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避嫌我趕緊離開寧致遠有一步遠,紅着臉小聲向寧思璇解釋,“都是我不小心,撞倒了寧總辦公室的花瓶,這不心裡正忐忑呢,那花瓶看起來很貴的樣子,也不知道我賠不賠的起……”
林言文本來想說什麼,忽然欲言又止,看他臉上糾結的表情,不用回頭我都知道,肯定是夏冰從辦公室出來了。
我一直不明白,寧思璇爲什麼對我的態度會突然轉變,起先她那麼嫌棄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是那種亂七八糟的混夜場的女人。可最近又倒向我這邊,反而對夏冰不冷不熱起來。
總之,她讓我摸不着頭腦。
寧思璇親暱地抱了一下我,“莫離,哪怕那花瓶價值連城,你也不必擔心,我來賠好了。”
然後,她又換了個不陰不陽的腔調對我身後的夏冰說:“看人家兩個人恩愛,你臉上怎麼寫着不爽二字?”
“思璇,你胳膊肘不要往外拐哦,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準嫂子。”夏冰走過來拉起寧思璇一隻手,臉上浮現出隱約套近乎的意味。
“喲,嫂子?我哥可沒告訴過我我有你這麼個準嫂子哦。”寧思璇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她湊過來跟寧致遠說:“你快帶莫離去醫院吧,小心別感染了。”
我心裡也是着急忙慌地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乖乖跟着寧致遠走進電梯。電梯下降的時候,他突然飛快在我嘴脣上印了一個吻,我怕被人看到,忙躲閃,他哈哈大笑,“怎麼,你怕我吃了你啊?”
我推他,心裡卻是又甜蜜又糾結,甜蜜是因爲他剛纔在夏冰面前說的那番話,雖然太過無恥,讓人臉紅,但他說的那麼直接,根本就不管夏冰聽了是不是立馬就能暈過去。
糾結的是我在心裡問自己好幾遍,莫離,你這樣插入他和夏冰之間真的好嗎?
我用自己低的可憐的智商暗自猜測,很有可能是他和夏冰發生什麼矛盾了,所以纔會那樣撂那麼狠的話給夏冰,如果他們和好了,那我豈不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或者說難聽點,還幫他解決了生理需要。。。真要那樣的話,我也太可笑了。
所以,我擺出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同時讓自己和寧致遠保持了更多的一點距離,我按下了一層鍵,準備到了一樓就自己走人。
寧致遠不解地看着我,“你幹嘛?”
“不幹嘛,回家啊,我今天來要做的事情已經做了,難道還不回家?”我淡定地說。
“要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哦,你現在說話也夠直接了。”他玩味地看着我,我立馬意識到自己說話產生了歧義,想起剛纔做過的那件令人羞恥的事兒,臉騰得一下燒起來。
這時候電梯來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時,我擡腳就要走人,卻被他用力鉗住了手,沒辦法,我只好隨他來到了負二樓的地下停車場。
打開車門,他小心地把我推進車裡,我掙扎了幾下,嘴裡叨叨着“不用去醫院,這真的沒有一點關係的,寧總,你能不能不這麼費勁巴力的?我還有事真的要走了……”
然後很是猝不及防,他偏過頭來,我的脣就被他火熱的脣瓣給堵住了。
我掙扎着想逃開然後繼續碎碎念,他放開我小聲在我耳畔說:“別說話,乖。”
說完這句他開始繼續這個吻,也許是原本心裡就渴望這樣的一個吻,也許女人本來就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反正我在那一刻非常享受他的這個吻,並用積極配合的態度迴應了那個輾轉纏綿了好幾分鐘的熱吻。
前面一輛車轉彎過來找停車位,打開的刺眼車燈從車窗映射進來,我們這才停下。
他一本正經地發動車子,一本正經地跟我說:“繫好安全帶。”然後駛出停車場,不一會兒來到了醫院。
胳膊真的並不要緊,不過是被花瓶碎片割傷了一點,傷口很淺,所以,寧致遠認識的那個醫生給我上了藥,就說我可以回家了。
可是寧致遠卻像個小孩子一樣,竟然拽着那個把白大褂穿出時尚範兒的男醫生不放心地問,“喂喂,羅錦城,到底要不要緊?要不要住院?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幫她看看?要住院的話你給安排個vip病房唄。”
羅錦城皺着好看的俊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寧致遠,無奈地搖搖頭,“致遠,如果我理解正確的話,你現在是在懷疑我的醫術?”
