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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樑要是輕易被薛金抓住他就不是邸樑了。

薛金髮怒了,說明被他惹煩了,而惱羞成怒了,說明簡名揚就還有救。

邸稼騫聞聲過來,站在門口,看着室內。

邸樑退後幾步,說:“你應該也看出來最近的簡名揚根本就單純的很,他根本無力跟誰去鬥,他找你,不過是爲了自保,你既然無心,就不該收他的東西。”

薛金一擊不中,心裡更煩:“你他媽懂個屁啊,簡名揚手段多了去了,他學了幾聲狗叫,你他媽還真當他是狗,我是他什麼人?他自己倒貼上來,還非要我爲他冒險,憑什麼?”

邸樑心涼了半截,要是簡名揚有個三長兩短,他可以去歐陽父母前面去切腹了,他一咬牙,說:“那你告訴我簡名揚現在在哪裡。”

薛金不可思議地看着他,說:“告訴你?你能幹嘛?寫到報紙上?別開玩笑了。要不是你男人就站在你身後,我真他媽覺得你愛上簡名揚了。”

邸樑抿抿脣:“我跟他什麼關係不關你的事,你既然我不動,只有我動,你只要告訴我他在哪裡就行了。”

薛金像看瘋子一樣地看邸樑,過了一會,他煩躁地揮揮手,對邸稼騫說:“弟弟把你的人拉走,我看着他就心裡煩。”

邸稼騫走進來,攬住邸樑的肩,緩緩地把他轉過來,說:“你先跟我回去。”

邸樑擡眼,看着他,眼裡有東西在閃動。

可邸稼騫堅定地摟着他往外走,說:“你也冷靜點。”

邸樑扭頭又看了眼薛金,他頹然地倒在椅子裡抓着自己短短的頭髮。

邸樑跟着邸稼騫走了出去,邸稼騫領着他下樓,把他塞進自己車裡,說:“我送你回去。”

可邸樑一想到回去要面對歐陽智的父母就覺得心裡難受,他搖搖頭:“不想回去。”他看着邸稼騫,眼眸在夜色裡尤其明亮,他說,“我想回家。”

邸稼騫微微動容,繼而笑道:“好,我們一起回家。”

邸稼騫開着車,邸樑坐在他旁邊,拿着手機玩了半天,可就是不敢打電話給歐陽家,最後他沒種地給歐陽爸爸發了個短信,說晚上不回去了。

他以前覺得真正的歐陽智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他既然佔了這個身體,就要替歐陽智盡孝。可現在他知道了簡名揚的存在,就覺得這活自己不能搶了。

所以他一定要讓簡名揚活着回來見自己的父母。

邸樑想着他應該去找唐政平,警察其實一向對黑道的動向比較瞭解,或許那邊能有所突破。

他這麼想着,心裡安定了許多,決定明天就去。

邸稼騫把車開到了家,邸樑想開車門卻被他拉住。

邸稼騫看着邸樑,說:“你……真的很在乎簡名揚?”

邸樑無奈地說:“騫騫,你不用吃這種醋,我更在乎你,但這不一樣……”

邸稼騫打斷他,執著地問:“你一定要救他?”

邸樑愣了愣,說:“嗯。”

邸稼騫點點頭:“那好,你先上去,我回去去跟薛先生說。”

邸樑怔住:“什麼?”

邸稼騫捏了捏邸樑的耳朵以示安撫,說:“談判我也學了點,我去試試。”

邸樑還是一副呆樣,在邸稼騫眼裡可愛得讓他心裡癢癢的,他忍不住湊過去吻住邸樑的脣,用他最喜愛的方式含住他的舌頭。

邸樑任由他親了個夠,等他退開,才迷惑地看着他。

邸稼騫笑道:“你先上去,好好休息。”

邸樑下了車,關好車門,看着邸稼騫倒車開走,還是覺得有點驚訝,但後來又釋然了。

雖然一直以來邸稼騫表現得並不出衆,甚至有時候他站在那裡都會讓人忘記他的存在,可他還是出色的。邸樑摸摸鼻子,他都差點忘了以前邸稼騫的英勇事蹟了。

他一個人遊走在邊緣地帶,還賺了不少錢。

邸樑低聲笑笑,轉頭走進樓裡。

可邸稼騫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邸樑幾乎也一晚沒睡,直到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邸樑接到了邸稼騫的電話。

邸稼騫疲倦的聲音傳來:“江叔今天才發喪,本市大大小小的人物不少震驚的,簡如龍出殯就在明天,到時候應該很多人去,簡名揚現在還安全。薛先生明天也去,他說他會伺機行動,把簡名揚帶回來。”

邸樑這才鬆了口氣,說:“你好像很累的樣子,回來休息休息吧。”

邸稼騫笑笑:“謝謝關心,明天我也跟着去,今天要準備準備。”

邸樑的心又提到嗓子眼:“怎麼你也去?太危險了,你又不能打打殺殺的,要去我去!”

