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

夜一

跟着浦原喜助七扭八彎的往下拐,隨着離地心的距離越來越近,我的勇氣呈同步消退中。此時此刻,我終於開始後悔,這麼孤男寡男的,萬一他要對大白做些什麼,我豈不是連逃跑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麼彎彎繞繞的,就算是瞬神也得車禍啊,而且女生外嚮,怎麼想四楓院夜一對他也絕對會比對大白好,早知道剛碰見他的時候,我實在不該仗着現在頂着大白的殼子,就那麼猖狂的跟他要飯……

但是現在……我悄悄運起靈力,準備和千本櫻溝通一下應對措施,結果我臉上保持着大白慣用的面無表情,手剛剛摸上了千本櫻的刀柄,靈力也剛微微的顫動了那麼一小下,還在前面領路的浦原喜助就用飛一般的速度,旋即回過身來,然後眼神意味不明的笑眯眯瞥了一眼我已經扣在了刀柄上的手:“哎呀呀,朽木少爺有事?”

“……”我默默的迅速把已經摸到了千本櫻的手縮回來,抄進了寬大的死霸裝袖子裡,誤會,誤會,這絕對是誤會!

浦原喜助把我帶到了一個空曠廣大的地下室裡,才笑眯眯的看着我:“到了,就是這裡。”我瞅了瞅四處一片慘白的牆壁,還有橫七豎八的胡亂插在地上的一些石柱房樑,鋼筋水泥什麼的,再看了看高高的,帶着明顯的裂縫的壁頂,才繼續面癱着看向浦原喜助:“就在這裡?”浦原喜助同志,我明白你對於瀞靈廷對你的不公正十分憤怒,但是我可以代表中央四十六室鄭重的告訴你,你其實真的是還可以再被搶救一下的,不要這麼急着自絕於人民啊……我還以爲你是打算通過地道帶着我去一個露天的場地,在這種豆腐渣地下室裡打架鬥毆,你是想和大白同歸於盡吧?可我不想代表大白和你死的這麼殉情啊!

浦原喜助也四下看了看,笑眯眯的呼扇着小扇子:“朽木少爺也很滿意吧,不過放心,這裡是設了結界的,所以儘管放開手腳就好!”那就好!我冷冷的盯着浦原喜助,眼底再次極有高手風範的滑過一道冷光,想獰笑沒敢笑出來,你丫肯定沒聽過啥叫密室游魚吧!

老祖宗曾經教育了我們無數遍先發者制人,所以還沒等浦原喜助開發令槍,鏘的一聲拔刀出鞘,我迅速的就把千本櫻往臉前擺:“散……”鏘!手裡的千本櫻斜斜一擋,我險之又險的,才把自半空中乍然爆起的那道照着腦袋直劈下來的寒光擋在鼻子前一公分處。……仗着出手快就肆無忌憚的開外掛,你這是作弊!偷跑!

浦原喜助一邊仗着海拔比大白高用力把紅姬往下壓,一邊另一隻手還不忘拽着帽檐:“哎呀,我剛剛忘了說了,雖然設了結界,但是對斬魄刀的解放還是有限制的,所以我們還是……”浦原喜助突然一個閃身,在我面前留下一個殘影就退到了不遠處,可就在這種時候他手裡還不忘捏着他那帽檐:“……朽木少爺,這一招,太狠了吧?”

果然失敗了……學藝不精啊!照這麼看來,以浦原喜助的標準,藍染也沒指望了……我無聲無息的收回去還蹬在半空中的腳,果然高手們對於下三路要害的保護都是普通人所不能及的,希望經過近五十年的苦練,劇情開始時我能有成功的那一天。唰的一下襬開了架勢:“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迎接你的反撲。

