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這湯是補湯,杜浩然也沒在意,只是看着葉琢那紅腫的嘴脣,心裡暗自懊惱,譴責自己太不知道體貼葉琢了。
他見那盅湯量並不大,將湯盅往葉琢面前一推,道:“我不喜歡喝湯,你把它都喝了吧。”
這是那媛姑姑特意燉的補湯,讓葉琢多喝一點,自然有好處。
當着櫻嬤嬤的面,葉琢可不怕對杜浩然太兇,否則一會兒就要被“教導”。
她暗暗地嗔了他一眼,道:“這是補藥,不能亂喝的。”
“是啊,三爺。這道湯裡放了藥材的,對身體好。但也不能多吃。您這盅三夫人可不能喝。”櫻嬤嬤笑道。
“哦,原來是這樣。”杜浩然點點頭,不再說話,低下頭去喝湯。
櫻嬤嬤轉身出去,將重新熱過的菜一一端了上來。
“這個海蔘好,琢兒你多吃點。”杜浩然葉琢將湯喝完,夾了一筷子海蔘過去。
他對海蔘這東西倒是有印象。前世在軍營裡常聽那些兄弟開玩笑,多少知道一些,這東西最是滋陰補陽。
“謝謝三爺。”葉琢彬彬有禮地用碗接過了那一根紅燒海蔘。
她知道杜浩然不喜歡她對他太過客氣和疏離,但她能說她是故意的麼?
果然,杜浩然瞪了她一眼,但礙於櫻嬤嬤在場,不好說什麼。
葉琢暗笑。
不過下一刻她就耷拉下了臉。因爲櫻嬤嬤一個勁地對她使眼色,讓她也給杜浩然回一筷子海蔘。
爲了一會兒不聽櫻嬤嬤苦口婆心的教導,她只得夾了一筷子海蔘,回敬給杜浩然。
杜浩然頓時喜笑顏開,又再接再厲地給葉琢夾了幾筷子菜。
葉琢看着自己的碗裡堆得跟小山似的,睜圓了眼睛看着杜浩然:“我吃不下這麼多。”
“先吃着,吃不下就給我。”杜浩然倒是不勉強。不過倒是停止了夾菜的動作。
見小兩口甜甜蜜蜜,櫻嬤嬤極爲高興。將菜上齊,便悄悄退了出去。
吃過飯,杜浩然自然沒有再回外書房,沐浴過後,便又回到了屋子裡。
而葉琢也已沐浴過,正斜靠在榻上看書。見杜浩然進來,她一點也不意外,瞥了他一眼,目光便又落在了書本上。
對於葉琢的反應。杜浩然十分的滿意。
如果是以前,葉琢定然會立刻站起來,給他施上一禮。微笑着問他一聲:“三爺您來了?”然後或溫聲陪他說話,或是找些事跟他一起做,比如下棋之類的,完全是一副待客的樣子。直到他離開這裡,她纔會放鬆下來。
而現在。她已經能喜笑怒哭恣意地對待他了,這纔像是一家人,這纔是要陪着他走一輩子的妻子。
“看什麼書呢?”他在炕上坐下,便發現離葉琢很遠,立刻又轉移陣地,來到榻前。對葉琢道:“往裡挪一點。”
“到炕上去坐,別來擠我。”葉琢卻不理他。
杜浩然哪裡肯?伸手將葉琢打橫抱起,然後自己先躺下。再將葉琢放到他的懷抱裡。這一下,雖然那睡榻面積不大,也終於能容得下兩個疊加的人了。
葉琢拿這無賴的杜浩然十分的沒法,但也不敢再打他,只得伸手在他腰間用力一擰。直到他叫了聲“哎喲”,這才得勝似地斜睨他一眼。將目光重新放到書上。打定主意,再不理睬他。
可杜浩然一句話就把她的注意力勾了回來:“剛纔父王叫我去了正院一趟。那燒火丫頭找着了,卻被人發現淹死在僻靜的一口井裡。”
葉琢放下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樣的手段,再正常不過。如果能讓咱們輕易地就揪出使指者,那麼那個指使者就絕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而是另有其人。”
“你說的太對了。汝南王府又往與那燒火丫頭交好的兩個丫鬟身上去查,便發現其中一個丫鬟的姐姐是跟林夫人一向不合的汝南王世子夫人的貼身丫鬟,而且還在她房裡搜出了一包無色無味的**。這藥剛剛查出,那丫鬟便撞柱子自盡了。線索到此爲止。”
葉琢眼睛一眯:“背後那人真是好計謀啊,想要一石兩鳥,挑拔我們瑞王府與汝南王府的關係。”
“可不是?不過我家琢兒連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出他們的意圖。是該說我家琢兒太聰明,還是他們的計謀太拙劣呢?”杜浩然低下頭,擰了一下葉琢的鼻子。
葉琢瞪了他一眼,將他的大手扔開,又問:“那這樣就查不下去了?”
