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等到天黑, 魚天荷手搭在光腦上，猶豫要不要和衛三他們通訊，最後還是決定不打, 要維持一種高冷神秘的感覺。
“別等了, 先去吃點東西。”山宮揚靈端着一個食盤進來, 推給魚天荷。
魚天荷瞥向食盤中熱騰騰的飯菜, 猶豫片刻, 還是沒決定好。
“他們現在不會來的。”山宮揚靈打開光腦，放出一個媒體的直播採訪，“達摩克利斯那幾個人正在逛露天市場。”
這幾天南帕西露天市場聯合其他星搞活動, 所以有生活媒體過去做直播採訪，隨即挑選路人, 結果其中的路人就是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那幾個人。
別說, 除了好看點, 他們在鏡頭內和普通路人還真沒什麼差別。
直播中，記者正逮着金珂問對這屆聯合舉辦的露天市場有什麼感想, 作爲一個到哪都要背資料的指揮而言，金珂清了清嗓子後，開始侃侃而談，說的內容比記者瞭解的還多。
記者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魚天荷：“……”吃在嘴裡的東西頓時不香了。
她在這裡等了一天，這幾個小兔崽子開開心心在外面玩？換了其他軍校的人, 哪個不會趕早過來, 想要知道真相。
“還不知道幾點纔會過來, 你也不用坐在這一直等。”山宮揚靈關掉光腦, 看向魚天荷, “這次十三區那邊哪來的資料？”
魚天荷低頭，筷子一頓：“我沒有給。”
“那可能是他們高層調查到的。十三區的人不好應付, 一直把他們那羣小崽子看得牢牢的，可惜……”山宮揚靈摸着自己腰間的鞭子，笑了一聲，“這屆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自己找上門。”
魚天荷擡頭：“之前你故意挑那些學生對戰，發現了什麼異常？”
山宮揚靈用指腹摩挲鞭身上的骨刺，輕飄飄道：“沒發現。”
“是沒發現，還是不告訴我？”
“這種有什麼好隱瞞的。”山宮揚靈移開手，放在桌面上，“之前聯合訓練挑了衛三、姬初雨、宗政越人三個人，原本想把沾血的帕子拿過去檢測，結果帕子掉了。”
“掉了？”魚天荷皺眉，“你沒找到？”
山宮揚靈搖頭，漫不經心道：“後面還有聯合訓練，機會多的是。”
大體檢程序多，能動手腳的地方也多，他們都動了幾次，現在只能靠一個一個排除。
兩人在會議室又等了半個小時，達摩克利斯軍校那幾個人才終於姍姍來遲。
“我回避一下。”山宮揚靈起身走到會議室一堵牆前，不知按下什麼開關，施施然走了進去。
魚天荷整理了一番，側身坐在會議桌最前方，單手搭在會議桌前，十分的冷淡。
門被敲響。
“進來。”
最先是廖如寧探進來一個頭，在門下的三分之一高度，隨後緊跟着是金珂的頭探進來，其次是衛三，後面跟着應成河和霍宣山。
五個人只有腦袋進來了，在門上排成一列。
魚天荷：“……”
五個人探頭進來看了一圈，才完全打開門進來。一進來，廖如寧嗅了嗅，肯定道：“魚師，你吃了雪條飯。”
雪條飯，南帕西星特色之一，飯內加了一種植物內蟲卵，讓飯聞起來更清香。
裝神秘高冷的魚天荷徹底破功：“怎麼現在纔過來？”
“您沒有約準確的時間，我們原本計劃比賽完要出來玩一天。”衛三拉下椅子坐下，不着痕跡伸手摸了摸自己坐的椅子，還是熱的，剛纔有人坐在這。
來會議室的這條路只有一條長長的迴廊，如果剛纔離開，他們一定會撞上。
衛三收回手，只當不知道，視線卻再次快速打量一遍會議室。
“之前魚師說上星艦和我們談，怎麼改成來黑廠了？”金珂坐在衛三旁邊，離魚天荷比較遠。
這幾個人坐的位子很有意思，衛三和廖如寧分開兩邊，坐在離魚天荷最近的地方。應成河和金珂坐在衛三另外一邊，最邊上是霍宣山。
他們在警惕她，一旦有人出手，能以最快的速度動手，同時旁邊的機甲單兵也能替指揮和機甲師擋住攻擊。
“可能是我等不及了。”魚天荷靠在椅背上，看向金珂，“你之前打電話過來，想問什麼？”
金珂和衛三對視一眼後，道：“上次黑廠比賽是魚師故意引導我們去參加的？那些人感知等級應該沒有3s級？”
魚天荷忽然笑了起來：“我之前以爲應成河這麼快發現了機甲的問題，現在看來，這其中還有你們單兵衛三的功勞。”
“你們能讓雙s級操控3s級機甲。”衛三直接以下結論的語氣道。
“是。”魚天荷承認的爽快，“我們確實能做到。”
會議室一片安靜，沒有魚天荷想象中的激動興奮或者被低感知可能和自己並肩的驚怒。
魚天荷：……達摩克利斯軍校這幫人真的難搞，再這麼繼續下去，也引不進正題。
“你們沒有什麼想要問的？”魚天荷主動提示。
