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想了很久都不明白，難道阿斯摩蒂爾斯這次進攻天堂山，必須得有混沌之後出手才行嗎？
雖然她的確很強大，一個能打好幾個狄摩高根。
但，那麼多的惡魔領主，還有魔鬼大公爵，怎麼都不至於沒有混沌之後就打不上來的地步吧？
更別提，秩序神們明顯是打算在這一次和阿斯摩蒂爾斯徹底切分開，甚至不惜付出自己人的命……不過他們向來，都是隻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
至於那個嘮嘮叨叨讓希爾忍不住回憶起過去的白鬍子老頭……希爾很懷疑他那麼自以爲是，甚至還自認爲自己和阿斯摩蒂爾斯之間還算有交情，都是其他秩序神合力把他拱出來讓地獄之主撒氣的。
那傢伙的腦袋必然不是很好……否則的話，當年也不會是他出面忽悠天堂山這些原住民的。
秩序神難道會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會引起天堂山深層意識的怨恨嗎？
就算那玩意兒沒有多少神智，怨恨起來也是會讓神明也倒黴的……他們可還住在那裡面。
聰明點的都會像是AO，雖然也藏在了勇猛的戰鬥天使之後，但至少表現得非常友好而尊重。
傻一點的，估計就是白鬍子那種，覺得自己聰明絕頂，絕對能對這些戰鬥天使操控自如。
連送死的都挑出來了，說這些秩序神們會拼死反抗，連奧艾賽斯都不會信。
那麼，就算混沌之後能夠以一當十，又有什麼用呢？
希爾想不明白。
幸好，塞倫涅也沒想明白……雖然不知道她這個‘不明白’到底是真是假，是裝是瘋，但至少她也向莎爾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莎爾瞄了她一眼，似乎若有所覺：“你問這個，幹嘛？”
“一開始我以爲，我能輕而易舉進入天堂山頂層是因爲我混亂善的原因。”塞倫涅認真地回答，“雖然有些人無法理解，但混亂本來就是秩序最大的敵人。
也是最容易鑽秩序空子的存在。
所以，我並沒有怎麼奇怪阿斯摩蒂爾斯選擇利用惡魔開路的想法……黑暗雖然會被光明限制，但混亂卻不會被秩序封鎖。
反而秩序，向來都是被混亂打破的東西。
但他們太重視混沌之後的存在了。
就好像……只有她才能擊破會議大廳的封鎖一樣。
而且這點，那些秩序神明顯也不知道。
他們對自己的手段很自信，所以纔會這麼放任惡魔大軍。
所以……爲什麼？
混沌之後，到底有什麼地方那麼特殊？”
“神也好，魔也好，都是靈肉一體的生物。”莎爾定定地看向了塞倫涅，“深淵領主，大部分都是被創造出來的，而不是，天然形成的。”
她說的模棱兩可，但聽到的人卻都聽懂了。
說穿了，還是所謂的原初之力。
混沌之後是混沌海最初誕生的生物……雖然她是邪魔，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可以說是混沌海的天生神。
只是不同的位面，選擇自己法則體現的時候，會有不同的傾向。
而混沌海，其實和天堂山一樣，都是宇宙裡生成的特殊位面，然而，可能是因爲構造的晚一點，不像深淵和地獄那樣成熟。
總歸是有或多或少的缺陷。
某方面來說，天堂山和混沌海都是恰到好處的天然對立。
也就是說，混沌之後的攻擊，對於天堂山來說，都是弱點暴擊。
阿斯摩蒂爾斯的目標是生命水池，深淵意志應該也有他想要的東西。
至於其他深淵領主嘛~
想想看，和密斯卡有關係的寶石都能被存放在那個會議大廳裡……那裡面得有多少好東西啊！
普通的金銀珠寶對這些深淵領主們來說沒有什麼價值，但……這些蘊含着各大世界的法則之力的神器、神物，對誰來說都很珍貴。
魔鬼公爵們估計也有這方面的心思。
只是他們沒有惡魔領主那麼相信自家主子，所以只打算跟在後面以待時機……等到分搶東西的時候，難道還有哪個魔鬼眼光還不如惡魔？
那羣只懂得珠光寶氣的傢伙，根本沒本事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分辨出真正的好東西是啥。
所以，這是一場十分默契的打劫……當然，無底深淵和九層地獄要的是另外一種東西：敬畏與臣服。
凡人越是畏懼於他們，他們的存在就會越加強大。
這麼多年以來，雖然地獄和深淵的名聲的確很是恐怖，但卻遠遠不如過去。
像是託瑞爾那種地方，甚至已經開始有強者想要抓惡魔領主飼養了。
