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站在洪樓的大廳裡,看着臺上皇家歌舞團演員們的表演,不時也跟着臺下的觀衆們一起喝彩。
他自己就是職業演員。
所以對這種精彩的表演自然不吝嗇讚賞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季尋總覺得進入這新紅樓之後,隱隱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又沒發現任何異常。
而這種被窺探的感覺並沒給他帶來任何危機反應,這讓他也沒太多顧慮。
可能是X局的某些神秘系手段?
季尋本能地想到。
也沒太放在心上。
反而他還更很好奇,爲什麼黑金商會的人會重修洪樓?
有這情懷,八成是有以前洪樓的熟人吧?
抱着這個疑惑,季尋看了一會兒表演之後,就在洪樓裡四處轉悠了起來。
重修後的洪樓佈局和之前完全不一樣,富麗堂皇,蜿蜒曲折,他也有些迷糊。
不知道怎麼的,轉着轉着就來到了一片忙碌的化妝間。
季尋看着那些正在換裝登臺的演員,嘴裡也自言自語道:“怎麼來到這裡了.”
他也覺得很離譜。
一路沒人攔着,然後自己一個客人竟然來到了舞臺的化妝後臺。
演員們化妝的化妝,登臺的登臺,匆匆忙忙,沒人理會他。
季尋一邊想着不應該待在這裡,一邊多看了幾眼。
不得不說,這皇家歌舞團的演員是確實好看。
一個個膚白貌美,身段氣質也沒得說。
季尋之前只見過無罪城的舞女,和這一比,氣質簡直天差地別。
真就有白天鵝和麻花鴨的區別。
這次也算是長見識了。
說來也巧。
走着走着,季尋竟然在一個半開着門房間裡看到了一個熟人。
“宋璨?”
季尋看着那穿着西裝的胖子,眉角微微揚起。
之前因爲董七的關係,他和這胖子雖然不算不熟,但也印象不錯。
看上去,重修洪樓,似乎是這胖子的想法?
季尋路過的時候,又不免多看了一眼。
因爲這胖子正捧着一束玫瑰,很騷包地在一個穿着華麗舞裙的女人獻着殷勤。
倒不是故意聽別人的隱私,只是聽覺敏銳,那些舔狗話術字字戳心。
“莫妮卡,上次龍城一別,都是幾個月前了.噢,不能見到你的日子真是太煎熬了,像是過好幾年了這次來無罪城能多待幾天嗎?我的意思是,等表演結束了,我想請你嗯.請你看看世界裂隙的倒懸雨。我知道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廳”
“宋少爺,您的邀請我心領了。但請容許我拒絕。我只是一個舞女,不值得您這麼上心的。”
“不!如果可以,以後我還希望伱能嫁給我!”
“你的家族長輩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您未來的妻子一定是某個大富商家的千金,又或者貴族家的小姐。請你就不要再消遣我這個卑賤的舞女了。讓別人看到,會給舞團招來閒話的”
“不。你不一樣的!別的女人只圖我家的錢。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萬一我也是圖你的家產呢?”
“那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
季尋真不想聽的。
但聽到了,也忍不住輕笑一聲。
聽上去像是富家少爺愛上舞女的劇本。
這在任何地方都不稀奇。
大人物爺們厭倦了上流社會的名媛貴婦,偶爾也會中意一些“野花”。
不過季尋多看了一眼,也理解宋璨爲什麼堂堂大少爺,會當舔狗了。
那位莫妮卡小姐模樣確實出衆,氣質也很突出。
半點不給人一種風塵氣息,反而有種濯而不妖的清純美豔。
能有這樣一個單獨化妝間,那個舞女八成是舞團首席什麼的重要角色。
在聯邦裡的地位,估摸着也算“一線明星”了。
不過作爲職業演員,同行之間,季尋總會觀察得更仔細。
他總覺得那位莫妮卡小姐有點太完美了。
有種
“拿捏”得恰到好處的感覺。
如果不是表演的。
那麼她就真是很完美。
不過這是別人的私事兒,季尋也沒多上心。
宋璨這種財力,大概率是能得償所願。
而且說來也巧,季尋剛走出去不遠,就在一處角落裡碰到了一個熟人。
那人笑着主動開口打招呼:“好久不見。”
就是季尋走了沒多久之後,宋璨一臉憂愁地走了出來。
卻不知,屋子裡,那位莫妮卡小姐鏡子裡的笑容突然就收斂了起來。
她的影子緩緩站了起來,轉眼變成了一個魔術師裝扮的中年人。
魔術師看着莫妮卡,嚴肅道:“你剛纔說那些話,太危險了。萬一真讓他懷疑.”
