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上了古代文字的緞帶封條,被緩緩解開,封住棺蓋的蜜蠟,被輕輕刮掉。
我緩緩回過頭,慎重的確認過每個人的表情,得到了無數無聲的鼓勵。
嚥了口唾沫,沉澱下心情,手指穩穩地扣在棺槨邊沿,接着,用力一擡。
腐木的沉香,如滴入水中的墨汁,瞬間暈染了整個房間。
我下意識加重了呼吸,貪婪的吸吮這沁人的腐香。
然而......卻沒有屍臭?
如果說棺槨密封不好,漏氣,屍臭或許會因爲經年累月而漸漸消散。
可是,這棺槨密封得極爲嚴實,別說屍臭了,就連木頭的腐香都飄不出來,又怎麼可能做到開棺之後,只有腐香,卻無屍臭呢?
稍作思索,我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難道說......這棺槨之中,並無屍骸?
想到這裡,我手臂用力,將棺蓋掀開,探頭一望,登時一顆心涼了半截——棺木中竟空空如也!
“這......這不可能!”我不禁失聲驚呼。
杜威大師等人也圍了過來,探頭一看,均愣在原地。
半晌,霍爾大師問道:“這怎麼是個空棺?小毅,你是不是扛錯了棺槨?”
“不可能”我連連搖頭,肯定道:“整間墓室,就只有這一個棺槨,我又怎麼可能會扛錯了?”
“如果不是你的錯,那可能就是亞歷山大殿下的心腹並沒有遵照聖旨行事了”霍爾大師轉過頭,望向亞歷山大,道:“殿下,您覺得呢?”
亞歷山大殿下並沒有說話,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棺槨不放,先是從左到右打量一遍,接着又從右往左打量一遍,最後,定格在棺槨底部,吩咐道:“小毅,你把棺槨底板撬開。”
“底板?”俯下身,瞅了棺槨底板幾眼,腦中靈光突然一閃:“難道說......是夾層?”
亞歷山大點了點頭。
“可是,棺槨就這麼厚,底板下面就算當真有隔層,也藏不了一具屍骸啊,怕是隻能藏骨灰......”
我嘟囔着,拔出西嵐的妖刀,朝棺槨底板刺去。
▲ тт kān▲ C○ 一番切割過後,底板被徹底剖開,夾層內部赫然現於眼前。
在夾層正中央,有一條木匣,很長、很寬,卻並不厚。
小心翼翼的將木匣取出,捧在手心,掂了掂重量,挺沉,但比大太刀略輕一些。
該不會裝的是金屬片一類東西吧?
我一邊想,一邊將木匣遞到亞歷山大面前,一擡頭,卻被亞歷山大殿下的表情嚇了一跳。
“您......您怎麼哭了?”
眼前,亞歷山大殿下記憶體虛影的雙眼,竟緩緩淌下兩行晶瑩的淚珠,只是這淚珠和他一樣,純粹是虛影,並無實質。
他爲什麼要哭?
一個個問號在我心頭泛起,我不禁問道:“殿下,還請您不要太難過,放心吧,只要有線索,我一定會幫您找回屍身。”
亞歷山大殿下虛擡左手,輕輕擦拭掉恍若星彩一般晶瑩的淚珠,擠出個溫和的微笑,道:“不,已經不用了。”
“咦?難道您不擔心自己的屍骸嗎?那可是您曾經的身體!”
“就像你說的,那只是我曾經的身體,只是過去,有與沒有,並不會影響到現在的我。”
“那您爲何流淚?”我十分不解。
“因爲激動”亞歷山大殿下聲音顫抖道:“也因爲幸福。”
激動,或許是因爲找到了重要之物時的心情,可幸福......從何說起?
我皺皺眉,想問個清楚,卻見杜威大師衝我微微搖頭,只能將疑惑壓回心底。
把木匣放到記憶體魔法所在的棺槨邊上,亞歷山大殿下激動的用雙手去撫摸它,不過,它只是記憶體魔法,沒有實質,根本無法觸碰到它。
“真想,真想再握緊它,再用力揮舞它一次!”亞歷山大殿下動情道。
很快,他的目光便由激動,變爲依戀,好像懷春少女凝視心愛的男神那般,溫柔,而又苦澀。
“打開它”亞歷山大殿下輕聲道:“打開它,並且激活它,我想看到它的光輝。”
“哦”我應了聲,很順從的開始找木匣的縫隙。
找着找着,我僵立原地,驀然擡頭:“殿下,您剛纔說打開它,然後......然後是什麼?”
“激活它”亞歷山大殿下重複道:“我想看到它的光輝,怎麼,有問題嗎?”
“激活它......激活它!”我眼中綻放着異彩:“這難道是......神器?”
“它的確是用創世之神的血液鍛造而成”亞歷山大道:“被稱之爲神器也是十分貼切,不過,我更傾向於稱呼它爲擁有神血的武器。”
得到亞歷山大殿下的肯定,我更加迫不及待的尋找木匣的縫隙,然而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絲毫痕跡,心急如焚下,我手一揮,用妖刀在木匣上開了道縫,然後扣住縫隙兩側,用力一扒。
幾聲脆響過後,木匣被我硬生生分成兩片。
左手那片上,固定這一柄金黃色劍鞘,右手那片上,固定着一把金柄銀身的騎士長劍。
騎士長劍劍刃極長,尤其越臨近劍尖的位置,刃就越長越大,在魔法石燈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寒光。
除去劍刃這個特點,騎士長劍再無特殊之處,就連銘刻於劍身與劍柄連接處的古代文字,也顯得那樣平凡無奇。
望了會兒騎士長劍,我不禁疑道:“這是神器?爲什麼看起來這麼普通?”
“誰告訴你神器就一定不普通了?”亞歷山大反駁道:“你應該也見過王者之冠,你認爲那頂王冠與其他王冠相比,外觀是否出衆?”
我想了想,也對,王者之冠看起來就是一頂再普通不過的王冠了,如果沒有操縱死者,讀取記憶等能力,它怕是連被戴起來的資格都沒有。
同理的還有月光權杖,它看起來完全就是一根毫無特色的棍子,還沒有大太刀看着霸氣呢,這要是落在以貌取物的人手裡,怕是隻能被當成晾衣杆。
“喂,臭小子,別拿我和那種級別的武器相比,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一把有靈魂和名字的武器!”
對於大太刀的抱怨,我一笑略過。
只是在擡頭的剎那,又一個疑惑隨之而來:爲什麼擁有菲蕾德家族血統的我,卻無法激活月光權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