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洛伊絲的表述聲情並茂,態度情真意切。
然而,我卻不信。
不是不信海洛伊絲的話,而是不信她的最終目的只是揪出擾亂誓衛者組織的罪魁禍首這回事。
她一定還隱瞞了什麼。
就像我之前領悟的那樣:漂亮的女人擅長騙人,帥氣的女人同樣擅長騙人。
“喂,還在嗎?”我一邊佯作沉思,一邊在心中暗道。
“在,有事?”
一個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那是大太刀的聲音。
“幫我查探一下這個女人是否有說謊。”
“一直在查探。”
“結果如何?”
“她沒說謊。”
“真的?”
“如果按照魔法波動的頻率來看的話,是真的。”
“什麼叫做按照魔法波動的頻率來看?”
“就是說,她的魔法波動並沒有任何異常,十分平穩。”
“這意味着什麼?”
“她並不緊張,而且沒有任何虧心事”大太刀道:“但也不排除她曾經受過有關方面的訓練,可以自我調節魔法波動。”
“那也就是說,無法判斷她是否說謊了?”
“是的,沒有任何理論依據證明她在說謊。”
“那你的意思呢?”我又問道:“我是說,你自己的看法。”
“我的看法?”大太刀呵呵一笑:“和你一樣,我覺得,她有隱瞞目的,而且這目的,似乎不簡單,或者說......嚴重?”
“目的嚴重?”我詫異道:“你確定這不是病句?”
“我只是表達程度,臭小子”大太刀道:“憑我的直覺,這丫頭的最終目的,極有可能會是某個她甚至她的組織都不敢直面的存在。”
“你是說......使徒?”
“有可能”大太刀道:“還記得她剛纔給你講的那段誓衛者創始人的過去經歷嗎?”
“記得。”
“在講到佧修派的時候,曾有一段話,被她一筆帶過,而憑着那段被一筆帶過的內容來看,佧修派的幕後指使,極可能是位使徒,而且還是位仍居住在魔界,並且享有一定聲望的使徒。”
“最重要的是,這位使徒,極有可能與你要找尋的貝奇有關”大太刀的語氣變得嚴肅。
“貝奇?難道說......”
“沒錯,就是那個女人”大太刀沉聲道:“哭泣之眼·赫爾德。”
我臉色微變,但轉瞬之間,便恢復如常。
轉目瞥了海洛伊絲一眼,她正託着下巴,凝神望我,也不知道剛纔一瞬的色變是否被她察覺。
“考慮的如何了?”海洛伊絲很敏銳的捕捉到我的目光,並用期待的眼神凝視我。
“再讓我想想”我低聲迴應道:“無論是潛入佧修派,亦或是做些其他什麼事,都是需要承擔風險,而且是很大風險的,我現在還沒有心理準備。”
“我能理解”海洛伊絲目光坦誠而真摯:“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能夠理解,能夠接受。”
但我知道,這個目光,真假參半。
她需要我,所以要演戲,而且要演得真實,只有這樣,才能打動我。
只是她可能不知道,此刻的我,內心穩如老狗,絲毫沒有半點波動,只是在衡量一件事——海洛伊絲給的情報,真的值這個價嗎?
哭泣之眼·赫爾德。
這是個了不得的女人。
能夠先後將同爲使徒的潛行者·希洛克,長腳·羅特斯,黑色瘟疫·狄瑞吉,火焰吞噬者·安圖恩,製造者·盧克,以及與使徒等同存在的暴龍王·巴卡爾從魔界轉移到和風大陸,再連同和風大陸的冒險家將他們討伐,之後折返魔界,還能夠繼續穩坐使徒的寶座,而沒有遭到其他使徒的圍攻,僅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她的不凡。
我甚至可以當場斷定,哭泣之眼·赫爾德背後,一定有着一股強大的實力,足以威懾其他使徒,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否則以使徒對資源的貪婪,早就會在赫爾德坑害上述幾位使徒的時候,埋伏在她回來的路上,並在她露頭的剎那,將她撕成碎片。
這雖然是我的猜想,但可能性最低佔了八成。
其次她還是使徒。
每一位使徒都擁有強大的實力,這份實力完全不是個體人類能夠抗衡的,就連創建誓衛者組織的首領,被稱作初代,也是最強的戰鬥法師的尼巫,也是率領一羣精銳,才重創了使徒,與此同時,她也同樣受到重創,而且麾下的一衆精銳也銳減三分之一。
這完全就是用命堆出來的勝利!
雖說我是上古妖精後裔,但在血脈封印完全揭開之前,也只是個普通的人類之軀。
想要戰勝哭泣之眼·赫爾德,我所能依靠的只有一樣殺手鐗,那即使我的底牌,也是我的禁忌。
左臂,那些上古妖精創造的文字,那股我完全無法掌握的毀滅力量。
它不僅僅只代表了殺戮,同時也代表了毀滅與絕望。
我甚至有種錯覺,當這份能量被完全開發,便是剎那間摧毀世界,也毫不爲過。
而且還有一點,讓我不想使用這份力量——每次用過那份力量之後,上古妖精文字就會加速生長,分裂,佔據我的皮膚與軀體。
我還清晰的記得,剛剛穿越過來時,上古妖精文字只佔據了我的手腕,而在使用過力量之後的短短几天裡,它一躍攀升了五釐米之多,之後才逐漸恢復到緩慢的增長速度。
而隨着我第二次使用這份力量,古代精靈文字竟然在短短一天內就增長了兩釐米,並一直蜿蜒到手肘位置,速度才又再一次緩慢下來。
人類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着恐懼。
我也一樣。
天曉得,當古代精靈文字遍及全身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能是爆體而亡,也可能是瞬間衝開所有封印,還我上古妖精體,還可能只是變成滿身鬼畫符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