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和韓璐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妮妮和嘯風的笑容。
韓璐詫異的看着兩個人，然後小聲對夜風說道：“什麼都沒有搜到。”她不敢大聲說出來，他怕刺激到嘯風和妮妮。此時在韓璐眼中看來，這兩個人顯然已經被刺激到了，要不他們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笑？
夜風嘆息一聲，道：“他們早就知道，你搜不出來的。”
“他們知道？”韓璐驚詫的問道。
“知道。”夜風說道：“畢竟楠楠是他們的親人，沒有人比他們更瞭解她。”
“知道了他們還在笑？”韓璐的表情更奇怪了。她想不通，對方既然已經猜到了結果，爲什麼還會露出那麼幸福的笑容。
她一眼便能看得出來，那笑容不是裝出來的，那是真真實實的笑容。
“爲什麼不笑？”夜風道：“他們已經沒有遺憾了。”
韓璐只是詫異，可是楠楠看見兩個人的笑容，卻哭了。
她從兩個人的笑容中看到了結果。她知道自己什麼都得不到了，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都已離她遠去。
楠楠看着桌子上唯一的一粒解藥，楠楠說道：“你們兩個誰都不打算吃嗎？”
“我們對你很瞭解。”嘯風說道：“你應該也瞭解我和你的姐姐。”
嘯風低頭，看着懷中的妮妮，道：“你難道沒有看出來，你姐姐已經去了嗎？”
“啊？！”楠楠大驚，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姐姐，她這才發現，姐姐臉上的笑容已經凝固。
她的人已經去了。
“她死了，正好你可以吃解藥啊。”楠楠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解藥，楠楠哭着跑到嘯風面前，道：“來，你把解藥吃了，然後我們好好過日子，我會比姐姐更愛你，我會比姐姐更好的對你的。我們以後的生活，一定會更好，比姐姐在的時候還要好。”楠楠快速的說道。
“你想什麼呢？”嘯風大笑道：“我只愛你姐姐一個人，我和你生活個什麼？就算你樣樣做的都好，都比你姐姐強，可是我不喜歡你，又怎麼可能好呢？”
楠楠一點也沒有奇怪，她好像知道，嘯風會說什麼。她剛剛那樣說，也不是讓嘯風答應她，她只是想讓嘯風說話，讓嘯風張口而已。
就在嘯風大笑的時候，楠楠已經把那粒解藥扔進了嘯風口中。
解藥入口即化，效果立竿見影。
嘯風不停從口中流出的血，在藥丸丟進口中後，立時便止住了。
“哈哈，姐夫，這下子你死不了啦。”楠楠有些興奮的說道。
嘯風還在笑，他笑着說道：“一個人要想活着可能很不容易，但是要想死，誰能阻攔得了？”
誰能阻止得了一個人去死？
沒有人能。便是神也不能。
你可以讓一個人無法活下去，但是你卻不能讓一個人無法死。
死的方法有千千萬萬種，如果一個人決定了要死，那無論是誰，都阻止不了。
所以，當楠楠的興奮還沒有消退的時候，嘯風就已經死了。
他死的很安靜，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他只是用自己體內的靈氣，去攻擊自己的心臟，然後他就死了。
和袁妮妮死在一起。
兩個人相擁着，笑着離去。
夜風久久不動，久久不語。
楠楠久久不動，久久不語。
最後，還是韓璐說道：“夜風，打算怎麼對付袁楠楠？”
“不對付。”夜風說道：“我們把嘯風和妮妮安葬了，然後就走。”
“不對付？”韓璐有些奇怪的問道：“就這麼放過她嗎？”
“是啊。”夜風說道：“他們倆走的時候，特意囑咐我，不要爲難袁楠楠。”
“她害死他們，他們還不讓你爲難她？”韓璐詫異，在她看來，這兩個人應該拜託夜風爲他們報仇纔算正常。
“她雖然沒有把他們當成親人，但是他們卻都沒有怪她，直到死的時候，還把她當成親人。我已經答應過他們了，所以我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也不想再看見她。”
“我知道，他們會這麼對我的。”袁楠楠忽然開口說道：“他們是一直把我當成親人，這一點你沒有說錯，但是有一點你卻說錯了。”
“哦？我哪裡說錯了？”夜風冷眼看着袁楠楠。
“你說我不把他們當做親人，這一點你說錯了。”袁楠楠道：“他們兩個，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真是可笑。”夜風冷哼道：“你親自下毒殺死了他們，現在竟然說，他們是你最親的人。我還從來也沒有見過，有親到需要殺死才行的親人。”
“你不懂。”袁楠楠說道：“你不懂我。”
“我是不懂。”夜風道：“因爲你根本就是一個瘋子，誰又能懂瘋子呢？”
“夜風，今天這事情沒完。”袁楠楠好像真的瘋了，她狠狠盯着夜風道：“他們的死，我算在你身上了。”
“算在我身上？”夜風冷笑，“你信不信我現在會殺了你？”
“你不會。”袁楠楠道：“我知道你答應了他們，你就一定會遵守。你不會對兩個死人不講信用。”
