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19日來得比20日快一些,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甜蜜前行。
中國最南端的城市是她最渴望去的城市,在她的想象裡,彷彿深深吸一口氣都會有淡淡的海水鹹味。
彩排完已經是傍晚, 海邊並沒有多少人, 於籽是第一次來三亞, 雖然天已經黑了不少但是還是很興奮地拉着李淮去沙灘上走走。
她脫了涼鞋提在手裡, 大笑着赤腳在沙灘上跑跑跳跳。
她不知道她如今的天真模樣讓他一瞬間想起了當初在高原上不管不顧地跑跑跳跳的姑娘, 純真沒有隨着年月流逝,她還是擁有孩子般的灑脫和對新事物的熱情。
遠離大海的那部分沙子比較粗糙,沙礫在腳底有些隱隱的疼, 她叫着跳着,自己和自己玩得很開心。於籽突然間就回頭, 在空曠的沙灘上大聲喊着:“淮山, 你也把鞋子脫了吧, 真的,赤腳走在沙灘上特別踏實!”
沙礫雖然磕得腳底有些疼, 可是正如她說的,這種感覺特別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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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遭遇過污衊抄襲的事件,雖然難受,可是因爲有人陪着, 因爲有嚮往的未來所以感覺特別踏實。所以當初的她的心情在整個事件中大概可以分成兩個部分, 有他和沒他的日子相差甚遠。
那種踏實的感覺, 別的東西無法比擬。
李淮笑得溫和, 真就彎下腰去脫鞋子, 他順手把兩雙鞋子放在了沙灘上,突然間就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抱起了她, 寵溺道:“去不去海邊?”
“嗯。”她笑,這措不及防的舉動給她帶來了驚喜。
“沙礫磕腳底會疼,特別是你們姑娘,”他柔聲解釋,抱着她大步走向海邊,“想要感受踏實的感覺,在海邊稍微細點的沙子上照樣可以感受到。”
就好像,即使有我在你不會感覺困境那麼難過,但是我還是不想你走進困境裡。
海風陣陣,柔和地拂起她的長髮,耳邊的髮絲不少都被吹到了臉上,亂糟糟的蓋在臉上真是夠滑稽的。
不知道是他的話還是自己這副模樣成功把於籽給逗笑了,她的手臂輕輕掛在李淮的脖子上,雙腿愜意地晃動着。
夕陽將盡未盡的光輝仁慈地停留在天邊,爲這對新人照亮兩片海。
一片在眼前,一片在心裡。
他抱着她在沙灘上走出越來越深刻的腳印,越來越靠近海,腳底的沙子越來越潮溼,他終於放她下來讓她玩。
沙子被海水浸溼呈現出最柔軟的姿態,細膩而軟綿綿,於籽落腳的那一刻心都有一瞬間顫抖了。她非常喜歡大海,非常喜歡沙灘,這種感覺真的特別舒服。
她揹着手,沿着海邊走着,讓海浪漫過自己的腳背,微涼的觸感和手被包着的溫暖觸感對比鮮明。
就這麼散步,漫無目的的散步,即使沒有來得及去吃一餐飯,可還是非常滿足。
絲毫不着急,留下兩串腳印,一大一小,兩條有弧度的線海浪一次根本衝不掉。
她突然就想起了海子寫的抒情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願你有一個燦爛前程,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幾十年前的幸福,如此奇妙地落在了他們身上,不偏不倚,正中心臟。
他們是海子說的那種幸福的人。
他們面朝大海,他們春暖花開。
於籽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猝不及防地緊緊抱住了李淮。
頭輕輕貼在他懷裡,集中注意力想要傾聽他的心跳。
踏實的心跳,每次她在他懷裡都覺得這讓自己感到很有能量。
他笑着,手放在了她的腰上,任由她撒嬌。
於籽想起許願和田田和她說的話,脣角勾起的笑意是難得的想使壞的笑。
她擡眸望着他,輕輕道:“淮山,我有秘密和你說。”
“嗯?”李淮笑着抱緊了她。
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踮起腳湊到了他脣邊,輕輕地和他接吻。
是真的很輕,雖然是主動,但是這不溫不火的態度實在讓李淮無奈,乾脆在不經意中奪過了主動權,耐心地引導着她。
她卻不依不從,皓齒緊閉只是讓他吻她的脣。
柔軟的脣瓣在彼此的流連中將要融化,她想要表現得是在很認真地接吻,小酒窩卻還是藏不住地顯露出來。
不讓吻深入而是一直流連在脣瓣,彷彿無心,其實卻是故意的。
很久,兩個人才分開。
距離依然很近,李淮沒有忘記她剛剛想說什麼,輕輕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她故作神秘,瀟灑地轉身跳了起來:“這個啊,我說完了啊。”
我已經提點你了噢,明天你總不會讓我失望吧?
