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想起,在系統掌控下的自己,渺小的就像一隻不起眼的螞蟻。
想起在非洲歷練,幾經生死,炮火連天。想起,跟衆多高手過招,驚險刺激的一幕幕。
他好像進入了一個奇怪的思路:不完成系統任務,是死。在系統任務中,還是要面臨多次生死。
與其說他享受穿越者的精彩體驗,倒不如說他……是在爭命,是在掠奪。
他在掠奪什麼?
這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生命?還是爲那個系統……
他露出一絲清澈如水的目光,仰頭間,在腦海裡做下決定:“系統,兌換屬於我自己的武學架構。”
“叮!兌換成功,宿主剩餘積分115。按照宿主要求,系統正在爲您製作‘D級中級‘殺伐之道’武學技能卡牌,需要時間爲60秒!請宿主耐心等待。”
“叮!完成技能卡牌製作,體驗時間爲一個小時。請問宿主是否使用?”
只有一個小時麼,果然一如既往的摳門。
陸飛深吸一口氣,摒棄掉雜念,好一會兒才道:“開始吧。”
唰!
天旋地轉,彷彿虛空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把陸飛整個人拉扯進一個飄渺的漩渦之中,好像……身體化爲粒子流穿過了一道神奇的光門。
下一刻,陸飛就身處一片朦朧空間,不似盜夢空間那般亮堂。
一個身影走出迷霧,露出了面貌真容。
陸飛大吃一驚,這個迷霧中走出的身影,居然和他一模一樣的相貌體型,渾身上下連毛都找不出一絲不同之處。
“叮!D級中級低武位面,高端武學技能卡牌使用中,模擬系統將會在十秒之後啓動。”迷霧裡響起了系統毫無波動的提醒聲。
陸飛屏聲靜氣,注視着面前這個眼神空洞的“自己”。
十秒時間一閃而過,“自己”立刻動作起來,一拳一腳地打出武學招式。
耳邊嘩啦啦地響起一陣似有似無的浪潮,一聲聲脆響炸裂,宛如火車奔馳產生的尖銳呼嘯聲響起。
就彷彿,真有一個武功高到沒有邊的傳奇宗師,在爲他演練武功。一招一式,氣血搬運,筋肉骨骼運作,完全展露在眼前。
陸飛自忖,要是真面對這樣一個高手,絕對走不出十招,就要被打死。
他心思一動,跟“自己”面對面地施展動作,按照對方的氣血運作控制身體去模仿。
……
“叮!系統提示,武學技能卡牌使用時間不足三分鐘。”
一個小時的學習時間眨眼就到。
在最後的三分鐘裡,陸飛面前的“自己”一動不動,擺出一個詭異的樁功姿勢,體內氣血在身體中奇妙地搬運起來。
一股冰冷的氣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在空間裡氤氳成實質一樣的氣體,整個空間充滿着一股肅殺的味道。
就彷彿,陸飛被千軍萬馬包圍起來,只待對方主帥一聲令下,就要把他踩成肉泥肉渣。
“自己”演練了六十分鐘,論功效,最後這三分鐘裡的姿勢纔是最有價值的。
陸飛不想浪費,跟着“自己”站樁運氣,全心意投入進“自己”的樁功之中,摸索着。
“叮!武學技能卡牌使用結束,宿主返回劇情位面!”唰地一下,眼前景象包括空間,齏粉般消散而去。
沙灘上,皓月當空,海風習習。
陸飛睜開眼,精光閃過,立刻起身擺出一個造型奇特的姿勢,血液在經絡中緩緩地流淌起來。
呼,吸。呼,吸。
“汩汩”“咕咕”“崩崩崩”“呣呣”。
陸飛眉心當月,一手探出平伸齊頂,五指成“凹摳”狀朝向地面,手心裡一鼓一鼓地跳躍,如同一顆心臟。
他另一條手臂則藏於腰間,貼着腰腎位置似觸似分,五指“凸摳”朝天,手心同樣跳動鼓聲。
兩腿一前一後,斜擺10到20度的角度,像是馬步樁卻又像三體式,又含住一個“圓”的味道,期間還有些“短打”的箭步架勢。
膝蓋微微彎曲,似鬆似勁,脊椎如一條大龍,一伸一張地拉動全身,摳住小腿和腳趾,含住腳跟虛浮狀態。
陸飛雙目泛着神采,卻讓人很難捕捉到他究竟在注視哪裡。
總之,姿勢很怪異。
漸漸地,一絲粘稠卻又冰冷的氣息在他周身出現,很難去形容這種感覺。就像身處岩漿中,流動的液體帶着能毀滅肉體的炙熱,兩種形態交融糅合。
這一個樁,足足站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太陽從海平面一片混沌中爬升起來,豔麗的火紅鋪灑在天地中。
如有攝像機記錄着一切,再快進播放的話,就會發現,陸飛的身姿方向發生了變化。不是一下子調整,而是那種一絲絲一點點的調動。
肉眼很難抓住其中的變化。
他的眉心對準朝陽升空,“咚咚”之聲伴隨氣血沸騰。周圍氣息變化,就像有人開起了大鍋爐,剷煤燒火地加熱升溫。
等到中午2點時分,他的姿勢隨着天體運動調整,整個人的氣息攀升到巔峰的炙熱。就彷如把岩漿從身體裡散出來,內冷外熱。
迴歸到晚上,這種炙熱漸漸地隨着天色暗淡,隨着月亮升空而重新轉爲冰涼。
直到夜間十二點時分。
陸飛忽然動彈,深深的一口吸氣,足足五六分鐘,才緩緩地吐出。
肉眼可見的一條白色如煙氣浪,從他的嘴裡噴成直線,竄了一米開外才消散開來。
呼,吸!
陸飛一連三次深層次的呼吸,收功後閉目靜立,體會着這一天一夜發生的奇妙一切。
他突然嘆出一口氣:“古人云‘一朝頓悟’,大概說的也就是我這種狀態了。這一天一夜的樁功,足以抵得上我一年苦修。系統不愧是系統,這600分確實值得了,不虧。”
“按照這樁功法,憑我只要肯沉迷其中,全身心地苦修練拳,倒也不是不能自創出來。只是等創出來,又不知何年何月了。還是跟以前一樣,用積分換取我修煉的時間罷了。”
陸飛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惜,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兌換,他想明白後,大概瞭解到這個系統的目的和運作方式。
用形象點的話來說,就像陸飛進公司做業務,公司給出類似於“阿里巴巴”“淘寶,天貓”“京東”那樣的平臺。他則利用公司平臺,自己創收,能不能發財全看他的運氣和努力。
他賺取積分給系統,系統則提供更好的平臺給他,讓他去發家致富,創造更多的財富。
好聽點,雙方協力合作,各取所需。
難聽點,他就是個打工仔。
陸飛心裡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慨,思緒紛飛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靜下來。
心想又不止他一個穿越者這樣過日子,自己躺着,別個難道能飄雲裡躺着舒服?都是出來混的,那個逗比系統大概……也不好過吧。
總之還得努力,世界上沒有一步登天的事。
“體悟有了,但還是需要苦修的,功夫上身了纔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朝暮交替,潮起潮落。
洞中不知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