我前一刻還看浦原喜助笑笑,結果下一刻就見一個閃着寒光的刀尖迎面戳了過來,剛渾身冷汗的豎起千本櫻的刀身堪堪擋住,眼前就爆起了數道弧度優美,而且角度截然不同的閃電,而且都是照着我劈頭蓋腦的直劈下來……我擋,我擋,一道弧形閃電從下方照着我的腿橫劈過來……我跳!刀光順勢斜向反折,照着我的腿不依不饒的繼續劈過來,我猛然一個轉身扭腰半空高擡腿一個猛甩,完成了一個難度係數足以載入史冊的動作,我終於在腳上乍然一輕,甩出了一個快如飛星逐月的影子之後,讓我那條一路被追殺的腿成功的堪堪與紅姬的刀光擦腳而過……還好不是那腳上一涼之類的負傷預兆。

喵!結果我一口氣剛鬆到半截,一聲毫無預兆的短促尖利的貓叫突然響起,把我和浦原喜助兩人同時驚得下意識的渾身一顫一僵,於是我高高擡起的那條腿猛然跟着身體一塊從半空中砸下來,生生把同時僵在的紅姬給一腳跺進了地裡,而我自己則是出於維護大白形象的高尚本能,下意識的猛然一手逮住浦原喜助的衣領,接着就要來個仰天而倒……還好浦原喜助同志不負瀞靈廷人民的期望,更沒辜負98派給他的戲份,就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刻,即使被我扯得狠狠的晃了一晃又一晃,在顫悠了又顫悠之後,他……終於頑強的挺住了!

依靠着中流砥柱浦原喜助同志的無私幫助,我終於成功的保住了大白冰山面癱的形象,不但面若寒冰無龜裂,身如玉樹常臨風,同時也絲毫沒有浪費機會,手裡的千本櫻閃着寒光,刀尖下指,直直抵着浦原的頭頂……你沒看錯,我一腳還踩在已經有小半截陷入地裡的紅姬刀背上。不過這時候我們兩個誰都沒顧得上造型的問題,齊齊轉眼看向貓叫響起的地方——一隻黑毛金瞳的黑貓渾身炸着毛,連爪子帶尾巴齊上,緊緊抓纏在一根斜斜插在地裡,還露着鋼筋的石柱上,而貓臉旁邊的一塊白色斷牆的牆面上,則清清楚楚的留着一個鞋印。而那鞋印正好緊緊挨着它的臉印上去,真真正正是隻差毫釐……我那流星趕月的一鞋底啊!

黑貓炸着毛好一會,才四肢一鬆,輕盈的從石柱上跳下來,然後半眯着一雙大大的金□□眼蹲坐下來,順帶還擡起一隻爪子舔了舔,突然說起了人話:“真是危險……不過白哉小弟,你怎麼來了?”

雖然我事先已經被還算有點社會責任感的98打過預防針了,但還是被腦袋裡配上了男聲的火爆御姐囧的不輕。鬆開手,挪開腳,在放開了剛剛還被我死死捏在手裡的浦原喜助之後,我僵着臉迅速後撤幾步——什麼時候都是要避嫌的!結果還沒等我說話,對面的黑貓就笑眯了眼睛:“白哉小弟這是想我了嗎?沒想到都過了這麼久,白哉小弟你還是熱情不減當年啊!啊,這真是讓我想起了當年你一直熱情如火的追在我的身後的樣子。”

我幾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嘴角直抽搐,你的男聲讓我想起了嘴上沒把門的花花公子四處調戲美男的樣子……難怪大白變冰山面癱了,以他正太時期那火爆性格,跟你混一塊,不變冰山的話血管早爆光了。市丸狐狸和你一比,那就是活生生的一山還有一山高的現實寫照啊!

四楓院夜一踩着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貓步繞着我轉了一圈,繼續舔爪子,繼續眯眼:“這麼多年不見,白哉小弟你真是越來越英俊了,也長高了不少啊!”

我表面冷酷內裡得意的冷冷昂起了下巴,那是,我們大白那可是360度無死角的!

四楓院夜一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差一點都快趕上我們家喜助了!”

“……”

四楓院夜一趴下來:“說吧,來這裡什麼事?”