等她在海灘上玩夠了以後,天真是完全黑了下來。
實在太黑,太靠近海的地方又沒有路燈,兩個人決定回酒店。
腳上沾着不少沙子,於籽站在原地讓海水漫過雙腳,沖洗掉沙子。
李淮顯然早就預料到沖洗過以後還是沾回去的,畢竟還得走回放鞋子的地方。
於籽心滿意足地看着沙子都被海水帶走,踮起腳尖走在沙灘上,讓沙子儘可能少的沾在溼漉漉的腳上。
腳尖落地得小心謹慎,彷彿踏着鼓點,步步生蓮。
李淮張開雙手,看着她這副可愛模樣笑道:“哪用那麼小心啊?”
她回頭看到他張開的雙臂就明白了,大笑着踮腳尖蹦回來讓他揹着。
寬闊的肩頭,最合適的溫度,她忍不住描繪着他肩胛骨的輪廓。
兩個人的房卡之前就已經拿到了,是同一層樓,一頭一尾。
他們一起進了電梯,看着電梯到達的樓層一層層增加,最終到達頂層。
李淮手裡拿着房卡,出電梯以後本來想要和於籽說晚安,卻發現這姑娘出了電梯以後居然一直跟着他走,往他的房間的方向走。
他忍俊不禁,招得於籽差異地望了過來,眼神裡滿滿當當寫着問好,李淮卻只是輕輕咳了一下,收斂了那明明沒有半分減弱的笑意。
他大概猜到是什麼原因了,畢竟他們出去玩都是住一起的,習慣成自然,這下子小姑娘都想不起來他們今晚不是睡一起了。
都已經到了門口,她看見李淮的笑意纔想起了這事兒,瞬間臉紅。
於籽弱弱道:“啊突然間分開住好不習慣,以前都是習慣性進一個房間的……”
然後果斷溜走了。
九月二十日如期而至,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着。
三亞海風伴着熱浪來襲卻絲毫不讓人煩躁,沙子並不細膩但是落腳在上面卻讓人覺得很踏實。
飛越瓊州海峽,一切都彷彿是更加幸福的模樣。
在北緯十八度的某一個地點,在此時此刻承載着滿滿當當的幸福的地點。
大清早,於籽的房間裡聚着化妝師和伴娘們,化妝師極其認真地輕輕捏着於籽的下巴給她上妝,而伴娘們則坐在牀上嘰嘰喳喳個不停。
道具都準備好了,要什麼有什麼,妥妥的考驗新郎的智商和情商。
說到底是自己家的人,於籽還是很厚道地給李淮申請了減刑,把伴娘們本來想要弄的“把鑰匙凍冰塊裡,自己用體溫弄融化了再開門”這種遊戲給改了一個相比之下還能陶冶情操的遊戲。
那就是認吻痕,認得出新郎才能把新娘給接走。
一張紙巾上面印着伴娘和新娘的吻痕,顏色深淺不一,就是於籽自己都不太能確定自己可以認出來。
不過她認不認得出不要緊,要緊的是她在乎李淮認不認得出。
畢竟她可不是沒有給某人泄露天機,想到這她輕輕勾了勾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