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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護士便在夜幕的遮掩下,悄悄從診所後門出去,叫了一輛人力黃包車,飛快去上官家報信。
上官家的門房聽說是七少的診所出事了,不敢怠慢,連忙派人去上官銘的院子通傳。
上官銘正坐在牀上看書,聽說診所出事了,掀開被子就下牀,忙忙地躋上鞋,去屏風後面換了身衣裳出來,帶了兩個上官家的管事,就往自己的診所那邊去。
外院的管事想想不妥,又去向上官老爺和上官簡氏回報。
上官簡氏聽說是上官銘的診所出了事,忙對上官老爺道:“老爺要不要派人跟着去看看?”
上官老爺雖然對這個小兒子很是恨鐵不成鋼,可是上官銘最近也是循規蹈矩,做大夫做的很努力。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再生氣,看見他這樣努力上進,心裡也對他改觀許多,就點頭道:“我出去一趟,讓外院再派幾個得力的人跟過去看看。”頓了頓,又道:“別讓老七知道,就跟在他後面瞧一瞧。若是實在鬧大了,再現身也不遲。”
上官簡氏連連點頭,目送上官老爺離開內室,往二門上去了。
……
上官銘的仁欣診所裡面,趙素寧看見這羣人中間站着的女人,恍然明白過來。——這個女人的樣子,趙素寧曾經在京城的時候,親眼見過的。就是李大總統的夫人,成家的大小姐成麗華。
趙素寧對她嫣然一笑,道:“大總統夫人親臨,我們小小的診所蓬蓽生輝啊。”
成麗華倒是吃了一驚,看着面前這個一身白衣,豔麗如牡丹花的女子。點點頭道:“想不到東陽城小小的診所裡面,也有見識不凡的女子。——倒是我小瞧江東了。”以爲這個女子是從報紙上看見過自己的照片,所以能一口氣叫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就更好辦了。把我們家的人交出來吧。”成麗華不客氣地在診所大廳的長軟椅上坐了下來。像是在吩咐自己家的下人。
趙素寧收了笑容,道:“大總統夫人這話說得奇怪。大總統夫人說的到底是哪一家?是成家人呢?還是李家人?“
成麗華面露不悅,譏誚地道:“當然是大總統的人,難道你沒有看過報紙嗎?——我們大總統,在江東有一房外室,聽說,就快生產了。是不是在你們診所裡面?”
趙素寧將自己手裡的一個登記冊拿起來。裝模作樣的翻了半天,搖搖頭,對成麗華道:“大總統夫人,我們這裡沒有一個人,叫‘大總統的人’,只有一個孕婦,姓李,名雲素。可是大總統夫人要找的人?”
成麗華雖然對趙素寧夾槍帶棒的語氣很不滿,可是聽說李雲素就是在這裡,心情纔好了一些。點頭道:“既如此,就把她交出來吧。我要帶她回京城大總統府。”
趙素寧將登記冊放回桌子上,似乎在自言自語地道:“這又是何苦?明明是從京城大總統府出來的人,現在又要回去。我看這位李太太,造化倒是不小呢,跟大總統府這樣有緣,說不定能生出個貴人。”嘰嘰咕咕,說得成麗華臉色越來越陰沉。
趙素寧故意磨蹭時間,從桌上找到一支筆,又拿起另一本冊子。對成麗華道:“大總統夫人如果想將李雲素接走,請在這裡簽字畫押,證明您是她的直系親屬。”
成麗華一窒,不悅地道:“她本是我夫君的外室,現在是我們家的妾室,你說她是不是我的直系親屬?”
“妾室?有納妾文書嗎?還是有賣身契?——如果這兩樣都沒有。我們如何知道,李雲素真的是李大總統的妾室?如果讓人渾水摸魚,將她接走了,我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人命關天,還是慎重點好。”趙素寧在冊子上一邊寫寫畫畫,一邊搖頭,似乎對成麗華的回答很不滿。
成麗華氣得站起來,對趙素寧道:“你這不是胡攪蠻纏?!”
