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實行宵禁,金月國的國都天業城一到晚上,街道上就毫無人蹤跡。
但此刻街道上卻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幾個穿着宦官衣服的太監提着燈籠,急促地走着,長長的衣袍不停甩動,後面跟着的是田拓將軍。
田拓此時穩重的心全沒了,一臉焦急。
“快點!”
“田將軍可饒了咱家幾個吧,咱家的腿都快跑斷了。”那爲首的大太監無奈地說道。
“誤了國事你們都得去死!”田拓此刻兇性畢露,積累的威嚴把那幾個太監嚇的哆嗦,趕緊沒命地向前跑去。
趙凌緊跟在後面。
不多時一衆人來到宮門外。
城牆上的兵士一見田拓來了,立馬把城門打開。
趙凌覺得事情越來越蹊蹺了,這兵士也不問一句,就開門了?
就在田拓進宮門時,趙凌也不隱身了,幾個跳躍,也出現在宮門口。
“來者何人?”趙凌想過去的時候卻被兵士橫戟攔住了。
田拓正在宮門裡,看到趙凌便說道:“我允許他進去!”
那兵士聽到田拓的命令似乎在思考。
趙凌把戟撥開,三兩步上前去。
“田拓將軍,此事蹊蹺。”
田拓望了眼趙凌,卻說道:“國之危機在前,吾當孤身入虎穴!”
趙凌被田拓的熱血感染,“加我一個!”趙凌是說不出着什麼逼格高的話了,於是附和道。
那公公面露些許難色,嘟囔了句:“多來一個送死的。”聲音聲音細不可聞,田拓滿心憂慮沒有察覺。
“多一個送死的。”趙凌似乎從那太監口裡聽到這句話。瞬間面寒心更寒,他有些知道這個場景是什麼了。
“王上!田拓將軍來了。”快到寢宮的時候,那大太監便叫道。
田拓卻腳步不停,直直往裡闖。
趙凌把劍拔出,那幾個太監見勢不妙,呼喚道:“國師!”
“王上在哪!”田拓見到那幾個太監喊國師,急衝衝地問道。
王室的寢宮異常豪華,巨大的白色唯帳,還有巨大的屏風。當然了少不了巨大的牀。而此時國師和國王金聘卻在大牀上下棋。
田拓見到王上毫髮無損,更別提命在旦夕了。便怒道:“王上,你急招我進宮所爲何事。氣色如此之好,何來命在旦夕!”
“拓哥,這只是國師和你開的一個玩笑。急招將軍進宮只是……只是,孤王興起,想與將軍對弈。”金聘看着田拓質問他的樣子,竟身體有些發抖,喚起小時候的稱呼來。
“王上把國事太當做兒戲了吧!”田拓不禁長袖一甩,怒喝道。
牀上的國師看到趙凌拔劍的樣子有些意外,但一個人確實無論如何不能攪局的。也就不問了。
他看到田拓發怒的樣子,笑着說道:“王上爲一國之主,王上的事便是國家頭等大事。”
“而王上性起想找將軍對弈,豈不是垂顏將軍?將軍不以爲喜,反而牴觸!難道不把王上放在眼裡嗎!”
田拓聽了國師的一段話氣極反笑:“國師可真是好本事,當王上爲小兒乎?”
“拓哥你錯怪國師了,確實是孤王想念兒時舊事。想我們現在君臣之別,不由垂淚,國師便爲孤王分憂,想了這個主意來。”金聘也流露出深情來,畢竟他們倆小時確實情誼深厚,但他卻不知這被國師利用了。
田拓看到金聘真情流露,也不禁想到兒時深情。這也是他手握重兵卻依舊爲國鞠躬盡瘁,別無二心的原因。
他不禁走上前去,眼裡也流出了淚水:“王在上,臣自持身份,不敢僭越。不料卻讓王上覺得和臣存了隔閡,臣罪該萬死啊!”
“拓哥上來吧。”金聘看到田拓流出淚水,不禁笑着讓田拓過來。
國師在心裡不停地冷笑。
趙凌卻瞄了瞄屋內的蠟燭,捏了捏手中的長劍。
田拓一步步地往着大牀上走去。
國師臉色越來越冷,金聘一直呼喚着田拓。
等到田拓快到國師三丈左右時,國師捏着的一把棋子的手高高揚起。
趙凌看到國師的動作,不好!趙凌心裡警覺。
“來人啊!田拓意圖行刺王上!”國師尖着嗓子大聲喊到。
“國師你這是?”金聘對國師的舉動異常不解。
“闕柳你個狗賊!”田拓這才聞出陰謀的味道,出言罵道。
闕柳的話音剛落,屏風和唯帳下就衝出數十個拿着兵器的甲士。
立馬都對着手無寸鐵的田拓砍去。
但他們都忽略了一個人,趙凌!
趙凌一直站在後面,一言不發,現在終於等到了機會!