寧致遠半信半疑地又湊過來看了看我包着紗布的胳膊,不放心地又問,“她到底有沒有事嘛?胳膊會不會留疤嘛……”眼看着羅錦城一臉嫌棄的神色,他只好打着哈哈,“好啦,我怎麼敢質疑羅醫生的醫術呢?羅醫生可是留美歸來的醫學博士,我誰都敢懷疑,但對於羅醫生,我必須一百個信任哈哈。”
“才一百個信任,我去。我這看腦神經的專家看這種皮外傷,也真是大材小用了。”羅錦城撇撇嘴。
送我們出門時羅錦城拽了一把寧致遠,我在前面走着,他們的對話雖然很小聲,不過還是很清楚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羅醫生,需要給她吃點什麼補補?”
“寧致遠!你不要這麼神經兮兮的行不?能不能正常點?就是一點皮外擦傷,哥們!我看出來了,你對這個女孩很上心,怎麼,你愛上她了?”
猶豫了幾秒,寧致遠才說:“我不知道,總之那種感覺很奇怪,見了面不是想掐死她就是想……我和她好像是一對剋星,可是幾天不見就渾身難受。”
“據我所知,自從幾年前的那次事情之後,你根本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人。”
“她不一樣。”
羅錦城輕聲道:“我覺得你也需要看看病了。有時間來找我,我給你看看你的腦子到底是不是壞掉了。好了,慢走,不送了哈。”
我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在前面慢吞吞地走着,寧致遠幾步小跑追上了我,伸過胳膊把我輕輕圈進臂彎裡,“走,小離,我們回家。”
“回家?”我愣了一下,他叫我小離,而不是莫離。
他眉毛一挑,有點高興地說:“是啊,回家。回去我給你做好吃的,你現在是病人,我要對你好一點。”
臥槽!
“當然了,在回家之前,我們先去超市買點菜。”
臥槽!
寧大公子竟然說什麼買菜!!!他根本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啊!
看我一臉將信將疑的樣子,他拉着我停下來,就在人來人往的走廊裡,不管不顧路人把目光投向我們,他認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說:“小離,我想你,我怕你要是不和我回去,我晚上會睡不着覺。”
臥槽!
我實在忍不住了,翻個超級大白眼給他,“我就在你眼前,你想我什麼?”
“哪怕你在我面前讓我拉着你的手,我也想你。”他擺出一臉無辜樣,差點沒萌翻老孃!
事實上,被他牽着的那隻手,我根本也不想放開,我就那麼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溫暖的大手裡,跟着他上了車,直到坐進車裡,我依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那是一種雙腳踩在雲端的感覺,很不真實,很不實在,有點暈眩,有點夢幻。
可是這明明不是夢,因爲手臂割傷的那個地方,明明有隱隱的痛感,用手去觸摸一下,還有依稀的麻麻的感覺。
他一路穩穩地開着車,等紅燈的時候,就會把手伸過來捏捏我的手,然後衝我笑一下。
他先帶我去買了一個,把我舊裡的卡拿出來,舊被他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我們去了家樂福,他就像一個居家男人那樣,推着購物車看見什麼都要買買買,最後,直到購物車上堆得像座小山一樣,他才終於罷休。
我以爲他會帶我去雲山區別墅,沒想到車子停下來的地方卻是我來過一次,並且住了一晚的怡豐花園公寓。
一進門,扔下所有的東西,他騰出手來就把我圈在了懷裡,溫熱的鼻息撲在我耳邊,“小離,我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所以,你也知道,別墅那邊有喬阿姨趙叔他們在,不太方便。”
忽然,他像想起什麼似的,拉着我來到二樓。
走進那個房間,他指着房裡的一切跟我說:“小離,前兩天我把這個房間裡所有的東西都扔出去了,全都換了新的,因爲我知道上次夏冰帶你來過這個房間,還跟你說了一些讓你不開心的話,我怕你膈應,就把那些都扔了。”
“你把傢俱什麼都扔了麼?”
“是啊,包括那些婚紗照,這些事情原本我想以後再告訴你,不過現在說幾句也可以,就是我們的那個婚禮,純粹就是個笑話,所以說,我把婚紗照燒了。”
有一句話衝到了我的嘴邊,我想說“那你還和夏冰那麼親密,每次出現在我面前秀甜蜜”可是,沒等我說出來,寧致遠竟然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他捧着我的臉,在我脣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夏冰,她根本就不愛我。我慶幸我知道的還不晚。只是我很後悔前些日子我和她的某些舉動讓你傷心了,你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