更別提，連六指都有人敢抓……即使那位是和神明並肩的強者，那也證明了，在這些人心裡，無底深淵的威脅遠遠低於血戰之前。
雖然血戰對於地獄和深淵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兒，但在某種程度上，的確降低了他們對凡世的威脅。
這也讓很多勢力踩着他們大張旗鼓的上了位。
天堂山當然就是那個最張揚的。
看着天堂山因爲阿斯摩蒂爾斯的赫赫戰功膨脹到如今這個地步……深淵意志和九層地獄，大概早就很不爽了。
畢竟，戰力已經不屬於天堂山了，不是嗎？再加上有個AO在中間攪混水，秩序神這次的大虧，可是吃定了。
“我不懂……連你都知道的消息，爲什麼這羣老傢伙不知道？”塞倫涅琢磨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混沌海是多麼稀奇古怪的地方嗎？”
“你猜，這個弱點，是誰暴露出來的？”莎爾笑吟吟的說。
塞倫涅想都沒想就指着那個拼命配合阿斯摩蒂爾斯的生命水池說：“不就是他嘍！
除了他，誰還能知道天堂山還有這個缺陷。”
“所以，老傢伙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莎爾扯了扯嘴角，“估計知道的也就只有三……”
她將後面的話咽回去了，但那個三希爾還是聽到了。
塞倫涅當然也能。
她完全沒在乎莎爾意圖收回的話音，只是認真地數着：“老頭子，阿斯摩蒂爾斯，再加上一個用了某種手段監聽了老頭子的你。
你怎麼做到的？
教教我唄~”
“滾。”莎爾用最簡單的一個字敘述出了她心中無窮的情感。
“哇~”完全不以爲意的塞倫涅看着巨幕發出了驚呼，“混沌之後那觸手，真的很厲害啊！
比你那陰影之觸的攻擊力強很多呢！莎爾。”
“你是想試試？”莎爾輕聲細語的說，“放心，無論你怎麼胡攪蠻纏瞎攪和，我都不會告訴你我是怎麼做到的。”
“切~”塞倫涅不爽的揚了揚頭，“你等着，我早晚能找出來！”
“請便。”莎爾的笑容裡充滿了不屑之情。
——
在搞明白了混沌之後的必要性以後，希爾就沒再聽那對姐妹的閒聊……她倆的對話，有時候真的不適合外人聽。
正好兩側的巨幕上，都已經演到了高潮。
雖然，右側的大軍團戰鬥非常壯觀。
即使有所保留，但秩序神畢竟是無上的強者……每一個，都能抵擋萬千大軍。
如果不是惡魔領主和地獄大君們都還算賣力，那些包圍圈早就被撞破了。
畢竟，再怎麼無所謂，發現混沌之後的攻擊的確對他們那個藏了無數寶貝的會議大廳有作用以後，這羣秩序神也有點慌了。
他們只是想得太美，不是真的想給地獄和深淵送上大禮。
但可能是因爲前期太過鬆懈，所以，即使開始反擊，秩序神們的戰鬥力仍然有點拖拖拉拉。
一時間還掙不脫惡魔與魔鬼的聯手圍攻。
那漫天的法力光芒，鋪天蓋地的戰鬥餘波，真的很精彩……尤其是在天堂山那近乎於永恆的潔白純淨的景色襯托下。
有一種怪異的殘酷美。
但希爾全神貫注看着的，卻是左邊的那張安安靜靜的巨幕。
阿斯摩蒂爾斯似乎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那水池之上迸發出來的各種符文之光讓希爾看得目不轉睛。
他已經看到了好幾個從沒見過的符文！
希爾本來拿了自己的魔法記錄本想要將這些符文記錄下來……結果，完全不能付諸於筆尖。
這，應該就是那種所謂的天生神紋。
刻印在自己的精神海里可以，但不能寫出來給別人看。
既然如此，那他只能自己努力。
哪怕記得再少，但就算只有一枚，也是他的勝利！
這可是光明符文啊！
別看諸神賜予很多牧師治療神術，但他們掌握的光明符文甚至不見得比希爾多。
很多所謂的治療術，都是靠着神力來將受傷者的潛力提到現在來用……也就是說，傷口恢復的能量，其實使用的是這個人未來的體力。
當然，如果有足夠的代替物也可以。
比如各種富有生命能量的寶石。
希爾的自然治療法術，其實也是用的自然提供的生命能量。
所以，神殿救人肯定是收錢的，祭司和牧師肯定不會賠本幹活。
但真正的光明符文，是很難用神術傳遞的……要麼某個人擁有光明體質，要麼有人擁有足夠的智力與精神，纔可以將這些符文寫入精神海。
有這個本事的人，怎麼可能去做祭司？
再虔誠的人，也會選擇做一個有信仰的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