夜風沒有說話，他已不想和一個瘋子再說半句話。不過韓露露有一句話卻說得很正確。她說夜風不會殺她，這一點絕對正確。
夜風答應了嘯風和妮妮臨死前的請求，他自然不會再和楠楠過不去。
夜風不說話了，韓璐卻是忍不住道：“我能不能問一問，你殺了人，爲什麼還要把他們的死算在夜風頭上？你不是應該算在自己頭上纔對的嗎？你現在爲什麼不也給自己下一份毒，和他們一起去呢？”
“因爲我還不想死。”袁楠楠道：“這世界這麼精彩，我又這麼年輕，怎麼能說死就死呢？”
“好，就算你不想死，那你爲什麼要把這筆賬算在夜風的頭上？”
“因爲我要爲他們報仇。”
“人就是你殺的！”韓璐有些怒了。
“可是我可以當成是夜風殺的啊。”袁楠楠說道：“等我以後把夜風殺了，就當是爲他們報仇了，這樣我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了。”
“真是個瘋子。”韓璐終於清楚，爲什麼夜風說這個女人是瘋子了。
“別理她了，我們走吧。”夜風一邊說話，一邊彎腰抱起嘯風的屍體，轉身便向着屋外走去。韓璐嘆息一聲，也抱起妮妮的屍體，緊跟着夜風出去了。
鎮外七裡，有一座山。
現在，這座山上多了一座新墳。
夜風和韓璐站在墳前。
夜風說：“我能做的，也只是這些了。”
韓璐說：“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夜風道：“我們也該走了。”
“你能不能在這裡等我一刻鐘？”韓璐問道。
“你要做什麼？”
“斷腸酒沒有了，我要去買一些。”韓璐道：“這裡只有一個地方有斷腸酒賣。我跟着你，不知道會去哪裡，所以我得多買一些帶着。”
“你去。”夜風道：“不過我不會等你。因爲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人。”
韓璐笑了笑，“沒關係的，短時間內你甩不掉我。”
聽得韓璐的話，夜風輕輕嘆息一聲，道：“你爲什麼要跟着我呢？這一點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清楚。”
“理由我早已說過，你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我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韓璐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可能不相信，但是我會用時間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
夜風又是一聲嘆息，他發現他這幾天嘆氣的次數，比以前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我去買酒了。”韓璐笑了笑，轉身就向着山下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風的視線內。
……
落霞鎮，妮妮的家。
哦不，妮妮已經死了，此時這裡只是楠楠的家。
楠楠呆坐在椅子上，一點也沒有發現站在她面前的女人。
“看來你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那個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一直站在那裡看着發呆的楠楠的女人終於開口說道。
突然發出的聲音讓楠楠一驚，也讓楠楠從發呆中清醒過來。
楠楠連忙擡頭，這才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楠楠眼中現出一絲驚訝，“韓璐，你怎麼又回來了？你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拉在我家吧？”
女人是韓璐，是楠楠認識的人。
“我是來找你的。”韓璐說道：“不是來找東西的。”
“找我？你找我做什麼？我們只是見過一面而已，還不算朋友吧？”
“朋友？”韓璐冷笑一聲，“只有瘋子纔會和你做朋友。”
“你說的對，只有瘋子纔會和我做朋友。”楠楠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來殺你。”韓璐的聲音忽然變冷。
“你要殺我？”楠楠臉上的驚訝更濃。
“沒錯。”
“你爲什麼要殺我？據我所知，你和妮妮和嘯風，也不是朋友吧？”
“我和他們不是朋友，但是夜風卻是我的男人。”韓璐說道。
“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韓璐眉頭皺起，“你當着我的面，說把妮妮和嘯風的賬算在我男人的頭上，你說你以後一定要殺了他，那我爲什麼要讓你有以後？爲什麼要給你殺他的機會？”
聽見韓璐這句話，楠楠的臉色終於變了，“你怕夜風以後有麻煩，所以想現在殺了我？”
“沒錯，就是這樣。”
“你不能殺我。”楠楠忽然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