級,蕭焚需要更多地休息時間。他至少已經有接近40多個小時沒有正常休息,大部分時間都在不斷地進行各種推演和考慮,繼續這樣下去,他根本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在等到卡里斯托和萊卡翁安全的升級之後,蕭焚在那個小屋子立刻陷入沉睡狀態。試煉者的身體調整可以讓他只需要六個小時就能完全恢復狀態,在那之後,可能有是一段不眠不休的路程。
蕭焚的沉睡並不安穩,他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正在模模糊糊的打來打去,依稀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讓自己趕快離開。只不過這些人和萊卡翁他們並不重合,似乎是一些穿着奇怪衣服的傢伙,究竟怎麼奇怪法,蕭焚又說不清楚。
一般而言,在夢中越清醒,醒來時忘記的越快,反之亦然。因此蕭焚在6個小時候雖然立刻醒來,但是腦海中還是對那些夢境有着模糊的印象。
在路上,他搖了搖頭,想要把這樣的夢境從腦海中完全驅散,至少希望這樣的夢境不會對自己接下來的戰鬥造成影響。
在這個隊伍的前方,已經再次出現了一個燃燒的火場,依舊是一個不大的村莊,大概幾十戶人家的樣子。和在此之前蕭焚他們在路上又遇到過的兩個火場沒有太大區別,除了君子手下的那些人,整個村莊中空空蕩蕩。連那些被君子手下殺死的對手殘骸也看不見。
這種情況非常奇怪。如果點火燒村的是君子的那些對手。那麼爲什麼會對君子的手下在村子的中央焚化不去幹涉?如果是君子他們點的火,那麼那些對手的殘骸去了哪裡?君子他們爲什麼要大費周章的在這裡點火?難道他們不怕這樣的動作會招來更多的注意力?
除非君子他們有不得不將這個村子完全燒燬的必要,甚至包括自己同伴的屍體都是如此。
究竟是什麼願意讓君子他們即使不斷受到襲擊,受到的損失越來越嚴重的情況下,依然用這個明顯會讓自己暴露的方式做這些事情?
蕭焚的思考不久之後就在村莊的正中央被打斷,在這裡,又有幾名君子手下的屍體被發現。他們和之前在其他幾個火點一樣,整齊的端坐在村莊的正中央。看上去身上已經有不少可怕的傷口,但是他們死的樣子卻非常安詳,看不見任何痛苦。熊熊燃燒的火苗已經吞噬了幾名君子手下那些犧牲者的屍體,除了地上殘存的骨骸,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活着過。
火焰吞噬了他們的屍體,同樣也讓歷史淹沒了他們。
“死亡人數,十一人。”
卡里斯托在清點了一個新的火場之後,扭頭看着蕭焚說:“加上路上的那幾個,那個叫做君子的手下,最多隻剩下十四個人不到。而且看起來可能都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蕭焚看着那些屍體上的舊創,長長吐了口氣。說:“這不是在逃亡,而是在赴死。”
“這些人一開始離開山海關,就沒有打算活下去,也許這是一種預見,總之,他們已經準備好了迎接死亡。”
“迎接死亡?”卡里斯托皺眉問:“爲什麼?”
蕭焚看着鮮血的道路一直綿延下去,到他視線看不見的地方,說:“氣運,這種東西你們無法理解,但是這些人就是這麼想的。他們希望把華夏的氣運延續下去,即使爲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而殺死那個惡魔,對這些人來說,就是延續華夏氣運的唯一方法。”
“聽起來真是悲壯,用這種方法來解決一個國家的未來。”
蕭焚努力的笑了笑,說:“很絕望不是嗎?他們也許知道,即使這樣的犧牲,這個國家還會受到嚴重的傷害,還會千瘡百孔。但是他們依然這樣做了,就是爲了在無邊的絕望中,尋找那最後的希望。是爲了華夏無論如何,也會在最爲艱苦的時候鳳凰涅槃,捲土重生。”
“就像覺醒者?”
杜鵑忽然插嘴,她現在是漢尼拔的專職“保姆”,相對於蕭焚可以算是硬邦邦的懷抱,杜鵑柔軟到如同凝脂一樣的胸部對漢尼拔來說是無法擺脫的誘惑。
蕭焚看了一眼那個正在杜鵑的懷裡呼呼大睡的小狗,點頭,說:“就像是覺醒者。好吧,我們現在應該再次啓程了,最好能夠讓我們在君子和惡魔戰鬥的時候成爲關鍵先生出現在場邊。我可不想當什麼旁觀者,這樣的冷靜旁觀我已經受夠了!”
