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徐顏覺得這世界真是太小了,一想到劉武就是那個老哥幫她介紹的同學時,她只差沒有挖個地洞鑽下去了。

看到徐磊那種嘲笑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早晚得被這個老哥奚落,但是有時候想,緣分這東西還真是微妙,轉了個圈,換了個介紹人,竟然依然能遇上。

劉武卻並沒有露出太大的驚訝,不知道是他比較鎮定,還是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換他說的一句話:“徐顏,你糾結這麼多幹嗎?難道面子就那麼重要嗎?有時候一個人的幸福才最重要。”

他說的沒錯,她爲什麼要拘泥於這表面,如果真因爲這個面子而放棄自己的幸福,這又何必呢?雖然目前不知道劉武會不會給她幸福,但是劉武這人的性格不錯,她不就是喜歡了他的性格繼而同意跟他交往嗎?

“你別想因爲這個而放棄結婚的念頭,否則我會抓着你去公證。”劉武似乎猜到了她可能會打消結婚的念頭,急忙在她這念頭出現之前就把它掐滅了。

徐顏硬生生地將這一念頭吞在了肚子裡,看來他還是瞭解她的,知道她想幹什麼,又在想什麼。

因爲醫院在週末是不婚檢的,所以兩人決定在週一的時候去婚檢。而正好,市醫院的主任徐顏認識,是她父親原來的老戰友。一看到她,這姓許的醫師主任滿天的堆笑,這丫頭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沒想到一眨眼就要結婚了。

徐顏能想象得出來,這婚檢過後,家裡的二老肯定就知道她要結婚的事了。知道就知道,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遲早會知道的,現在看到這許主任,她也好心裡有個準備,到時怎麼對付二老將會說的話。

婚檢其實也沒什麼特殊的,也就是進行一些常規的檢查而已。當時新的婚姻法早就出來了,規定了現在的新婚都可以不強制婚檢了,質在自願,但是部隊卻一直都要強制婚檢,至於爲什麼原因,劉武也說不清楚。

“你是政治處的領導,爲什麼也要強制性婚檢啊?”這是徐顏不明白的地方,她以爲政治處的就可以不用婚檢了。

“政治處的領導怎麼了?要執行的規定還是得執行,而且比一般的戰士還要求嚴格,這是我做人的準則。”劉武認真地說。

“但是我看有些人就是不用婚檢啊,雖然只是少數,卻畢竟有這樣的情況。”徐顏想了想說。

“小顏,這是別人,你不會逼着我去犯紀律吧?還是你怕了?”劉武的話語有着挑逗,但是語氣永遠都是這樣的溫和。

“行了啦,我不逼你了,婚檢,不就是婚檢嗎?我徐顏怕過什麼?”徐顏很驕傲地擡頭挺胸地進了市醫院。

婚檢結果其實出來的很快,他們是早上過去婚檢的,下午就出結果了,聽說如果下午去的話,得第二天下午才能出結果,所以他們算是碰巧去對了。

結婚登記是需要戶口本的,這時徐顏纔想起來,自己的戶口本被母親管着。要想拿回戶口本,還真的必須先跟母親大人聯繫。這事還真是麻煩了,但是不聯繫又不可能,要不然她就結不了婚。

沒有辦法,電話是一定要打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撥下了那一組熟悉的號碼,那邊立馬就接了,徐母第一句話就是:“小顏,是你嗎?”

“是我。”喃喃了好久,她才說出這兩個字。

“小顏,真的是你嗎?”那邊的徐母激動的眼淚都下來了。

有多久,女兒沒有給她打電話了?自從那個初戀事件之後,她就沒有再跟家裡聯繫過,後來讓兒子去探過口風,聽說口氣已經沒有那樣硬了,但是依然沒有打電話回家。這個倔強的孩子,說不回家就不回家了,也不想想,父母們怎麼能沒有了孩子的消息呢?

“是我,媽。”徐顏也有點兒動容,自從那件事出了之後,想想自己已經有好久都沒有回家了。

“好好,你終於肯叫我媽了,好……”徐媽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又想到了什麼,說,“小顏,聽你許伯伯說,你要結婚了?”

徐顏沒想到消息傳的這樣快。消息遲早會傳入父母耳中,這個是早在她意料之中的,但是才一天時間就已經傳到了,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會這麼快,看來許主任他是迫不及待想要討喜糖吃啊。

“嗯,是的,要結婚了。”這次她沒有隱瞞,隱瞞對自己也沒好處,她可是要向母親大人討要戶口本的,遲早她都要說的。

“是哪一個幸運的男孩啊?”徐母關心地問。

“媽,你也認識他,就是哥的同學,叫劉武。”徐顏想了想,還是把劉武的名字說了出來,心裡想,又少不了被媽奚落,所以已經作好心理準備了。

“是他?”徐媽媽倒是沒有她想象中那樣的奚落她,只不過透出了驚訝還有不敢置信,但是除了這句,徐媽媽並沒有說其他。

徐顏以爲媽媽會跟哥那樣的說她,但是意外的沒有聽到媽媽的任何埋怨的話,心裡多少是驚喜的。

“我媽,我需要戶口本。”徐顏還是說出了這次電話的目的。

徐媽媽並沒有問要戶口本做什麼,也可能她早就猜到了,嗯了一聲,說:“回來吧,既然要結婚了,家裡得好好爲你們操辦一下。”

“不用了媽,沒那麼麻煩,我們現在只想登記,其他的事,還沒有想過呢。”她知道母親的意思,但是她覺得那個麻煩。

“要辦的,操辦婚禮的事,你不用管太多,媽都會給你們辦好的。”