我努力把自己正在加壓充氣的血管給降下來,免得再度回到沒陣亡在對虛的戰場上,卻先一步被高血壓掛掉的老路上,冷冷道:“沒事。”

從四楓院夜一的貓嘴裡發出了男人的笑聲:“怎麼這麼害羞,就算你直說你想我了,我也不會介意的。”她揮揮爪子,“真是懷念咱們兩個一起泡溫泉的時候啊,喜助的臉皮太薄了,我正很無聊呢!”

你……如果不是女的,絕對比現在的浦原喜助更像猥瑣大叔,道行比他高了不止一點半點啊!和你在一塊能不臉皮薄的,那可真是奇葩……或許藍染可以挑戰一下?換了其他人上,就算是身經百戰,肌肉成團的山本老爺子估計也得當場中風。

“夜一。”在四楓院夜一一句比一句放得開的豪爽裡,正默默窩在一邊的浦原喜助終於沒法繼續裝死了,探過來一個抽搐着的腦袋,從眉毛到嘴都在不由自主的顫動扭曲着:“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四楓院夜一拿爪子捋了捋鬍子:“還是那樣,不過突然出現了幾個面生的死神,那幾個就都老老實實的縮起來了。”她一邊說,一邊似乎不經意間瞅了我一眼。

作爲事先看過原作的神棍派人士,對於能跟這兩個瀞靈廷的流放犯臭味相投的勾搭在一塊的神秘人物,我當然心知肚明,但是這時候,我也只能一副聽天書的架勢,拿出我有生以來最好的演技,裝弱智。沒辦法,在這個陰謀套陰謀,還是處在藍染BOSS和浦原奸商鬥智的階段,我這種腦細胞明顯供不應求的正常人,還是老老實實的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吧。知道的越多,離當面鑼對面鼓的與藍染BOSS對掐就越近。沒有楚大神那種毫無上限可言的智商,或是小強草莓那種永遠處於MAX狀態的血條,跑龍套也比做自動噴血機的配角幸福。

浦原喜助沉默了一會,忽然擡頭看着我道:“看樣子,屍魂界已經派人來找你了,你還是要用我的穿界門回去嗎?”我沉默……難道你以爲我真能拒絕的了藍染的親自迎接嗎?我相信他暫時應該還不想要失去我這個知己,和深深仰慕着他的人。

四楓院夜一無聊的伸了個懶腰:“真是的,白哉小弟你居然這麼快就又要回去了……不過,”金色的貓眼裡忽然閃過一道流光,“我明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瞬步衝進來的,別說你們剛剛正在交手,就算什麼都沒幹,恐怕也很難發現我的影子,可你居然截的這麼準!看樣子,白哉小弟你這些年,實力進展的很快啊!要不是我停的快,就被你一鞋底拍在牆上了!”

……我能說什麼,我能說剛剛那純屬是我一時失腳,才甩飛了一隻鞋,大白本人絕對還沒有進化到這種神乎其技的地步嗎?但是此情此景,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高傲的昂起頭,冷淡道:“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朽木白哉了!”我沒騙你,我真的已經不是原來那顆大白菜了!就見四楓院夜一舔了舔爪子,又衝我揮了揮:“很好!那就讓我來看看,白哉小弟你和當年比,到底有多麼大的變化好了!”我簡直要嘴角抽抽了,難道繼大白之後,我也要跟着陷入長跑地獄了嗎?夜一笑眯了眼:“還有,等會咱們接着去泡溫泉吧!”

我正想以最貴族的氣勢嚴厲反駁這種明着吃虧,實則暗佔大白便宜的不良行爲,就見夜一身上忽然開始冒煙了,緊接着一旁的浦原喜助忽然踉蹌了一下,然後就開始下意識的往身上亂掏亂摸起來,甚至都開始嘴角狂抽着語無倫次了:“夜,夜一,你別衝動……”這是人肉炸彈開始冒煙了嗎?我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始往她身上找引線,但被浦原喜助一提醒,我的腦中在電光火石間瞬時閃過一個鏡頭,於是,在她身上的白煙乍然爆發的那一刻,我瞬間扒下了自己身上的羽織,朝着白煙中隱隱現出的火爆身材的人影,就猛然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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