話沒說完,莫妮卡就打斷了:“不用你教我怎麼做。這種大少爺見慣了各種美色。想要計劃順利,光靠美貌可不行。得給他提供必要的情緒價值。越是得不到的,纔會越上心。繼續吊着,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拿下了。”
“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魔術師聽着眸光陰沉一閃,也沒說什麼。
他只是轉而道:“但是接頭人那邊剛傳來了王庭的消息,讓我們加快進度了。據可靠消息,宋家老太祖應該活不久了。宋璨這一脈掌握了黑金商會絕大部分資源,我們必須拿下。”
“.”
聽到這話,莫妮卡眸光中掠過一抹猶豫,似乎難以抉擇,沉默着沒說話。
魔術師似乎看穿了什麼,也沒說,只道:“別忘了我們的身份。”
說着,他又道:“還有,別大意。宋家的老太祖雖然這幾年都沒怎麼露面了,但她年輕時的手腕可不簡單。最近宋家內部的動作很多,似乎都有那位的影子”
莫妮卡淡淡道:“知道了。”
洪樓一間密室裡。
一個穿着燕尾服的老管家走進了房間裡,換上了新的延魂香。
椅子上,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拿着幾封信件,看得眼角微潤。
她想到了一百年前。
一個穿着公主裙的少女趴在書桌上,看着很久沒得到回覆的信件,愁眉苦臉樣子。
收到的最後一封信,那位“朝陽先生”說,他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少女也爲此擔心了許久。
終於是寫下了這最後一封回信。
那封信上的字跡依舊清晰:「朝陽先生,希望您平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處理完你的事情後,我們能見一面嗎?」
少女的矜持讓她原本寫不下這麼直白的邀約。
但想着如果那位朝陽先生真的出意外,自己還沒見過,她會覺得這會是自己一輩子的遺憾吧。
這才鼓起勇氣紅着臉寫下了這最後的一封信。
但信,一直在她手裡。
從來沒“寄出”去過。
可神奇的是,偏偏她想傳達的內容卻傳達到了。
很奇妙的體驗呢。
當時她沒想明白爲什麼。
直到很多年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最後一封信不是沒有寄出去。
而是【郵票】耗盡了能量,才讓她遇見了那個晚到了一百年的朝陽先生。
纔有了那次難忘終生的相遇。
正想着,思緒緩緩收回。
看到了不遠處已經站了許久的管家,老人的瞳孔這才漸漸聚焦。
“怎麼了?”
“小姐,羅賓先生那邊傳來了消息,那個「魔術師」皮特和皇家舞團的首席莫妮卡小姐,已經確認是奧蘭遺民那邊派來的職業特工.您看要直接處理掉嗎?”
“不急。留着吧。雖然我們是做生意的,但終究是要靠實力說話。小璨那頑皮鬼,明明是咱們宋家天賦眼界和潛力最好的小輩。我也最看好他。偏偏心思還未定,膽子也小了點,還缺點歷練。這次就讓他吃點虧好了。總歸是情傷才能讓男人快速成長呢。留給他自己處理吧.”
“是。還有長房一脈,二爺一脈,最近暗中手段也頻頻,曹家、白家、莫頓家的幾位大議員都有頻繁接觸。看着是想密謀奪下聯邦銀行委員會的席位”
“這都是聞到味兒來的豺狼啊。想着等我一死,宋家就會崩裂?呵呵.外人也就罷了,自己族裡人也這樣.既然不爲家族考慮,那麼宋家也不需要那麼多心懷鬼胎的傢伙。都處理掉吧。反正接替的職業經理已經培養好了。宋家只能有一個話事人。”
“是,小姐。”
“對了,把這些信件送出去吧。”
“.”