身子頓時高高躍起,手中長劍一揮,一排排蠟燭瞬間滅掉。
偌大的寢宮瞬間陷入了黑暗中,人聲頓時嘈雜起來。
不過很快那個國師又大喊道:“停住!停住!”
那些甲士正處於兩難的境地,手裡的刀不能亂砍啊。砍到自己人算輕的,砍到王上或者國師那就慘了。
現在一聽到國師的話。頓時全停了下來。
“掌燈!”這是趙凌口裡說出的話。
有人打了個火摺子,瞬間大殿又亮了起來。
田拓毫髮無損,身子躲在柱子後面,估計想來波秦王繞柱走位。
一衆甲士又想衝上去把田拓砍成肉醬的時候。
“看看你們的國師!”趙凌冷聲道,聲音裡帶有無限的殺氣!
“停住。停住。”國師已經毫無之前勝劵在握的樣子,喪氣地說道,
田拓見趙凌轉瞬之間掌控了局勢,把還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的國王金聘拉出來。
“王上,何以昏庸至此!”田拓對着金聘憤恨道。
“拓哥,孤王……孤王對此事一無所知啊。”金聘現在渾身冒冷汗,寢宮裡有着四五十個全副武裝的甲士,他竟一無所知!他還剛剛在和國師悠閒地一起下棋,渾然不知自己腦袋就如同路邊的西瓜,隨意讓人摘取!
“王上你怎麼處置這個狗賊!”田拓上前一把揪住國師闕柳。
闕柳此時大氣不敢出,必成之局卻瞬間被扭轉。他本想把田拓一殺,再控制這個昏庸無能的金聘,自己就是這個國家的真實君王了。甚至有比君王更大的權利。
可沒想到轉瞬間一切成了泡影,必死的人卻成了他。
“處置……聽拓哥的吧。”金聘哆哆嗦嗦地開口了。
田拓聽完金聘的話,從愣住的甲士手裡奪過劍來。向着闕柳走來。
闕柳見死亡真要來臨了,總要拉點墊背的嘛,那個慫恿他完成這個計劃的伍翔自然不會被他放過。
“王上,我也是被人蠱惑啊!”
“哦,還有同黨?”田拓輕詫了一句。
“禁衛軍統帥許崇還有國子祭酒伍翔。微臣一直忠心耿耿,是他們妖言蠱惑微臣的啊!才讓微臣有了大逆不道的心思啊!”
“拓哥你看……國師也是被人蠱惑,能不能……既往不咎啊。”金聘懦懦地開口了。
“既往不咎?哼!”田拓卻冷笑道。
而國師還以爲自己找到了生路,想扯出更多的人時候。
田拓卻把他從趙凌手裡扯過來,拉到金聘的面前。
咔嚓……鮮血飛濺,濺到金聘的臉上。闕柳的一顆大好頭顱掉落在地上,眼裡還透露着些許不甘。
“拓哥……你何至於此啊……”金聘身子往後倒去,長嘆道。
“王上,你就是太過懦弱,才被這羣奸臣玩弄!從今天起,我誓要肅清朝綱,爲金月國換一換風氣!”
“肅清……”金聘身體不禁發寒,怔怔地說道。
“對,這羣狗屁全都該殺!一個不留!”田拓大動肝火,聲音帶着久經沙場的凜冽殺氣。
金聘被自己的兄弟田拓從沒表現過的怒氣嚇的肝膽俱顫,覺得剛剛的血是從自己身上流出似的。而田拓喝出的殺殺殺好像殺在他的心上,這讓他經受不住的心達到了極致,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金聘竟被田拓嚇的昏了過去。
“王上!”田拓看到金聘昏了過去,心也亂了,大聲呼喚着。
頓時大殿裡又亂了起來。
而趙凌都沒注意到的是,一個甲士趁着慌亂,偷偷溜走了。
“許兄,此夜一過。你再也不叫許兄了。”
皇宮之內,許崇的禁衛官住所裡,伍翔正和許崇在推杯換盞,歡慶着勝利。大概是想通宵吧。
“哦?伍兄何出此言啊?難道許兄我還能換了姓不成!”許崇故意裝作不知,假裝疑惑地問道。
“應該叫許大將軍啊!那可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伍兄這小小的國子祭酒怎麼能再直呼許兄呢,這可是對大將軍大不敬啊。”伍翔也滿臉笑容地回道。
伍翔這馬屁拍的許崇渾身舒爽。不禁大喊道:“爲兄始終是爲兄,怎可因爲位置變化而折煞了伍兄呢。這許兄的稱呼,伍兄可一直叫着!”許崇滿臉酒氣的臉漲紅着,身子站了起來,手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向伍翔保證自己那啥……絕對吃水不忘挖井人。
“許兄這句話,小弟是永遠記住了!許大將軍……”
伍翔卻故意又說許大將軍。
“哈哈哈,幹!”兩人頓時都笑了起來,碰起酒杯來。
就在兩人還沉迷於大將軍的稱呼而無法自拔的時候,一個甲士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國師失敗了!田大將軍要清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