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時光的流失,胡丹樹林又經歷了一個春秋冬夏,但這兒,仍然是漆黑的土地、漆黑的胡丹樹,甚至是漆黑的陽光。
胡丹樹林中央的裂谷下,是阿帕奇深淵。這個深淵是個奇地,深淵似乎被人下了禁制,過往的人無論強弱,都無法在空中飛行。據說這個禁制是六百年前那場自由國衛國戰失敗後纔有的,又據說,一年前,禁制曾經消失過,有人看到有幾名羽族在深淵上空飛行。不過,無論怎麼說,現在禁制仍然存在這是事實。
……
“好渴……”
深淵中傳來一聲低吟,它在深淵中到處遊蕩,迴響……
良久。
“我沒有死嗎……”嘶啞的聲音中滿是訴不盡的失望。
夏夜舔了舔乾裂的嘴脣,費勁地在黑暗的深淵中坐了起來,神情有些木然。此時的他沒有一毫的能量來維持狂化,眼中沒有血色的殺氣,獠牙也沒有了,夏夜現在僅是一個虛弱的“人”。至少,沒有雙翼的夏夜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蘭……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夜終於恢復了一點體力,勉強站了起來。夏夜一步一搖地向前走,可沒走幾步,夏夜身子一歪,栽了個跟頭。
夏夜無力再起身,淚水無聲滑落。
爲什麼……本以爲……害死了墨狄前輩……害死了藍晶……但拿到風之劍……得到黃金羽翼……本以爲還能有你……可是……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夏夜突然發狂般嘶叫起來。
伴着夏夜的一聲怒吼,深淵竟開始劇烈震動起來!
“啊!”夏夜全身的肌肉開始繃緊,軟金戰甲上一條條緊緻的曲線完美地將夏夜爆炸性的身材展露出來。
噗噗噗……
夏夜的後背上飆射出數十道血箭,同時,脊椎上穿出“咯咯”的碎裂聲!兩塊突起在夏夜後背上形成,從拇指大變到拳頭大,而且突起還在不斷擴大,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夏夜的皮肉下不斷向外撐一樣!
呲啦!
很快,兩處突起將夏夜的皮肉撐爆,一看,竟是兩根白花花的骨頭!
夏夜慘叫一聲,這麼強烈的劇痛感本應讓夏夜馬上昏死過去,但奇怪的是,夏夜現在很痛,很清醒!
骨頭還在向外延伸,而且這兩根比夏夜手骨還粗的骨頭一寸寸地向外伸,卻沒有帶上一點血肉,從露出的部分骨頭的形狀來看,這對骨頭是翼骨!
夏夜感覺全身都在被人用刀子絞,被人用錘子砸,血液在倒流,經脈在抽搐……可是,夏夜只能咬牙堅持。
我想當面問清楚……爲……什……麼……
“啊!”夏夜在能量枯竭的情況下竟然激活了狂化狀態,而那兩根骨頭也在瞬間又伸出兩米長,還各帶出一截不足半米長的短骨!
還沒等夏夜喘上一口氣,從骨根處,也就是夏夜連着翼骨的肉裡一條條血管開始向翼骨上伸展、蔓延。等血管將翼骨完全覆蓋,新的血肉又開始生長,然後是皮膚和羽毛。整個過程夏夜都感覺全身像是有無數蛇蟲在爬!在咬!
整個蛻變過程一共是三天,但夏夜卻度日如年,被淹沒在劇痛中的夏夜完全不知道過了多久,完全是憑着心中的信念活着。
……
三日後,一道金色光柱從阿帕奇深淵中沖天而起。光柱中一絲精芒激射而出,這道精芒沒有停留,直接飛往鳳兮山!
……
半翼人之嶺。
夏夜落在自己以前居住的山洞前的空坪上,他看到了一摞摞的白骨。
“你們好狠!”夏夜微微一探查,發現整個嶺上除了夏夜便沒有別人了,夏夜不禁怒到了極點。
說完,夏夜再次起飛,直接飛向鳳兮山。
……
鳳兮山。羽族議事殿。
羽族族長和羅蒙正在商討事務,族長的表情看起來很着急,而一向冷漠的羅蒙也憂在眼中。值得一提的是:兩人都身着戎裝。
“這下該如何是好?”族長不停地踱着步,忽然一道流光飛入議事殿,直接到了族長的身前。
“夏夜!”羅蒙看過夏夜,並在金光散去的第一時間內認出了裡面的人。
族長聽到這個名字,皺眉一想,便想起了一年前盜劍的那個半翼人的名字也叫“夏夜”。族長定神一看,立刻看到了那對金色的雙翼!
金翼的實力!那就是天神的使者啊!只是那對金色羽翼……
的確,夏夜新長出的羽翼與族長羅蒙及所有羽族的羽翼都不一樣。所有羽族的翼骨都分兩段,夏夜的新翼也一樣,不過正常的翼骨兩段應該是等長的,而夏夜的翼骨確實一長一短,這樣夏夜的羽翼看起來就是向下垂的,這是一對垂翼!
“半翼人之嶺到底怎麼了!”夏夜直接切入主題,語氣很不客氣。
族長倒沒敢生氣,道:“一年前,你盜走風之劍,我派大長老和二長老去半翼人之嶺查找風之劍的下落,結果他們擅自下令屠殺半翼人——不過半翼人中有一個老嫗牽制住了他們,後來還來了一個龍人族,最後反將大長老二長老他們殺了。”
老嫗?夏夜心中疑惑道。想不出是誰,夏夜又問:“那他們人呢?”
“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族長坦白道。
夏夜鬆了一口氣:半翼人中藏有強者,那這樣看來阿婆夏雷小琳他們應該沒事。同時,目光不善地看着族長,道:“你沒有騙我?”
族長點頭,萬分肯定道:“沒有!”
夏夜微微頷首,好一會兒,才問到:“雲蘭在哪裡?”
族長和羅蒙同時一愣,他們的眼神都複雜萬分。最後,族長無奈道:“她死了。”
轟!轟!
族長話音剛落,夏夜雙目陡睜,霎時議事殿內能量變得狂暴萬分,族長和羅蒙都被瞬間震飛,還摔碎了幾張桌椅。
議事殿內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守衛。守衛在第一時間衝了進來,看到倒地的族長和執法殿殿主羅蒙,再看到夏夜的金色垂翼,一時間愣在門口。
金色羽翼,在普通羽族眼中,那便是神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