管家看着那些信件,也微微點頭。
整個宋家,只有他知道這些信件對主人的意義。
“小姐,我去了。”
“嗯。”
老人點點頭,交出了這輩子視若珍寶的信件,一瞬間彷彿抽空了所有力氣,倚靠在了椅子上。
那雙越發渾濁的眸子望着天花板上的璀璨水晶燈,迴光返照一般,腦子裡那些美好記憶,不自覺就浮現了出來。
人生最後一點執念,總算是有了結果。
她釋然地笑了。
感謝生命中的遇見。
也慶幸我在最美的時光遇到了你。
老人臉上掛着滿足笑意,呢喃自語:“我的時間到了啊”
洪樓一樓。
季尋看着眼前拿着一柄黑傘,戴着獵鹿帽的乾瘦男子,也覺得很巧。
這傢伙站在不起眼的光線暗處,如果不是他主動打招呼,還很容易被忽略掉。
“季尋閣下,好久不見。”
“羅賓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見過幾次的大偵探羅賓。
上次遇到還是在雄獅城,沒想到在洪樓裡又遇到了。
旁人認不出完美僞裝的自己,季尋卻並不意外這位撞到了能認出來。
現在一看,大概率是精神方面的識別能力了。
畢竟救過自己,他也沒裝作不認識,開玩笑道:“羅賓先生也有興致來洪樓消遣一下?”
“不。受人委託,來調查一些事情。”
羅賓推了推單片眼鏡,打量着季尋忍不住感慨道:“你的僞裝手段真的越來越高明瞭。我幾乎都被瞞過了。是掌握了控氣技巧嗎嗯,很厲害啊。”
每次見,都有巨大變化。
這位大偵探也覺得很驚訝。
季尋笑而不語。
他現在的狀態確實很強了。
可也沒覺得自己能在這位面前有什麼驕傲的資格。
季尋更好奇別的,好奇道:“不會是調查我吧?”
這裡碰到確實有點巧合了。
他想到了上次,這位大偵探說是受人所託,來保護他。
這次難道也是?
羅賓笑着搖搖頭,直言道:“不。爲了裡面那位宋少爺來的。”
“哦?”
季尋知道他指的是宋璨,隱隱猜到了什麼。
能讓這位大偵探出面,要麼是什麼棘手的案子,要麼就是保護任務。
怎麼都不簡單。
應該是黑金商會內部的問題?
季尋最近看過報紙,打聽到了一些碎片消息。
沒興趣,也就沒多問。
羅賓也沒想說,而是難得地開口勸說道:“不過閣下目前的境況不太好啊。最近還是少露頭的爲好。” 季尋聽着也自嘲一笑,他當然知道自己通緝犯的事情,試探着反問道:“你知道了?”
羅賓壓低了獵鹿帽帽檐,眸光睿智得像是鷹瞳,笑道:“我知道也正常啊每一個 S級通緝犯在私家偵探圈裡都是熱門懸賞。何況事情鬧還鬧這麼大。”
說着,他又道:“幾天前聽說 X局在唐寧街圍捕謝國忠的鬧出了點小意外,我就猜到接頭人可能是你。”
“呵呵.”
季尋也不意外他能猜到。
畢竟上次在雄獅城外,還是謝國忠強行出面,才讓這位選擇了決斗的方式,讓季尋那次能順利脫身。
這種人際關係,不被懷疑纔怪。
思緒一轉,季尋又繼續問道:“你知道老謝那邊什麼情況嗎?”
他對這位大偵探能掌握多少情報也很好奇。
“不多。但也不少。”
羅賓直言道:“那位在出懸賞令之前,我就接到了尋人委託。聯邦上層的很多大人物似乎都有興趣要找到這位。或者說他手裡的‘東西’和秘密。而且很多天前,我其實就在城裡發現了一些線索。不過這次事件貓膩很大,我可招惹不起。就沒興趣參與了。”
“.”