“行了,媽,哥都還沒有辦,哪還輪得到我,等哥辦了再說吧。”

又聽徐媽媽那邊嘮叨了幾句,徐顏這才掛了電話。

徐顏所住的小區離徐家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開車也要三小時,到家的時候,已近黃昏了,當時徐爸爸已經下了班,坐在院子裡看報紙。

徐家的房子是那種老式的房子,那是當年政府分給他們的,徐爸一直捨不得搬出來,徐顏知道爸爸有戀舊情節。房子外面很舊,裡面卻是裝修一新的,內外的差別很大。

“爸。”徐顏剛進屋就見到了躺在躺椅上的徐爸爸,急忙叫了一聲。

徐爸只是“嗯”了一聲,連頭也沒擡,眼睛一直盯着報紙。徐顏覺得很尷尬,父親竟然是這樣歡迎自己進屋的。

徐爸爸在她和哥的眼裡,一向就是這樣嚴肅的,不苟言笑,雷打不動,似乎沒有什麼事能讓他激動了。但是從小,她就愛黏着父親,父親也就是在她撒嬌的時候纔會稍微露出點兒笑容,但是如今卻是這樣的冷淡,她知道是自己傷透了老人的心。

尷尬歸尷尬,屋子她還是得進,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踏進屋子的一剎那,徐爸爸摘下了老花眼睛,回頭望向了她,輕輕地擦拭了下眼眶。

回家拿了戶口本,徐顏就要往外走,徐媽媽拉住說:“都到家了,還不吃了飯再走。”

徐顏看了一眼院子,小聲地說:“爸他不歡迎我來。”

“說的什麼話,回自己的家還要這麼多客套?你沒回來的這段時間,你爸總是嘮叨着你,你也知道你爸不擅於交流互動,還跟他計較什麼?”說着又朝門外喊了一聲:“老頭子,女兒都回來了,你怎麼不說句話啊?”

“回來就回來,瞎嚷嚷什麼?”徐爸爸將報紙一疊,往頭上一蓋,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從屋子裡是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的,看到父親這個樣子,徐顏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悶聲不吭的就要往屋外跑。

“這人都回來了,怎麼又要往外跑啊?”徐爸爸不疾不徐地說着。

“你老人家不歡迎我回來。”徐顏嘟着嘴嚷。

“老伴,我說了不歡迎了嗎?”徐爸爸將報紙一夾,擡頭望向徐媽媽。

徐媽媽一愣,接着笑道:“哪啊?我怎麼沒聽到?”

徐顏跺了下腳:“爸,你太狡猾了。”

徐顏還是留下來吃飯了,飯間徐爸爸很少說話,自始自終只說了兩句話:“什麼時候帶他回來見見。”“結婚了,就是大人了,別跟個孩子似的,要學會包容。”

第二天一早,是徐媽媽送徐顏回去的,因爲徐媽媽正好去N市有事情,要知道她的公司總部就在N市呢。在那裡,徐媽媽見到了劉武,這算是第一次真實的見到吧?之前一直都是照片見的,當時徐磊把他同學的照片都列了出來,讓父母挑,二老就是挑中了劉武,覺得劉武是適合徐顏的,哪知道後來徐顏她不同意相親,兩人都以爲會沒戲了,哪知道換了個人介紹,又把這小兩口綁一起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

“阿姨。”看到徐媽媽,劉武很緊張,手心裡全是汗,他沒有想到自己這樣與徐媽媽見面,一點準備也沒有。

“都快結婚了,還叫阿姨呢?”

劉武的一張臉突然就紅了,支支吾吾地喊了一聲“媽。”

“這就對了,晚上和小顏一起回家吃個飯,我讓張媽準備準備。”

劉武趕緊說:“還是我做東,請爸媽一起吃個飯吧。”

“行了,你就別跟媽客氣了,他們忙活還高興呢,你這樣客氣他們反而不願意的。”

畢竟登記是兩個人的事,而辦酒席卻是兩個家庭的事,蓋一張結婚證很容易,排個隊,填個表,交個費,兩人就公證成功了,只付出九元手續費就成。其實軍人結婚還多了一個宣誓一樣的儀式,這也許很新鮮,但是徐顏和劉武練了好幾次才通過,其實也挺折騰人的。

走出民政局大門的時候,徐顏呼吸着外面的空氣,都感覺到進去前的空氣和出來後的空氣都不一樣了,多了一種牽掛還有責任的味道。

“就這麼容易把自己給賣了,想想挺虧的。”徐顏感嘆。

劉武望着她:“怎麼?反悔了?來不及了,你現在已經被貫上劉姓了,劉太太。”

徐顏皺皺眉頭:“我還是我,不貫上誰的誰,我依然叫徐顏,只不過你多了一個稱呼,那就是徐顏的老公。老公,還愣着幹嗎,趕緊地,扶着你老婆走。”

“怎麼感覺我倒像是成了傭人。”劉武一副沉思狀。

“現在知道已經來不及了,你不知道男人要有三從四德嗎?”

“什麼三從四德?”

“太太出門要跟從,太太命令要服從,太太錯了要盲從;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花錢要捨得,太太打罵要忍得。”

“這是什麼邏輯?”

“這是徐式邏輯,你一定要聽哦,否則徐式家法侍候。”

“……”

作者有話要說:童鞋們,更新送上了,關於結婚登記手續費那個,我百度出來說是九塊,但是羣裡有人說是九塊九,至於到底是多少,某星沒結過婚,不知道,如果有結婚的童鞋覺得不合理,一定要提出來哦?

某星的專欄,長短篇都在裡面,新文最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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