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番話並非空穴來風。
骨獄息在變異成藍灰色行屍的同時,也失去了對敵我的辨識。
依此推斷,在不出意外的情況下,變異之後的斯卡薩只怕也是如此。
並且,骨獄息之所以會在變異之後率先對我展開攻擊,最可能的原因是我與它的距離最近。
之後骨獄息再次對我發動攻擊的原因,八成與我攻擊它這件事情有關。
也就是所謂的拉了仇恨。
目前,距離斯卡薩最近的,是約克漢城的軍隊,這些冒險家都是老鳥,對自己的實力相當的自信,一定會在斯卡薩攻擊臨近冒險家之後,對它展開猛烈回擊的。
接着斯卡薩就會被他們的仇恨吸引,然後兩方展開激烈的交戰。
這個時候,我們就遠遠地躲在掩體後面,偷偷觀瞧。
“以上,就是我全部的推論與猜想”拿着根樹棍,我在地上不斷畫着圈圈。
“真是個不錯的主意”扎克贊同道。
趴在巨大青石邊緣的比利,將半個腦袋探出去,瞅了瞅場上的形勢,語氣譏諷道:“你這個計劃太猥瑣,太怯懦了,簡直就不像是個冒險家!”
他的話說的硬,可身體卻和我們一樣,縮在某塊巨大青石的後面。
“要是他們避而不戰怎麼辦?”一旁,傑克遜發出了顧慮。
“也好辦”我道:“那就麻煩楊刈驅使召喚物過去,對斯卡薩發起攻擊,只要讓斯卡薩覺得周圍這羣小東西能夠對自己產生威脅就可以了。”
“嗯,好主意”傑克遜甕聲甕氣道:“沒有仇恨,也要強行製造仇恨。”
我嘿嘿一笑:“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隨着一聲巨吼,斯卡薩終於完成了變異。
此時的它,再也找不出人類的痕跡,已經完完全全變異成一條冰鎧覆體的巨大冰龍了。
高昂的頭顱,兇戾的眼神,銳利的尖牙,粗長的頸子,巨大的身軀,比樹房的冠頂還要寬大的一雙翅膀,粗壯的四肢,致命的爪子,身後一條不斷橫掃的尾巴,以及全身覆蓋的厚厚藍色冰鎧。
無疑,這是一條西方巨龍。
我瞪着眼,震驚的看着斯卡薩,並期待着計劃的繼續。
然而斯卡薩並沒有直接發動攻擊,它揚起巨大的頭顱,用蔑視的眼神環顧四周,驚得一衆冒險家齊齊後退一步。
它打了個鼻息,噴出兩道夾雜冰屑的白霧,伸出藍灰色的舌頭,舔了舔嘴角。
“爲什麼還不發動攻擊?”比利焦急道。
“恐怕是因爲它剛剛成型,對周圍的一切還抱有疑惑”泰勒道:“要不還是執行第二個方案吧。”
“也好”我點點頭,轉向楊刈,道:“麻煩你了。”
楊刈雙手結印,指揮早已潛伏地底的魔化蜘蛛,緩緩朝斯卡薩的方向行去。
待到它腳底下時,突然破土而出,六條鋒利的腳爪狠狠插在斯卡薩其中一根腳趾上,同時,它大鰲張開,一口猛咬下去。
魔化蜘蛛根本不可能對斯卡薩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傷害,但卻實實在在挑戰了它的威嚴。
就見斯卡薩仰天咆哮一聲,猛地擡起巨爪,輕輕一甩,鬼面蜘蛛瞬間從巨爪上脫落,摔進人羣之中。
來不及那些人反應,斯卡薩的巨爪就已狠狠拍下,將鬼面蜘蛛,連同周圍十幾個人,瞬間拍成了肉泥。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惹怒這個怪物!”約克漢城指揮官大聲喝問道。
連忙有手下過去稟報情況。
“什麼?怎麼可能會有魔化蜘蛛!”指揮官驚疑道,隨即,他反應過來,原地跳腳,大罵道:“安小毅,我日你大爺!你竟然敢害本指揮官!你已經罪無可赦,等我抓到你,一定要把你就地正法!”
躲在青石後面的我,嘿嘿壞笑:“還就地正法呢,你能不能活着回約克漢城都是個問題。”
接着,我讓楊刈再次派遣魔化蜘蛛攻擊斯卡薩,嫁禍約克漢城軍隊。
當斯卡薩的巨爪再一次拍在人羣之中,將另外十幾個冒險家拍成了肉泥的時候,這支由冒險家組成的約克漢城軍隊的火氣,終於被刺激了出來。
一霎時,箭雨魔法飛彈之類的攻擊,鋪天蓋地的打向斯卡薩,瞬間將它厚重的冰鎧卸掉一層。
奈何斯卡薩的冰鎧厚的驚人,這一輪如蝗蟲過境般的密集攻擊,竟然壓根沒有傷到它本體,卻更加激怒了它的兇性。
斯卡薩開始不斷用巨大的利爪拍打人羣,拍打地面,看起來就好像一隻拍打螞蟻的貓。
巨爪的拍擊固然厲害,但下方的冒險家也不全是不堪一擊的弱雞,不少冒險家在巨爪拍下之前,激活了褪變之力,配合強悍的戰技與天賦,硬抗斯卡薩的攻擊。
別說,還真扛了好幾下。
趁這功夫,不少近戰冒險家紛紛沿着斯卡薩四肢上的破碎冰鎧,朝它背上攀爬。
憤怒的斯卡薩猛一跺腳,十之八九的冒險家就從它腿上身上摔落下來,各個跌的是鼻青臉腫,倒也並不致命,稍稍歇息一下,就可以再次加入攀爬大軍了。
當十幾個冒險家率先登上斯卡薩的背脊,並用手中利器,對準斯卡薩的脊樑中央,發動了兇猛的攻擊之後,脊樑上厚厚的冰鎧,被瞬間破碎,露出了本體。
下一秒,某個用長槍的冒險家,蓄滿了力量,對準本體,狠狠一刺。
隨着炸裂聲響起,斯卡薩發出了一聲哀嚎,它脊樑的最中心處,迸發出一股藍色的液體,那是它的血液。
液體離體的瞬間,凝結成無數藍色冰晶,好似當空下起了藍色的霧雨一般,既朦朧,又炫目。
藍色霧雨在落地之前,迸發出大量的寒意,整個戰場的氣溫,似乎都下降了好幾度。
我皺皺眉,嘟囔道:“這麼快就受傷了......”
“這之後的戰鬥才更艱難”泰勒道。
“也對”我嘿嘿笑道:“之前斯卡薩的攻擊明顯不走心,像極了玩耍的小孩子,可受傷之後就不一樣了,看它的眼睛,已經蓄滿了怒火與仇恨,接下來的戰鬥,它怕是要認真對待了。”
“怒火與仇恨?”比利在一旁疑惑道:“你是咋從那雙藍灰色的眼睛裡看出來的?”
“第六感啊”我隨口道:“男人的第六感,有時候也挺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