季尋聽着心中也暗讚一聲,這位大偵探的職業敏銳還真沒話說。
兩人正聊着,這時候,貴賓升降梯突然停了下來。
銅鈴“叮噹”一聲。
季尋兩人聊天的時候,其實都一直觀察四周。
一個是職業病,一個是通緝犯的警覺。
所以升降梯停下來,兩人都第一時間看到了那個穿着筆挺燕尾服的老者。
衣服的材質很高級,款式看着像是貴族管家。
哪怕明明知道他是僕人,但這老者身上依舊有種讓普通人看到都心生敬畏的沉穩氣質。
年紀很大了啊
而且,“氣”很穩。
這個年紀還有這麼穩的內息,絕對實力不弱。
季尋看着這位老管家,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莫名有點熟悉。
但看着他朝着自己走來,立刻心生了警覺。
剛想避開,一旁的羅賓卻開口打招呼道:“鳩先生。”
那老管家也點點頭。
季尋看着兩人認識,警覺微鬆,也想着正好自己該離開了。
卻沒想那老管家的目光卻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咦.什麼意思?
沒有惡意,可卻像是氣機被鎖定了一樣,讓人挪不動步子。
“好強!”
這讓季尋驚訝的同時,又非常疑惑。
沒等他想明白。
那老管家臉上露出了一抹和藹的笑容:“季尋先生,你好。”
語氣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打招呼,聽着有種追憶什麼的一絲絲感慨。
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是因爲羅賓的緣故?
而且用“先生”這個稱謂,感覺很奇怪。
季尋一臉狐疑,直覺告訴他這人抱有什麼目的,但他更好那稱謂:“老先生,我們見過?”
老管家意味深長地一笑:“嗯。以前見過一次。”
“???”
季尋只是感覺有點眼熟,隨口問的。
還真見過?
不會吧。
他現在過目不忘,按理說路人甲可能會忽略。
但這種氣度的強者,怎麼都不會忘記的。
但這位老管家辦事風格卻毫不拖泥帶水,直接拿出了一個包裹道:“受人所託,這東西是交給你的。”
季尋看着包裹,越來越看不懂了:“給我的?”
黑金商會他就認識一個宋璨,怎麼情況啊?
但突然,他看着一旁沉默不語的大偵探羅賓,瞬間想到了一件事兒!
之前這位說有一個能量很大的人委託他去保護自己,不會就是眼前這位老管家?
噢不,應該說是老管家背後的人吧?
季尋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是誰。
在洪樓出現,可能黑金商會宋家的人?
但也可能是別的人。
能有這麼大派頭的,哪怕整個聯邦都不多啊。
季尋滿頭霧水地看着,不知道怎麼接口了。
彷彿是知道他的疑惑,老管家主動道:“那位說,等你看到裡面的東西,就明白了。”
說着他也不給季尋多問的機會,點頭示意道:“我還有點事兒離開,抱歉失陪一下。晚些時候再見。”
羅賓聽着,也說道:“我也先走了。”
“.”
季尋看着兩人離開,眼角一抽。
諸多疑惑越理越亂。
而後,他把目光看向了手裡的包裹。
不多時,季尋找了一個休息間坐下。
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見得多了,他也不怕是什麼危險物品,直接就打開了。
可是這一打開,他卻愣住了:信?
裡面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就是幾張信紙。
季尋還以爲是什麼情報,拿起來隨手一翻。
可當第一眼看到那熟悉的秀娟字體的時候,他恍然大悟。
一瞬間,真想揭曉。
他終於明白了:“這是那位‘阿漁’小姐?呵呵,她居然委託偵探找到我了?”
季尋看着也本能地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種感覺,就像是小姑娘耗費了巨大的財力物力,做了一件很任性的事情。
雖然從之前信件中季尋猜到這位神秘的筆友小姐應該是富商家庭。
但也沒想到竟然這麼富。
季尋臉上掛着輕鬆的笑意,隨手就把信件翻開看來。
手裡的內容如下:「爺爺送了我一件生日禮物,說是會給我一個大驚喜。啊」
季尋看到這裡,不覺臉上已經掛滿了笑容。
這是他們交流的第一封信件。
也是故事的開始。
某個小姑娘需要翻譯一段塔倫古語的加密信息,季尋當時正好會,隨手就回了。
甚至還有自己的回信。
看着信紙上的筆記,季尋也才明白:“原來這些信件她那邊是能保留下來的啊”
他能看到的信和回信,都在信箋上,寫了就會消失。
之前還以爲這本就是某種神奇魔法。
沒想到竟然是以某種“郵寄”的方式,去了對方手裡,還保存着?