四名試煉者迅速沿着這個被血染的屯子進一步向着東北方向前進,從火焰燃燒和人類的屍體燒灼程度上看,蕭焚他們距離前面的君子大概有7個小時的行程,而且這個行程正在不斷縮短。
越接近北方,越是荒寂,蕭焚看着這種一路往着東北方向的態勢,心中暗自也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
如果說千里長堤潰於蟻穴,那麼一個小小的細節同樣可能讓整件事情呈現出預想不到的結果。而蕭焚,正是從這個細節中做出了新的判斷。
而這個細節,正來自與那些屯子。
看看這些屯子,整個整個的被清空然後設置埋伏,這種事情如果是普通人可做不到。換句話說,那個惡魔應該有相當的權勢。只有這樣,才能迅速在君子前進的路線上清空所有的屯子,並且安排下足夠的防禦力量。
有權勢的惡魔,曾經被中原的那些人嚴重傷害,歷史上在天啓六年死去。
這幾個因素加在一起,讓蕭焚猛然得到了一個讓他都爲之驚訝的想法。原本積澱在腦海最深處已經忘得差不多的東西,現在都被他翻攪起來,這些記憶讓他的這個想法越來越看上去是真的。
不過,他始終認爲這種想法有些荒謬。
但是坦率的說,對現實世界來說,世界之樹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荒謬的了。沒有比世界之樹和試煉者們存在更加離奇的事情,與之相比,蕭焚的推斷似乎也不算什麼問題。
“歷史存在的意義,就是要被試煉者不斷推翻的。這是法爾拉的話,說出你的想法,不要懷疑這些。蕭焚,害怕出醜,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纔會讓你的同伴更加迷惑。”
聽着匆匆在自己的腦海中說出這些話,蕭焚點了點頭,然後擡頭看着在他前面疾行的三名試煉者,說:“我有一個想法,那個惡魔究竟是誰,我有個大概的推斷。”
萊卡翁走在最前方,並沒有因爲蕭焚的話而停下腳步,他只是說:“好吧,說來聽聽。”
“按照魏忠賢的說法,這個惡魔還曾經受了重傷,所以纔會讓我們去刺殺它。”
蕭焚並沒有放慢自己的腳步,接着說:“在華夏曆史上,天啓六年,我知道東北的一個重要人物也受到了重傷,而且就在今天死去,他的名字叫努爾哈赤。”
萊卡翁和卡里斯托是外國人,杜鵑是混血兒,這三個人都對華夏曆史並不熟悉。被蕭焚突然點出這個華夏曆史是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沒有做出太多表示。僅僅只是一起“哦”了一聲,等着蕭焚做出進一步的解釋。
“在天啓六年的時候,努爾哈赤曾經帶着後金的軍隊圍攻明朝的寧遠城,然後在那裡遭受了挫敗。據說他的身體被重炮擊中,重傷的他的帶着自己的士兵退回了他的都城,在幾個月後,好像是因爲背上的毒瘡而死。”
卡里斯托點了點頭,然後扭頭看着蕭焚,問:“努爾哈赤是誰?”
“後金的創立者,最早出生在明朝的東北,然後反叛了明朝,並且逐漸佔據了整個東北,他死後,後金佔領了華夏,就是清朝。”
卡里斯托皺眉,扭頭看了一眼萊卡翁,問:“惡魔有可能成爲人類的王嗎?”
萊卡翁微微搖頭,說:“這很難說,有些惡魔對於權力更有興趣,因爲權力可以讓他們獲得更多發動戰爭製造災難的機會,有些惡魔對於直接廝殺更有興趣。”
蕭焚又說:“從現在開始的幾年裡,華夏地區將會進入小冰河時代最冷的時期。大量的人會因爲飢餓而流離失所,在清朝統一華夏後沒有多久,天氣開始回暖。在這個小冰河時代,華夏的長江和太湖甚至都因此冰凍過。”
這和惡魔似乎沒有什麼關係的話讓萊卡翁站住了腳步,他扭頭看着蕭焚,說:“真巧。”
蕭焚點頭,說:“確實非常巧,我正在把這些巧合湊起來,好形成一整個新的歷史構成。”
萊卡翁問:“你的推測是這些巧合合併起來的源點?”
蕭焚看着另外兩個停下來的人說:“嚴寒,饑荒,戰爭,屠城,這是華夏這一個世紀之內會發生的事情,清朝在華夏地區多次屠城,製造了大量的死亡事件。”
“聽起來你的推論倒有些根據,災難之後推波助瀾增加更多的災難,這是惡魔最爲喜歡和擅長的事情。”
杜鵑接口說:“如果你的推論正確,那麼這個圖形倒是可以很容易的重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