旁邊成麗華的女護衛跟着道:“你這個護士恁地糊塗。我們夫人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說她是李家的妾室,她就是李家的妾室,比任何納妾文書都管用!”
趙素寧嗤笑一聲,搖着筆頭,道:“喲,還真當自己是皇后娘娘了,還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真是好笑。”
成麗華的女護衛惱羞成怒,上前就衝趙素寧臉上啪地一聲扇了一耳光,怒道:“沒臉沒皮沒見識的小蹄子!我們大總統夫人也是你這個小賤人可以嘲笑的!”
趙素寧一下子被打懵了,半邊臉立刻就腫了起來。
診所裡面值班的護士嚇得低低地叫了一聲,都縮在自己的位置上瑟瑟發抖。
趙素寧捂着臉站起來,眼裡淚花滾動,低斥道:“大總統夫人,你的手下隨便打人,你就不管一管?”
成麗華仰頭看着診所的屋頂橫樑和藻井,當沒聽見趙素寧的話。
成麗華的女護衛見狀,明白了成麗華的心思,就對自己這一邊跟着來的人揮一揮手,道:“給我進去搜!把那女人搜出來帶走!”
帶着成麗華過來的一個暗樁很不安,湊到成麗華耳邊輕聲道:“夫人,這裡是上官七少開的診所,不能太過……放肆。”
“上官七少?——可是政務總長上官輝的嫡親弟弟上官銘?也就是齊意欣的前未婚夫?”成麗華眼神一閃,輕聲問那個成家暗樁。
那暗樁忙點頭道:“正是。上官家祖宅就在城裡。整個東陽城,除了顧家,就是上官家了。而顧家又和上官家交好,上官家如今的族長上官老爺當年也是大齊朝的高官,門生遍天下。就是現在咱們新朝的國會裡面,上官老爺的故舊門生一抓一大把,惹不起啊!”
成麗華輕哼一聲,對這種說法不以爲然。——這個世上只有她成麗華懶得理的人,沒有她成麗華惹不起的人。就算現在惹不起。將來她也一定要找回場子。總之得罪她成麗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你別管了。如今這事,是他們不在理。我們不鬧一鬧,怎麼能甘心?”成麗華下了決心。對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這些屬下就往診所裡面衝過去。
趙素寧捂着臉站到通往病人病房的通道門口,擋着入口,不許他們進去。
“誰敢進來,我就死給你們看!”趙素寧手拿着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成麗華噗哧一笑,搖搖頭,指着趙素寧道:“就算你拿刀威脅我。也比威脅你自己的命要管用。——你這種奇葩,也虧能你活下來。”
趙素寧滿臉通紅,卻一動不動地堵在入口處,不許他們靠近病人的病房一步。
成麗華雖然對這個小護士不以爲然,可是她也知道,如果真的鬧出人命,上官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自己雖然不怵上官家,可是現在她要謀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個朋友,當然比得罪一個朋友要好的多。因此她也沒有堅持讓手下衝進去。只是站在趙素寧面前跟她講道理。
“這位姑娘,你攔在這裡又能怎樣呢?我們人手這麼多,你攔不住的。”成麗華似乎有些惋惜地搖搖頭,“你還是讓開吧,我不想跟你起衝突。”
趙素寧心急如焚,不知道上官銘怎麼還沒有到,她就快撐不下去了。
成麗華又勸了幾句,見趙素寧還是不肯退讓,心裡也煩了,往後退了一步。退到那羣人後面,冷冷地道:“給我闖!”
成麗華的屬下摩掌擦拳,就要往趙素寧那邊衝過去。
趙素寧閉上眼睛,手術刀往自己的咽喉處湊了過去。
就在手術刀快要靠近趙素寧咽喉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都給我住手!”