然後是第二封信:「可是我最近又遇到一個難題呢。成年禮之後,按照家族裡的規定,家族裡的同齡人會有一個經營比賽.」
季尋也很清楚記得,當時某個小姑娘是請教經商經驗。
他就給她出了一些主意,自己還順帶問了一些精神畸變的問題。
信封疊得很整齊。
肉眼可見,保管的小心翼翼。
按照時間順序,一張張疊着。
然後是第三封信:「事情是這樣的,成年禮之後,我又獲得家族考覈的第一。然後.然後就是有很多.人來提親」
季尋看到這裡,突然回想起了那個畫面。
他“教唆”了某個小姑娘選擇拒絕了家族的聯姻。
然後就是第四封和第五封:「朝陽先生,我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是您真正點亮我人生路」
這是最後兩封信。
這內容就是那位小姑娘不僅僅沒有因爲退婚而被打倒,反而有了自己的產業。
挺好的結局。
哦,還有。
朝陽先生
這還是當時害怕被神秘咒術鎖定用的假名。
季尋不知道爲什麼,拿着這些信件,有種發自心底的開心。
那是和追求刺激不一樣的愉悅體驗。
看着這些信件,彷彿那個素未謀面的“阿漁小姐”正朝着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呵呵,這是看了多少遍啊,都磨損成這樣了”
季尋看着手裡的信紙,笑笑搖頭。
明明已經很小心地保存了。
但從上面的磨損來看,似乎是翻看過很多很多次。
留下了點點歲月的痕跡。
就是這念頭一起,季尋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不對啊”
他突然想到,這信上的內容時間跨度很長的。
而且信件能憑空出現,本就是很離奇。
之前沒看到實物也就罷了,權當是遇到了“幽靈事件”。
可是現在這些真真切切信件已經出現在了手裡,季尋突然有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好像這薄薄的信紙變得沉重了起來。
被加持了某種歲月的重量。
那位“阿漁小姐”到底什麼情況?
拿到信紙。
季尋眉頭緊皺越緊。
本以爲會解惑,但好像更疑惑了。
隨手一翻,他卻發現了,竟然還有一張信紙。
“咦這最後一封,是還沒寄出來的嗎?”
季尋看着信上的內容,自己沒見過。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收到。
那修倦的字體已經微微有些模糊,像是被一隻手摩挲了很多次:「朝陽先生,希望您平安。如果可以,我.我希望你處理完你的事情後,我們能見一面嗎?」
季尋看到這一封信,想起了自己最後一次回信,是因爲知道壽命不久,要去《鐵爐堡戰役》找聖盃延壽。
那時候幾乎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態的進去了。
所以回覆了“可能是最後一次回信”的話。
“所以,那丫頭纔想見面?”
季尋眸光中輕輕盪漾着絲絲溫柔,已然能想象某個丫頭紅着臉,鼓起好大勇氣,才寫下這封信了。
畢竟自己真要死了,想着那丫頭也會很遺憾吧?
季尋本以爲這“最後一封信”的內容,就是那位神秘的阿漁小姐讓那老管家把信交給他的目的。
正想着真要的面基了,該如何回覆。
這時候,他卻看到了信紙上有一股非常奇怪的能量波動。
季尋摩挲一下,反過來一看,這才發現信紙上還貼了一張郵票。
信紙上有郵票本不奇怪。
可季尋看到,目光卻停滯了。
因爲,這郵票竟然是一件災變物!
【 X-077-超時空郵票】
詳解:無視時間和空間限制,能將信件寄給你想送達的目的地;
“這?!”
季尋看到郵票的一瞬間,一股無法理解的高位時光法則涌出。
那郵票像是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讓人目光越陷越深。
眼前的景象突然就扭曲了起來,宛如越來越大的漩渦,頃刻便把他整個人的意識都吸入了進去。
不,好像是身體也被吸入了!
那是一片虛無和未知。
季尋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卻沒時間去想。
眼前瞬間一黑,已然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