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又是半年過去。
長風特種軍營,營地裡的一棟宿舍樓裡,嚴元儀接通了嗡嗡嗡響個不停的電話。
電話接通,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王素娟又來要兒子。
“元儀,小飛好幾個月沒回復,你到底把他弄哪裡去訓練了?至少得給個信息吧,兒子這什麼情況,我們做父母的一點都不知道。”王素娟苦口婆心地追問。
嚴元儀捏捏手指:“快了,快了。”
“你每次都說快了,不行,你這次必須給我一個準確的信息。小飛他……他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王素娟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
“沒事,別瞎想。”嚴元儀也有些無奈,心說不是我這個當小姑當師傅的不讓你家兒子回來,而是那小子自己不回來,她能有什麼辦法。
又是一陣狗皮搗碎的責問,嚴元儀不覺心累,掛掉電話,想了想直接關機。
砰砰砰!有人敲門。
“嚴教官?”
“說!”嚴元儀吐氣開聲,有點不耐煩。
“獠牙和利劍等幾個部門都上報了造星人選,部裡已經整理出了備忘錄文件,我拿來給您。”
哦?對方這速度也不慢嘛。
嚴元儀開門接過文件,男性軍人敬禮告退。她回到沙發上查閱了一下,心裡記住了幾個人名。
“張星宇,王超,江海,尹風……”
她想起了自己的提名人選,那個不讓人省心的臭小子,也有好多天沒去電話聯繫了。不過非洲那邊沒傳特別的消息回來,就代表侄兒還活着。
“也不知道他現在進步到什麼層次,算算時間,他也學拳兩年了,至少也該明勁巔峰摸索到暗勁邊緣纔是。不然的話,那真是嘴上大師,行動力上是弱雞了。”
嚴元儀心裡想着,決定打個電話去問問非洲那邊具體情況。
三個月後,某民航機場,陸飛一身休閒裝出現在了客機階梯上。
他走出艙門,環顧着周圍的景物和天空,深吸一口氣:“終於回來了啊,家鄉天空就是好,雖然空氣有點濁。”
正是年後開春時分,機場有點冷清。
他還沒走到機場大廳,突然一輛墨綠色軍車風馳電掣地駛過來,車上一個戴墨鏡的人朝他招了招手。
陸飛看得目光一喜,趕緊上車:“小姑你怎麼來了,我還想先回家給你打個電話呢。”
嚴元儀仔細端詳了一眼侄兒,笑道:“徒弟回來,師傅怎麼也得出出面吧。呵呵,非洲一年半把你曬成黑泥鰍了。”
別說,陸飛現在的面貌真跟去之前的白白淨淨有天壤之別,說黑成泥鰍有點誇張,黃裡泛黑就是了。
不過等功夫練到化勁層次,洗髓造血,身上膚色和疤痕都會有所恢復。
嚴元儀不由分說,開車把侄兒帶到了軍營裡,氣的在候車廳等待的王素娟媽媽暴跳如雷,打電話也被掛機。
回到軍營裡,陸飛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姑表演,壞笑道:“小姑,這樣不好吧,我媽回去非打死我不可。”
“等下就讓你回去了。”嚴元儀把侄兒帶到訓練倉庫裡來,擺明了有心思。
“想查看我的成績就直說唄。”陸飛嬉笑一句,道:“那我就打一趟拳吧,讓小姑看看我這一年多的時間有沒有浪費。”
說着,陸飛稍腿幾步,脫掉鞋子,赤腳站在地面上擺出八卦掌的架子。
八卦掌步伐交替,空靈輕飄,宛若蜻蜓點水,如羽毛落地。又轉爲形意,太極,譚腿,洪拳,鐵線拳,詠春等各門各派的招數。
拳風勁氣烈烈作響,最後收功的時候,陸飛虎步跳躍,一連踏了二十步,出了二十拳。
訓練倉庫的水泥地上被他踩出了二十多個腳印,每個腳印都溼漉漉的印出腳底輪廓,收功後他目光含笑。
“我在非洲歷練生死,從蛇虎豹狼鱷魚等動物身上把形意功夫練深,又和敵人搏命,幾次兇險中領悟拳法精神。現在能用暗勁走二十步,再多就透支傷身體了。”
嚴元儀輕嘆一口氣,感慨萬分:“你做的已經超出我的意料了,當初小姑練到你這一步,用了足足四年時間。不錯,不錯!”
她望着侄兒,有點澀口:“我七歲練功,十八歲才踏入暗勁。你十七歲練功,十九歲就把暗勁練到了背上。實在難以想象啊。”
“都是小姑教導的好,基礎打的厚。對了小姑,你這裡有沒有大鉛球,我最近在練手上五指功夫,需要這個道具。”
嚴元儀驚詫問道:“鉛汞含丹摸勁,你居然還知道這個練法?”
陸飛心想我懂得多呢,又笑道:“我是準備在海里練功的,最近練太極練出一點味道了,所以試試這個方法怎麼樣。”
這個侄兒是妖怪。嚴元儀無言以對,只有這樣想着。
……
四五月份,陸飛在庭院之中練功。
腰腿發力,疾步疾衝,身體關節活動炸聲,一連九步。半步崩,退步崩,轉環崩,連環崩,側身崩等,打出拳風氣浪。
看他練功,肅殺之氣濃厚,彷彿殺神般勇往直前,帶着鐵血的味道。
這是陸飛在非洲歷經生死,從炮火連天生命如草的戰場上領悟出的武道精神。他的道,就是碾碎一切阻攔在前方的存在。
他這段日子裡,日起日落,月起月落,每天都會去海邊練功半天,配合天體規律養生。颳風下雨,沒有一天鬆懈下來,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
他排除繁多念想,獨處於世,彷彿把自己融入了天地,連老爸老媽的樣子都懶得去想了。
他在等一個時機。
挑這個時間回國,他不是被家裡人催的,而是因爲通過趙平的打探,劇情主角王超已經正式出山。
上個月,王超在獠牙部門的安排下,潛伏進了廣東省,在一次地下格鬥賭拳中,用虎形暗勁打死了秦茂蛟。
秦茂蛟是廣東三虎之一徐震的大弟子,才二十六歲。而徐震名氣在外,是現任白猿通背拳的掌門人,外號“小臂聖”。
當年通背門有個“臂聖”張策,是民國時期奉天(瀋陽市)國術館副館長,武功出神入化。徐震能叫小臂聖,武功自然是得了真傳,打出偌大的名氣。
而趙平的哥哥趙均也如劇情一樣,對王超開出了賭拳,約定了跟廣東三虎張威的比武。
張威是誰?詠春拳高手樑重的入室弟子,十年苦練,曾橫掃越南河內地下拳場,東南亞響噹噹的拳師人物,徒手擊斃的對手不下於二十個。
下個月,五月份,張威和王超的賭拳就要舉行。陸飛通過趙平的安排,以豪門貴族的朋友身份將會觀看這次比武。
屆時,東南亞各路高手雲集,包括臺灣的薛連信大師,和新加坡的“東南亞第一高手”陳艾陽。
這場資金數十億的豪賭比武是王超的成名戰,陸飛怎麼會錯過這次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