成麗華的手下停下腳步。轉身往門口看過去,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面容清俊,目似朗星,就是稍微有些瘦削,薄呢大衣穿在他身上,似乎有些晃盪,撐不起來的樣子。
“請問這位是?”成麗華對那個走進來的男子問道。
“我是上官銘。這個診所的老闆,你們到我的診所來做什麼?有人生病了嗎?預約了嗎?”上官銘一邊問,一邊大步往這邊走過來。
成麗華的屬下人羣往兩片散開,給上官銘讓出一條路。
上官銘走到趙素寧跟前,憐惜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的命,可比裡面那些人的命重要多了。”從她手裡輕輕接過手術刀,放回一旁的藥箱裡面。
趙素寧怔怔地看着上官銘高大的身影,哇地一聲捂臉哭了起來。
上官銘輕輕拍着趙素寧的後背,看着她柔弱無助的樣子,心裡柔情頓生,將她溫柔地擁在懷裡。一時之間,上官銘有種錯覺,覺得以前那個總是以他爲天的齊意欣又回來了,在他懷裡楚楚可憐。
成麗華在後面看着這兩個人旁若無人、你儂我儂的樣子,頗有些好笑,拍手道:“好一對同命鴛鴦!——只是你們別擋着路了,那李雲素,我今天是一定要帶走的。”
上官銘沒有理她,伸手將趙素寧的下頜擡起來細看。看看她一邊臉上紅腫不堪,還有隱隱五個手指印,上官銘怒道:“誰打你的?”
趙素寧伏在上官銘懷裡,伸出一支手指頭,對着成麗華的女護衛那個方向指了指。
上官銘放開趙素寧,走到成麗華的女護衛跟前,沉聲問道:“是你打的我的人?”
趙素寧在後面聽見上官銘這樣說,心裡一跳,忙低下頭看着自己腳底下碧綠嵌花的青磚地面,盈盈不語。
成麗華的女護衛被嚇得後退兩步,眼巴巴地向成麗華求救。——論功夫,她不是打不過上官銘。可是她也知道,上官銘看上去,世家公子派頭十足。這樣的人,厲害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背後的家族。自己可以逞一時之快,將上官銘打倒,可是上官銘背後的家族,卻能將自己置於死地!
成麗華咳嗽一聲,慢吞吞地道:“上官七少,我跟你大哥上官大少也算是熟人,你就賣我一個面子吧。”
上官銘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是誰?——你又是誰?”
成麗華沒有料到上官銘居然不認識她,不由狐疑地打量上官銘,像在揣測他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
趙素寧在後面扯了扯上官銘後背上的衣裳,輕聲道:“她是大總統夫人,是來接李雲素回京城的。”
上官銘恍然大悟,對成麗華拱手道:“原來是大總統夫人,是我孤陋寡聞了,居然沒有認出夫人閣下。還望恕罪則個。”
成麗華笑着道:“不知者不爲罪,你不用這樣多禮。好了,大家既然這麼熟,你就把李雲素交出來,讓我帶回京城吧。”
上官銘沉吟起來。齊意欣將李雲素交到他手裡的時候,也曾經提過,說李家或許會派人來接李雲素,讓上官銘一定要小心,別所託非人,讓李雲素有個閃失,就不好了。
成麗華又催了一句,道:“上官七少,我不知道你在考慮什麼。但是我可以擔保,李雲素肯定是願意跟我們回京城,而不是無名無份地待在這個地方。不信的話,你把她叫出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趙素寧從上官銘背後探出腦袋,嘟噥道:“如果要接走李雲素,你們或者拿出納妾文書,或者是賣身契,否則,我們一個大活人交到你們手裡,日後若是不見了,人家說不定要怪到我們診所頭上。這筆賠本的買賣,你說我們做不做?”
上官銘跟着點頭,道:“她說的有理。不過,我可以讓人去問問李雲素,若是她自己想跟你們回京城,一切後果由她自己承擔。你們在這裡籤一個字,說將她帶走了,我就放人了。”
成麗華點頭,“沒問題,你們快去問吧。”
上官銘就讓趙素寧去李雲素的病房問一聲。
李雲素聽說是成麗華來接她的,心裡正躊躇不定,知道外面催得緊,心裡更着急,緊張之下,就覺得肚子上一陣一陣地發緊,身下猛地一陣熱流涌出,打溼了病牀。李雲素滿頭大汗地道:“不得了,我的羊水好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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