“哪能啊,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吧。”杜浩然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你在宮中與那聶貴妃發生衝突起,我就擔心她會對你不利。所以一直派人盯着她和大皇子呢。後來大公主摻和進來,又加了一個大公主。這次的事,從這頭查不出來;我就叫人從那頭查起,這才確定了幕後指使者。”
說到這裡,他歉意地親了親葉琢:“對不起,饒是一直盯着他們,仍防不勝防,沒想到她們會利用那祁國公夫人做掩護,所以沒有提前覺察到這次的陰謀,才讓他們得了逞。我大意了。”
說着,他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葉琢一掌將他的手打開:“這件事,公公怎麼說?”
“琢兒,你心疼我?”某人頓時傻樂。
葉琢乜他一眼,收回目光,拿起了手上的書。
杜浩然一把將書奪去:“父王雖然不干涉朝綱,但在朝中也埋下了一些棋子。明天就會有大臣上奏請立太子。太子一立,接着就會有人請奏,將大皇子遣往封地。他走後,再想辦法讓皇上立寧貴妃爲皇后。如此一來,想要收拾聶貴妃還不容易?”
葉琢點點頭。將聶貴妃的根基去掉,纔是正道。立太子、遣皇子,立皇后,這些都是陽謀,還真得瑞王爺和杜浩然去發力。沒有他們,饒是她再有心計,也沒辦法將聶貴妃徹底的打死。
“一個月內,能不能讓大皇子離開京城,被遣封地?”葉琢問道。
要將聶貴妃徹底打倒,她還得藉助顧塵的力量。如果到時候大皇子還在京城,到杜齊翼面前哭哭涕涕地求上一番,打翻在地的小強便又蹦達起來,那她就白費了力氣。
“一個月內?”杜浩然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應該沒問題。”
他也不問葉琢爲什麼要一個月內讓大皇子離開京城。葉琢的手段,在聶府時他就十分清楚。他相信她能讓聶貴妃不好受。
“還有一個人,不能放過。”他又道,“那就是大公主。那女人發起瘋來也是很可怕的。一旦大皇子離京,聶貴妃下冷宮,我擔心她會歇斯底里地對你不利。”說着他的臉色冷了下來,“不說以後,就是原先她在宮裡算計你,又在汝南王府欺辱你,我就不會放過她。”
“大公主……”葉琢蹙起了眉頭。她現在在京城裡根基太淺,認識而又有交情的貴婦基本上沒有。想要借力打力根本不行。那大公主,她這裡還真沒辦法一下子將她壓制住。
不過,她隨即眼睛一亮,心裡便有了主意。
“怎麼,有主意了?”杜浩然看她這樣子,興趣頓起。他想知道葉琢能有什麼好主意。
“佛曰,不可說。說了就不靈了。”葉琢笑盈盈地搖了搖她那白玉一般的手指。
杜浩然心裡有些失望。看來葉琢,還是不肯打開心扉,跟他無話不說。
不過,一天之內,兩人便能相處成這樣,已算是很大的進步了。想來,葉琢對他是否會穿越回去沒有太大的信心,他必須用時間來證明一切。這不着急,慢慢來就是。他有信心。
因此,杜浩然也沒有逼問,只是捉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稍有些粗糙的手,心疼地問道:“皇上將宮裡玉器一半的採買權給你,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宮裡所需的玉器都由你一個人來雕刻吧?就算你有那樣的打算,我也不允許。那太辛苦了。”
杜浩然的手掌很大,寬厚、溫暖、乾躁。葉琢的手被握在他這樣的手掌裡,感覺十分舒服。她轉過臉去,靜靜地注視着杜浩然,心裡暖暖地生出一股柔情。
靜靜相擁,秉燭夜談。兩人能一輩子都這樣,那該有多好。
感覺到葉琢此時的情緒,杜浩然頓時情動,禁不住低下頭去,吻向葉琢的脣。而這一次,葉琢並沒有迴避,也沒有掙扎,順從地任由他加深了這個吻。
她這個態度,大大地激勵了杜浩然。他嘴裡吻着,大掌還撫上了她高聳的胸,這一隻手掌都握不過來的豐滿,讓他深深沉迷。輕揉慢挑之下,一陣酥麻涌上了葉琢的心頭。葉琢身體一僵,禁不住呻吟出聲。
杜浩然此時已吻到了葉琢的頸脖處,聽到這聲呻吟,他微微一震,腦子一下子就清楚過來。
葉琢的身體未愈,三天之內都不宜行*房。他不能圖自己一時痛快,就讓她再忍受痛苦。
而葉琢早上在汝南王府,因爲**的問題,她神志早已不清,那一個時辰裡發生的事,她根本就沒有印象。而此時杜浩然的脣如同有魔力一般,吻到哪裡,哪裡就一陣戰慄,如火一般燃燒起來;他的那隻手,更是讓她神魂顛倒,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