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山包腳下,擡頭仰望,不禁感慨頗多。
曾經,山包外層,還敷有一層薄薄土層,土層之上,還有些許嫩草,東一簇,西一簇的生長着。
不像現在,褪去土層,它就只是一坨倒扣的碗狀金屬半球,除了深灰色的金屬外壁,僅剩幾棵扭扭歪歪的枯樹了。
......等等,枯樹?
爲什麼剛開始,我沒有在意它們?
樹木需要的是土壤與水分,就算是樹房,都要每隔一段時間,紮根入地,汲取必要的水分與養分。
這枯樹無論怎麼看,都不像能隨時把根莖抽出土壤,獨立生存的存在,更不可能紮根入金屬之中!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枯樹,只是僞裝,是用來迷惑別人,以達到掩人耳目效果的僞裝!
伸手一指幾棵枯樹,我對驅逐者下令道:“將所有枯樹,統統清理乾淨。”
“是。”
驅逐者大步流星,爬上山包,一人握住一棵枯樹,使勁兒的拔。
然而,枯樹卻像是長在地上一般,任憑你如何用力,都無法將之拔出。
這更進一步讓我確信,枯樹,只是只是用來遮人耳目的僞裝!
我立刻更改了命令:“不要拔樹,將樹皮剝開,統統剝開!”
隨着一陣陣撕扯布匹的聲音響起,枯樹內的一切,顯露無疑。
那是一根根形狀古怪的金屬柱,神似一棵棵毫無生氣的枯樹。
我猜不透金屬柱的用途爲何,只得摘下護手,用肉掌觸摸它冰冷的表面。
摩挲了小半個鐘頭,我也沒能找到任何一個可以扣動的機關。
“難不成,這些真的只是裝飾而已?”
我陷入沉思之中。
“誒?你跑那上面做什麼!快下來!”
幾步外,凱蘭的呼喊聲傳入我耳中,側頭一看,就見她正焦急的站在一根金屬柱下,一邊不停地搓手,一邊大聲呼喊。
順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金屬柱最頂端,不斷拍打着灰色羽翼,發出陣陣清脆的金屬摩擦聲。
上前幾步,目光卻依舊落在金屬小鳥身上,我用語言關切凱蘭道:“怎麼回事?出什麼事情了嗎?”
“不知爲何,它突然飛到那上面去了,無論怎麼喊,就是不下來......還有,下次說話,可以面對着我說嗎?你這樣會給我一種‘我壓根就不在乎你’的錯覺啊!”
“抱......咳,嗯哼”我忙收回目光,咳了一聲,嚴肅道:“抱歉。”
凱蘭蹙了蹙眉,吐了口氣:“算了,原諒你,小毅啊,你快想想辦法,把它弄下來,好不好?”
“它在上面不是挺好的嗎?”我不解道:“爲什麼要弄下來?”
“我總覺得,這些金屬柱子,不像是看起來那麼簡單的樣子。”
我嘿嘿一笑,打趣她道:“這是女人的第六感嗎?”
凱蘭白了我眼:“什麼第六感,我是說真的,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平滑的外壁上,非要支起這麼多金屬柱子來?而且一個個形狀相當扭曲,像極了變異的老樹。”
這事兒無需凱蘭提醒,我也早已發現,只是苦於並不精通機械科技,完全看不出它們的用處。
“要不要想辦法求助一下?”
“向誰求助?”凱蘭一臉問號:“如今的和風大陸,還有誰掌握着上古科技知識?”
“你忘了?給我們指明位置的亞德炎,它就是自上古時期存活至今的活化石。”
“可你如何保證它就一定掌握了上古科技知識?”凱蘭反問道:“而且就算它掌握了,也並不表示它就能破解這道謎題。”
“哎嘿~”我似笑非笑望向她:“聽你這語氣,不像是想要解開研究基地奧秘的樣子啊。”
“討厭,被你看出來了”凱蘭捂着臉,噘嘴道:“人家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解開什麼研究基地的奧秘,人家只是想和你一起徒步海島,約約會,散散心罷了。”
“那裝備強化機的改良呢?”
“那個沒問題啦”凱蘭拍着豐滿的胸脯,信心滿滿道:“以我對於裝備強化機工作原理的掌握,要不了多久......最遲幾十年吧,存在於它內部的技術瑕疵,就能被我攻克啦,再然後,我就把裝備強化機的製造技術和改良技術,傳給我們的孩子,讓他接手我的工作,而我呢,就可以頤養天年啦~”
“呵呵”我輕笑兩聲:“平均壽命兩百多歲的咱們,幾十年之後,最多算是剛剛步入中年吧,正是大展手腳,一展宏圖的時候,你竟然就想着要退休了?”
“說什麼退休嘛”凱蘭晃了晃我的胳膊,難得的撒了個嬌:“人家只是想多抽出時間陪陪我親愛的未婚夫大人嘛~”
不鹹不淡的笑兩聲,我淡淡道:“呵,我還真是感動呢。”
凱蘭吐了吐香舌,做了個鬼臉,接着氣質一邊,扯着我的胳膊,焦急道:“先別想那麼久的事,把它救下來才最要緊!”
撇了撇嘴,我無奈的將雙刀負於背上,雙手緊緊握住金屬柱上面的凸起物,一點一點朝頂端攀援上去。
爬樹,我並不算是行家,所以動作什麼的都顯得十分笨拙,這可笑壞了金屬柱下站着的凱蘭,卻也氣壞了我。
憤怒的我,一度想要撂挑子不幹了。
好在男人的自尊心,挽留住了我。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爬到頂端,伸手去抓金屬鳥,就聽凱蘭在下面嚷嚷:“小心着點,別弄傷了它!”
我心道:這鳥全身鐵打鋼造的,比我都結實,如何傷的了它!
就在手指即將夠到機械鳥時,突然,這小玩意兒向後一跳,竟然躍出一寸有餘,直接避開了我的觸碰。
這一舉動,大大超出我的想象。
“嘿呦喂,這小東西,還挺有脾氣!”我冷笑兩聲,雙腿纏在金屬柱主杆,手臂再次前伸,眼瞅着就要夾住小鳥的尾巴了,這貨竟然又是一記小跳,堪堪避開我的手指。
這可惹惱了我,伸手就想拔刀砍它,就聽凱蘭聲嘶力竭道:“安小毅!你要是敢拿刀砍它!我和你沒完!”
這女人,明明是我未婚妻,憑啥胳膊肘往金屬鳥那兒拐?
難道就因爲它長得萌?
長得萌就一定代表着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