“有。”衛三舉手問道，“你們構建設計這種機甲，應該有特殊材料，能不能問一下用了什麼材料。”
“這個保密。”
衛三點頭，表示理解，然後作勢起身：“那我們……”
“坐下。”魚天荷以手抵脣咳了一聲，擡頭，“我知道你們的秘密，衛三——超3s級。”
衛三坐下來，無所謂道：“應該沒規定超3s級不能比賽。”
“魚師的消息比其他人靈通多了。”金珂微微一笑，“其實比起你們黑廠的機甲，我更好奇魚師爲什麼那次突然藉着紫液蘑菇名義，奪了魚家的掌管權。”
魚天荷：這幫小崽子一點都不肯認輸，罷了。
“你們確定想要聽？”魚天荷嚴肅起來，“聽完之後，你們一旦把消息泄露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魚師，我們嘴巴很緊的。”廖如寧擡手做拉鍊狀，還對魚天荷眨了眨眼睛。
“既然如此……”
會議室突然亮起一道光幕，上面是整理好的資料。
“這是聯邦歷年來在訓練或大賽期間殞落的軍校生。”魚天荷一張一張放給他們看。
五人眼神互相交流，這些資料中有三個人十分熟悉，他們早已經看過了。
沒等魚天荷放到最後，幾個人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結論。
不過他們還是佯裝不知情，耐着性子看到最後。
“根據我們手頭內所掌控的資料，一共27位。”魚天荷面無表情放出最後一張數據統計，“23名單兵，4名指揮，這些人全是超3s級。”
達摩克利斯軍校五人恰如其分地露出‘震驚’之色，假裝中也有幾分真實。27名超3s，這些人要麼死亡，要麼感知受損成爲普通人。
“這些人因爲我們目前現有的檢測技術不到位，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超3s級。但近年來興起了一種理論，尤其是應星決的出現，證實超3s級的存在。”魚天荷，“是不是覺得超3s級很容易出問題？”
衛三舉手：“27名超3s級軍校生中沒有一名機甲師？”
“沒有。”魚天荷看着衛三，“不過，現在有了。”
臉皮厚如衛三，也開始轉移話題：“超3s級出問題，一定是因爲我們身體容納不了這麼多感知。”
魚天荷搖頭：“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希望你們能冷靜。”
達摩克利斯軍校五人‘乖巧’點頭，都表示知道。
“這些人不是身體問題，而是被算計了。”魚天荷關掉光腦，“星獸形態萬千，大部分你們見到的都是一般變異星獸，還有變異植物，但有一種東西無形存在，只有超3s級才能看到。這些東西能感染任何人，低感知的人被其附身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察覺，也影響不了生活，但他們會聽令於那些附身高感知的人。”
她特意留出一段時間給他們反應。
“這是什麼東西？”衛三問魚天荷。
“根據超3s級的人說，這是一種黑色蟲霧，超3s級指揮的感知可以輕而易舉殺死未附身於人的黑色蟲霧。”魚天荷盯着衛三，“你既然是超3s級，應該看到過帝國軍校應星決腰間的那根試管。”
衛三‘詫異’問道：“應星決也是你們的人？”
“不是，我們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魚天荷想起應星決就是一陣頭痛，達摩克利斯軍校這幾個人還能糊弄過去，那位……
“黑色蟲霧長什麼樣子？都是黑色了，怎麼還無形？”廖少爺劈頭蓋臉問一堆。
“我剛纔說了只有超3s級能看到，像你這種3s級，沒有辦法看到，所以這種東西又是無形的。”魚天荷淡淡道，“所以這種東西感染人後，會想方設法對超3s級的人下手。”
“所以魚師告訴我們這些，是要保護衛三？”金珂問道。
魚天荷：“……差不多，我們希望你們加入進來，現在誰也不清楚聯邦內部有多少人被感染附身，你們的任務便是發現清理這些人。”
她話語中帶有的肅殺之氣，絲毫掩蓋不了，也沒有那個意圖掩飾。
金珂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緩緩道，“27名超3s級殞落，但還有告訴你們黑色蟲霧的超3s級……從資料上不難看出來超3s級自幼便有驚豔絕決的實力，聯邦史上這種厲害又出問題的人也算不上太多。”
魚天荷不語，等着他繼續說完。
“就聯邦史最近的一位，衆所周知厲害卻誤入歧途的指揮，應遊津。”金珂擡眼冰冷盯着魚天荷，“魚師，你是獨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