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徵兆的,亞蒙的肌肉顫動突然停止了,連同那股噪音一般的喀喀聲,也一併消失。
我對這突如其來的死寂毫不適應,甚至在一瞬間,感覺似乎缺少了什麼。
然而,數秒過後,亞蒙突然張開血盆大口,衝着我咆哮了一聲。
緊接着,就如同開足了馬力的戰車般,隆隆壓來。
我一怔,緊接着眉頭緊皺,心中暗道:“突襲嗎?”
下意識的,身體朝着另一側蹭去,試圖躲避過亞蒙的這記衝撞。
戰車般轟隆隆壓制而來的亞蒙卻不想如我意,就在我躲開的瞬間,那隻蒲扇般的巨手突然橫起,朝着我的身體拍了過來。
腳步剛剛定下,力道還沒緩和過來,只能眼睜睜看着那隻巨手掃過,卻無法躲開。
急念之下,手中直太刀一橫,臂彎用力,朝外一推,硬抗這一巴掌。
相觸之下,亞蒙的巨力瞬間傳入我的手臂。
可惡!
我心中暗道:比之前那隻亞蒙的力量還要大!
心念甚至不及多想,我的身體如遭重創,每一根筋骨,每一條纖維,甚至就連皮膚都感覺到徹骨疼痛。
痛覺尚未傳遍全身,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離開了巴掌的範圍,朝着後面,飛了出去。
嗖嗖的風不斷劃過,我能夠感覺到自己正做着減速運動,以弧線的形式掠過,最終,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遠處的一堆土上。
雖說是土,卻也非常結實堅固,一摔之下,我只感覺自己的腔子裡有一股氣團亂竄,奈何我的牙關是緊咬着的,這股氣團上不上下不下,想出出不去,想壓壓不回,難受得很。
唔......
我憋着口氣,雙眼仍緊緊盯着亞蒙的行動,在我看來,它絕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果不其然,撞飛我的亞蒙,瞪着一雙紅色的眼睛,環視一圈後,再次定格到我的位置,鼻孔出了股氣,張嘴低嘯一聲,再次朝着我隆隆衝來。
看架勢,這一次,它並不想將我撞死,而是要將我踩爛!
“呵呵”我無奈嘆息:“想把我當成螞蟻一樣踩爛嗎?還真是被小瞧了,不過剛纔那一下真的很痛啊。”
呲了呲牙,我猛地從地上蹲起,目光緊逼近的亞蒙,看着巨腳猛地踩下,雙腿發力,朝着空檔的一側猛地躍開,並連連打了兩個滾兒。
身體不遠處,只感覺一股輕微的震顫,想必那隻踩了個空的巨腳已經落下。
哞!
又是一聲怒吼。
我從地面一咕嚕爬起,亞蒙正直面瞅着我,一雙紅色的眼睛釋放出更加濃烈的怒意。
“怎麼,你這混蛋是完全沒有想過我會躲開嗎?”我吐槽道:“還是從一開始就認爲我只有老老實實被你踩死纔是人生的正途?”
“別扯了”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冷哼道:“誰會如你這隻二貨亞蒙的意啊,話說你這隻亞蒙是不是有點太自戀了。”
亞蒙應該完全聽不懂我吐槽的意思,如果能聽懂的話,或許會氣的肝疼也說不準。
不過即便這樣,它還是積攢了無數的怒氣,繼續朝我發起衝鋒。
“嘿,一身肌肉不去當你的m,偏偏學起騎士衝鋒來了,還真是浪費資源啊!”將體內的那股氣團壓下,我再次恢復了生龍活虎的狀態,心情莫名愉悅之下,我開啓了吐槽技能。
亞蒙的這一次衝撞被我輕易的躲開了,連同它隨後而至的那一巴掌。
只要不是出其不意的攻擊,基本上來說,亞蒙對我還是起不到什麼威脅的,當然,這些都是基於我自信的閃避能力。
雖然不知道升級之後,我原本級的敏捷度會不會提升,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敏捷值所提升的閃避能力,足以應付對面這隻滿腦子肌肉的亞蒙了。
不得不說,滿身結實肌肉的它,在發動騎士衝鋒的時候,聲勢還是挺驚人的,跑的一路煙塵帶土,震得半條道路亂顫。
連續幾次騰挪躲閃,我已經適應了它的攻擊方式:用角頂,用巴掌扇,用腳踩,用背膀撞。
和第一隻遇到的亞蒙簡直是天差地別。
起碼人家還會一套說不上高明,卻有模有樣的拳法,你丫倒好,除了橫衝直撞,就是扇踩亂叫,真是浪費了你的一身肌肉和滿身力氣。
呼的一聲,我再次從它的指縫間鑽過,滿臉戲謔笑容的用直太刀劃過它的手臂,又給它多添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痕。
算上這一刀,它的身上已經有了二十六條血淋淋的口子,其中的幾處交叉位置,些許皮肉已經搖搖欲墜,只連着一張薄薄的皮。
這個場景在我腦海中似曾見過,一邊躲閃着攻擊,一邊回憶着究竟在哪裡見到過。
靈光一閃,我想了起來:凌遲!
前世,曾在某古裝片中看到過,行刑者一刀一刀的將犯人的肉割下,這和眼前的情景多麼的相似啊!
之所以能夠想起那部片子,主要還是因爲當時的場面太過血腥,給尚未發育成熟的我的心裡帶來了莫大的震撼,以至於多年之後,仍似歷歷在目。
只可惜那部片子據說由於太過血腥暴力,被徹底封禁了。
不過轉念一想,即便沒有封禁,來到和風大陸的我,也沒有什麼機會再去觀摩了。
正在我略感悵然的時候,頑強而暴怒的亞蒙再一次衝了上來,揮舞着拳頭,朝我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啊咧?
猛地回過神,就看到一隻拳頭由遠及近,並在我的眼前變得越來越大,裹挾着勁風和暴躁,打了過來。
糟糕,我竟然在戰鬥中溜號了,這一拳要是命中了我,就算不死也會重傷的啊!
哎呀,不做死就不會死......
我暗罵了自己一聲,舉起直太刀,決定再試着格擋一次。
雖然不知道這一下會不會將我重創,卻也總比死掉要強得多。
但是如果真被重創的話,以亞蒙的執着,它鐵定又會乘勝追擊,擡起某隻長着厚厚繭子的大腳,把我像蟲子一樣碾死在地,踩成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