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科技水平而論,維奇堡在和風大陸,當屬首屈一指,而杜威大師的科技水平,在維奇堡又是翹楚。
也就是說,想要破解上古科技,最直接,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拜託杜威大師。
若是他人尋到上古科技,或許會因爲求路無門,而另尋他徑,要麼將消息告知於權貴,換取財錢,要麼貢獻國家,換取官職厚祿......但我不同,杜威大師是我義父,與我親若親生父子,尋到這類與科技相關之遺產,若是隱瞞不報,既對不起上古科技,也愧爲人子。
“似乎說的有道理”妖精女皇放下茶杯,淡淡道:“但你完全可以先將第十四研究基地的有關情報向我申報,再有我出面,聯繫杜威大師,如此一來,兩面都承你的情,何樂而不爲?”
我聽罷,連連搖頭:“不一樣,這完全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身份不同,結果也不同”搓着茶杯,我蹙眉道:“奶奶,您貴爲月光城之主,受到月光城上上下下所有人民的關注,只要有您參與的事,無論是以私人身份,又或者以官方身份,都必然會引起極大的公衆反應,一旦有人從中打聽到了上古科技的消息,並將之散佈出去,必將引發一場震動,或許會是一場災難也說不定。”
見妖精女皇面色稍緩,我繼續道:“而我則不同,雖然我是外族長老,可任誰都知道,我只不過是掛個長老的銜兒,在皇貴層渾水摸魚打醬油罷了,真正的身份,還是個平凡無奇的冒險家,因而,我的任何舉動,都不會引起其他人的關注,而且,就算有人知道我與杜威大師謀劃什麼,也未必會在意,因爲能知道與我通話的對象是杜威大師的傢伙,也一定知道杜威大師是我義父這件事情吧,父子倆沒事兒通個話,聊幾句,情有可原,就算悄聲低語的密談,八成也會被當做父子倆之間的隱秘互動罷了。”
聽完我的解釋,妖精女皇長吁口氣,眼神中那抹慍怒,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遺憾。
見此情景,我心情也頗爲不暢,稍作思索,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主意,立馬端起茶壺,替她斟滿香茗,同時道:“其實奶奶不必失落,上古文明又不止這一座,等哪天找到了適合月光城的,我自然雙手奉上,絕不吝惜。”
妖精女皇微微點頭,算是承了我的情。
明亮的目光再次平移,落在凱蘭臉上,我明顯感覺到後者嬌軀一顫,杯中茶汁都晃出幾滴來。
“凱蘭女士”妖精女皇用極爲正式的口吻,道:“對於達賽城通緝你之事,我深表同情,並且相信你絕非通緝令上所說的,大奸大惡之輩。”
凱蘭忙放下茶杯,嗖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躬身一禮,道:“多謝女皇陛下理解。”
妖精女皇擺擺手:“坐,這兒沒外人,無須多禮。”
“是”凱蘭好像小奶貓般,乖巧的坐了下來。
“既然眼下,你已來到月光城,又是小毅的未婚妻,對於你的境遇,我自然不會置之不理,請放心,來自達賽城方面的追責,我會幫你擋下,你只需安安心心過日子就好,遇到什麼難題,找小毅幫忙即可,別看他有時不靠譜,也會做些忘恩負義的蠢事,可一旦認真起來,還是很可靠的靠山。”
我被妖精女皇連誇帶損,說的臉上一陣兒青,一陣兒紅。
凱蘭倒是很感動,感動到眼圈都有些紅了。
這也難怪,缺乏安全感的無助童年,使得她心裡,有了一塊難以抹去的陰影,遇到除達芙妮以外的任何事兒,首先想到的,都是如何將利益最大化,又或者如何空手套白狼。
久而久之,她變得狡猾了,更會僞裝了,內心也更脆弱了。
突然知曉的通緝令,將她拖入絕望的深淵,若是按照以往,她一定會茫然無助到自閉吧,但現在,有了妖精女皇的保證,有了我的保護,她空缺的感情,突然得到補充,一時間難以自抑,也是正常。
人吶,尤其是女人,一旦感情失控,就會做出許多無法理解的事情。
譬如眼下,身處極度感動之中的凱蘭,竟然抹着眼淚,說要用實際行動答謝妖精女皇的恩情。
這種狀態,與平時狡猾冷靜的凱蘭截然相反。
我給目前凱蘭所處狀態下個定義——失了智。
可不就是失了智嘛!
先不說妖精女皇的恩情是什麼,你有啥能用來感激對方的?
也就是裝備強化機唄!
可你想過沒有,裝備強化機對你而言,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你的收入,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金幣,意味着無數阿諛奉承的讚美之詞,以及無數人不得不承你的人情。
現在可好,你失了智,把它當做恩情,贈予妖精女皇。
就算你送出的只是一批裝備強化機的使用權,你可知道,那會損失多少收入?浪費多少人情?
一向熱愛金幣的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我苦笑兩聲,心道:怕是一覺醒來,想起自己的承諾,你會恨不得掐死自己吧。
罷了罷了,吃一塹長一智,也好,通過這次痛心疾首,也好叫她以後漲漲記性,別再胡亂承人恩情了。
事實果然不出我所料,回到家的凱蘭,只是午覺醒來,就察覺到自己辦了一件蠢事,一件天大的蠢事,頓時痛苦不已,不斷用小拳頭捶自己腦袋。
她捶她的,我躺在沙發上瞅,瞅的高興了,就樂兩聲。
凱蘭也不是真捶,只做做樣子,沒一會兒就膩了,白了我眼,沒好氣道:“沒良心的,看着自己未婚妻痛苦難過,也不知道安慰幾句。”
“爲啥要安慰你?”我幸災樂禍道:“誰叫你腦瓜子一熱,冷不丁就冒出那麼句話來,我想攔都攔不住,現在知道後悔啦?嗯哼~晚嘍~”
“你!”凱蘭氣的夠嗆,抓起茶几上的橘子,就朝我狠狠擲了過來。
我左躲右閃,同時將擲過來的水果一一捧在懷裡,待水果丟光了,我又重新擺回果盤:“來,繼續。”
凱蘭賭氣道:“不扔了,累了!”
過了會兒,她又轉向我,聲音顫抖着問道:“你說,這一次,我會損失多少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