邸稼騫失笑道:“誰說要去打打殺殺?純粹是去耍嘴皮子的,不用擔心。薛先生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到。”

邸樑也說不清楚自己擔心什麼,還想再說,可邸稼騫卻道:“你還是回家好好陪陪父母吧,等過完年找個機會我去見見他們。”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

邸稼騫繼續道:“所以你先好好哄哄他們,省得以後他們打斷我的腿。”

邸樑終於笑了,邸稼騫又安慰了他幾句:“等我們的好消息吧。”就掛了電話。

要邸樑在家裡等着真是難爲他了,他知道他跟去也於事無補,再說昨天他那麼嗆聲薛金,薛金現在還生氣着,肯定不會帶他去。

他們真把簡名揚帶回來了,邸樑還要給自己想一套說辭,否則怎麼解釋他與簡名揚之間的關係。

邸樑的心稍微放下,老老實實回到歐陽家,繼續跟着二老跑親戚。

等到第二天的下午,邸稼騫和薛金還沒有消息,邸樑心裡着急,但是他又怕他們在江叔那裡很被動,也不敢打電話過去騷擾。

邸樑開始後悔,早知道死皮賴臉也要跟着去了。

一直等到晚上,邸稼騫終於打來電話。

“小智,你聽我說,你先去xx路的oo醫院那裡等着,我們剛出來,簡名揚和我們在一起。但是發生了一些意外,他受了傷。”

邸樑心又提起來,問:“怎麼回事?”

“你先去等着。”說完邸稼騫就掛了電話。

邸樑心急如焚,又從歐陽家跑了,歐陽父母看了氣得直髮抖,但邸樑心想,都是爲了你們的兒子,沒辦法。

邸樑按照邸稼騫給的地址,來到一傢俬人醫院,他一進去,就發現裡面都是薛金的人,個個臉色都不好,眼神很兇惡,邸樑在他們眼裡還算眼熟,沒有人趕他也沒有人管他。他們把一樓的門診部清空,幾個醫生走出來,一臉肅穆,和邸樑一起翹首以望。

邸樑心驚肉跳地等着,過了半個小時,醫院門口突然飛馳而來幾輛車,第一輛車停下,薛金抱着一個人從上面跳下來,着急地往裡走,緊接着邸稼騫也從車上下來,小跑着追趕薛金。

“狗日的!醫生!”薛金粗着脖子大吼,醫護人員立刻推來移動病牀,薛金把懷裡的人放在上面,正是渾身是傷的簡名揚。

邸樑衝上前去,看見簡名揚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一頭長髮也亂七八糟,貼在他滿是血污的臉上。邸樑心裡一緊,就見他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朝自己伸出手。

“你是誰……怎麼和我一樣……”

邸樑見他已經糊塗了,連忙抓住他的手,說:“已經沒事了。”

簡名揚還想看清邸樑,可醫生開始推動病牀,邸樑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後才鬆開。

簡名揚似乎清醒了一些,喃喃地喊:“小樑叔……?”

幸虧他聲音不大,周圍一片混亂,沒什麼人聽懂,簡名揚被推進了手術室,邸樑這纔回過頭,看見從其他車上66續續下來人,大部分人身上都有血跡,看上去像是槍傷。

不是說去耍嘴皮子的嗎?怎麼還動了槍。

薛金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跡,嘴裡罵道:“今天真是倒了血黴了。”他瞪了眼邸樑,走到走廊旁的椅子邊坐下,指揮道,“有傷的按照輕重排隊包紮!”

邸樑無暇顧及其他,拉住邸稼騫,問:“到底怎麼回事?”

邸稼騫眉頭一皺,邸樑一愣,鬆開他的胳臂,急切道:“你也受傷了?”

邸稼騫捂住手臂,笑笑:“沒事,擦傷。”

邸樑拉開他的手,查看他的傷口,看確實無礙,才繼續問:“於是發生了什麼?”

他從剛纔開始一直在問怎麼了,可一直沒人回答他。

邸稼騫看了臭着臉的薛金,低聲對邸樑說:“事情太複雜了。”邸稼騫想了想,決定撿重點,“我們在和江叔談的時候,有人渾水摸魚開了槍,兩邊打了起來,死了幾個人。江叔想殺了簡名揚,但是人被薛先生搶出來了。”

其實邸樑倒是想過這種情況,但好歹簡名揚還活着,他問:“簡名揚傷得重嗎?”

邸稼騫苦笑一下,說:“沒傷在要害,就是失血過多。”他湊近邸樑,小聲在他耳邊說,“薛先生很不高興,因爲死了幾個兄弟。而且有人叫來了警察,現場都沒來得及打掃,事情鬧大了。”

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