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突然張開無形護盾,我不知其因,登時就是一愣。
然而也僅是愣了半秒,就聽噗噗數聲輕響,至少十幾支弩箭被護盾悄然擋下,噼裡啪啦落了一地。
我這時方纔感知,有十幾個氣息駐足院外,不禁暗呼一聲:好險。
今天喝酒吃肉太多,以至於警惕性都放低了四五成,竟然連被人攻擊這種事情都察覺不到,實在羞愧不已。
再者,這十幾人恐怕也不是一般級別冒險家,看弩箭射來的力道以及速度,還有箭頭上纏繞的魔法屬性,這些人怕都是與我相當實力的存在吧......
泰勒揮了下手,輕念句咒語,飄忽間,似有一陣微風襲來,但見老爺子好像騰雲一般,竟然憑空從地上飄起,剛開始好像還很慢的樣子,可僅是一眨眼功夫,竟然就從我眼前消失了,仿若從一開始就沒出現過般!
我當下心中一凜,趕忙起身,越牆而出。
剛一越出,就見泰勒老爺子單手背後,腰身筆直,俾睨面前十幾個殺意四起的刺客。
老爺子一身法師長袍,無風自動,再配上他蒼老面容,白髮長鬚,怎麼看怎麼像武俠小說中的隱士高人老前輩。
再看對面十幾個刺客,他們着裝整齊一致,如果我沒記錯,穿這身服裝的刺客並非阿卡哈維手下,而是一個我尚且沒有調查出什麼名堂的組織的手下。
這組織的刺客個個兇狠無比,擅長偷襲,而且一出手就是拼命的招式,便是我,在與他們第一次對上的時候,也是吃了虧的。
現在,十幾個對泰勒老爺子一個,無論怎麼看,我都未老爺子捏一把汗。
我低聲對泰勒道:“老夥計,你先頂一下,我回去把刀拿來。”
泰勒卻冷哼一聲:“世風日下啊!”
我聽這話語氣不對,怕老爺子誤會我是臨陣脫逃,便打算和他解釋一下,我是真的去拿刀,並非怕了這羣龜孫子。
還不等我開口,泰勒又道:“一羣歲數不大的小崽子,會了點刺客技能,再依仗着天賦,就以爲自己是厲害的刺客,不知天高地厚了嗎?”
聽了這話,我心稍安,原來泰勒並非在責怪我。
輕呼口氣,正打算躍回院裡,取了刀來,就聽泰勒道:“混小子,你在這裡守着,別讓殘兵進了院子。”
接着,不等我開口,他輕念一句咒語,剎那間,一支閃爍耀眼光芒的箭矢自他食指前凝結,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一名刺客的咽喉,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別說那些刺客,就連我都沒反應過勁兒來。
隨着一聲爆炸響起,箭矢化作一團火光,將刺客半個身體炸得支離破碎。
不待火光消散,泰勒又是幾聲吟唱,十幾支嫩黃色箭矢自他掌心前形成,伴隨他一聲輕喝,箭矢化作十幾道閃電,疾鳴着穿透了十幾個尚且沒有回過神來的刺客身體,一陣噼啪亂響,十幾個刺客身體同時冒出黑煙,並伴隨有陣陣焦香。
一呼一吸之間,十多個刺客當場喪命,不僅沒有機會閃避,甚至就連對方是如何吟唱魔法,如何凝聚箭矢都沒看清,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掛了。
剩下三人,眼眸中同時閃過驚駭之色,不自覺蹬蹬蹬後退數步,這模樣,與當初和我對戰時截然不同。
那時,他們個個抱着必死的決心與不屈的意志,好像瘋狗一般與我死命纏鬥,恨不能當場將我咬死,就算其中有人被我用刀斬了,他們也毫無懼色,彷彿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榮光之事般。
但現在,剩下的三人,眼神卻如受驚的倉鼠,持弩的手甚至都在微微顫抖。
這就是實力之間的差距所帶來的壓迫嗎?
在面對可能戰勝的強敵時,就會萌生出悍不畏死的決心,但在面對高不可攀的對手時,就會心生懼色,甚至有了退意?
虧得當初我還把他們列爲危險行列,現在一看,我這想法還真是可笑。
正自嘲間,泰勒問道:“要活口不?”
我掃了眼驚恐的三人,反問他道:“三個都能活捉?”
泰勒點頭。
“那就都活捉吧”我道:“正好我也想了解了解他們究竟是個什麼組織。”
正說話間,就聽泰勒輕聲吟唱,隨之,三道手指粗細的閃電分別擊中三人,將他們打飛出去。
做完這一切,泰勒背過手,又變回了和藹老人模樣,滿臉慈祥,好像剛剛以雷霆手段幹掉十幾人的並非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將昏迷的三人交給雷恩,我又折返了回來。
一晚上的遛食讓我胃裡慢慢的黑毛牛肉乾徹底消化乾淨,摸摸肚子,又覺得有點餓了,但小蕾米正躺在沙發上呼呼睡着,以她敏銳的五感,肯定會被牛肉乾的香味兒喚醒,到時肯定會鬧着要吃零食。
小孩子吃太多夜宵對身體不好,爲了蕾米能夠健康成長,我只好忍住飢餓**,悄悄躺回沙發,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濃郁的香味兒勾醒的,睜眼看了看魔法掛鐘,已經五點半,廚房裡傳出陣陣炒菜聲,中間還夾雜着噠噠噠切菜聲,大概是弗洛倫絲和老闆娘一起在廚房準備早餐。
站起身,想要抻個懶腰,就覺衣服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掛着,轉頭一看,蕾米正扯着我背上的衣服玩,我的衣服是牛皮製品,很有韌性,蕾米小手把住衣服上裝飾用的小環,蕩在空中一晃一晃,好像在玩吊環。
我看的汗顏,不禁問道:“好玩嗎?”
蕾米‘嗯’了聲,綻放出花兒般的笑容。
無語,起身,任她掛在衣服上玩,我自己則走去洗手間,洗臉刷牙。
還好蕾米在我洗完臉後就鬆開了手,不然我還得憋着一肚子尿等她玩完再去排泄。
清理乾淨肚子,剛出衛生間,蕾米又飄到我身後,掛在我背上了,看那模樣,不玩盡興是肯定不會放手的。
無奈之下,我去了院子,泰勒正在晨練。
我下意識往院外瞅了眼,除了幾灘灰燼外,根本看不到任何屍體與血跡。
轉頭望向泰勒,泰勒道:“處理老鼠要處理乾淨,像你昨天回來就睡可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