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實力太強也不是一件好事......捶個胸,都能把肋骨捶斷。
一聲猛咳,糕點崩出來了,望着地板上那塊黃了吧唧,仍保持原狀的糕點,伸出食指,戳了兩下,再狠狠按上一下手。
去他姥姥的!
誰把橡膠放盤子裡的!
一肚子鬱悶,我端起茶杯,猛灌口茶,順了口氣,尷尬的擡頭,看向艾麗絲,陡然發現這女人竟憑空消失了!
啊咧?
哪去了?瞬移了?還是隱身了?
茫然四顧,在房間角落裡,發現一瑟瑟發抖的孱弱少女,不是艾麗絲,又是何人?
“雖然嗆嗓子是件很丟臉的事兒,我也知道被嗆的時候表情一定很猙獰,可你也犯不着躲那麼遠吧?這讓我很受傷啊!”
艾麗絲畏畏縮縮,顫顫巍巍擡起手,指了指我......的左臂。
順着指向,低頭看去,原本以紋身狀態靜靜貼在我手臂上的古代文字,不知何時,竟浮了起來,懸在皮膚一釐米處,緩慢而沉重的轉動着。
皺眉瞅了會兒,我鬆了口氣,道:“還好還好,只是剛剛被激活,這要再被卡一會兒,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說到這兒,我頓住了,擡起頭,望了眼縮在牆邊,戰戰兢兢的艾麗絲,一個壞心思突然浮上心頭。
下一秒,我滿臉猥笑着,一步一步朝着艾麗絲靠過去,我相信此時此刻,我的模樣一定像極了面對龜縮在牆角的羸弱少女而色心大起的色狼本相。
“不,不要過來!”艾麗絲驚慌失措大叫道。
一邊猥笑,我一邊不懷好意嘿嘿道:“你叫啊,你倒是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我本尋思嚇唬嚇唬這個魔界女人,以此安撫一下鬱悶的內心,卻不料,變故陡生。
就聽‘呯’的一聲巨響,房間大門被轟開,一個女人,確切說,一個紫色皮膚,紫色頭髮,紫色眼眸,紫色禮裙的小紫人,正一臉怒容的站在門口。
在她旁邊,還站着另一個女人,這女人就沒有前者那麼純粹,她的頭髮是金色的,皮膚是白皙的,禮裙是鮮紅的。
這個並不純粹的女人,是這家月光酒館的老闆,索西亞,而那個純粹的小紫人,正是喝光了我最後一瓶龍舌蘭的罪魁禍首,莎蘭。
如果她倆再提前個半分鐘亮相,氣氛會更友好些。
然而此時此刻,兩女看我的眼神,就是在看一個罪孽深重的色狼,那種發自靈魂的深深鄙夷,令我沒來由的感覺......還挺爽。
真別說,被美女鄙夷的感覺,其實還是挺不錯的,至少比被無視好得多,也比那種面若客氣,實則不被當回事兒的感覺強多了。
至少,這股鄙夷,是發自真心。
我怔怔望着兩女數秒,辯解道:“其實我並不是這種人,你們信嗎?”
莎蘭呵呵一笑:“你猜呢?”
我黯然神傷:“我猜你不信。”
她笑靨如花:“再猜。”
我頓時激動起來:“我猜你信!”
“猜錯了。”
我的心情,瞬間跌落低谷:“下次你能不拐彎兒,直接把話點明嗎?這種陡然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真的很糟。”
“還不夠”莎蘭淡淡道。
“什麼?”
“還不夠糟糕”莎蘭又重複一遍,道:“等下,你會明白,什麼纔是更糟。”
說罷,拿出魔杖,對準我,迅速念出一連串兒咒語。
這唸咒的速度是又快又急,就跟在廁所里拉稀似的,禿嚕一下子,就完了。
一支銀白色,如用無暇的雪鑄造而成的箭矢,自杖頭激射而出,以雷霆之疾,直奔我心頭射來。
望着這支離弦的利箭,我毫無壯士臨死之時的那種悲壯感——話說就算被它洞穿,我也死不了。
但她們大概活不成了。
左臂的古代文字,正沉重而緩慢的轉動着,這也只是剛開始,一旦我一而再,再而三受到致命猛攻,又或者陡然經受不可抵擋的外力施加,它們的轉速,將變得飛快。
轉的越快,離體越遠,釋放的威力也就越強。
這道理其實很簡單就能想清楚,第一次激活,是受到了猛虎的威脅,第二次,是徹底失去理智,第三次,是受到牛頭人boss的攻擊,拼死一搏。
第一次的結果,導致一小片森林化爲齏粉,第二次,毀滅了整座村落,第三次......抱歉,第三次我並不清楚結果如何,只知道身邊多了一堆與boss房材質相同的碎石,估計是整個boss房都被夷爲光禿禿的四壁了吧。
這是第四次。
我並不憤怒,也沒失去理智,所以應該不會造成大面積傷害,但是小面積性毀滅,大概躲不掉吧。
不過這又如何呢?
無論索西亞,莎蘭,還是一臉驚恐,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艾麗絲,又或者在戈壁調酒的調酒師,以及一衆實力強大的國家力量,可能一個也跑不了。
全都得爲這一箭殉葬。
這樣一想,也就沒必要再爲這一箭之仇憤懣了。
於是擡頭挺胸,迎接這一箭之威。
陡然間,一個身影,出現在我面前,那柔軟的長髮,在半空中散亂紛飛,那襲白紫兩色相間的旗袍,給凌亂的長髮充當了背景,更渲染了它的凌亂唯美。
勻稱的身段,柔軟的長臂,纖細的手指,這一切的一切,都從我眼前略過,仿若一場幽夢,令我難以忘懷。
噗嗤。
一聲輕響。
如用小刀割破衣衫的悶響。
那樣細微,卻又那樣清晰。
巨大的力道,撞得窈窕的身體,向後飛倒,而我又恰逢其時的迅速避開,於是,美麗的少女,重重的跌落地上,那雙原本沒什麼情感的雙眼,也在剎那間,爆發出幽怨的光芒。
那種幽怨,像極了深閨怨婦。
當事人莎蘭,已被這場面驚得呆若木雞,久久無言。
一旁的索西亞,仍舊做出託酒杯的動作,只是那盞酒杯,已經變成了一堆水晶碎片,散落滿地。
酒漿,將白色的地板,染上了觸目驚心的斑斑血痕。
蔚藍星球有句話:葡萄酒,是上帝的血液。
我想,把龍舌蘭,視作創世之神的血液,應該不算失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