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御醫按照上官琪指定的方子熬了‘藥’喝,果真有了起‘色’,一個個原本發着高熱,身子乏力的人,在喝了‘藥’後明顯有了好轉。
衆人見‘藥’方有效,便全面鋪開,兩位大夫一組,一位負責看病,一位負責抓‘藥’熬‘藥’。
汜水縣來了一位了不起的御醫能治時疫,這消息很快便傳開,給整個汜水縣以及周邊染上時疫看不見希望的病人帶來了曙光。前來看病的病人漸漸多了起來,可是也有一些病人病情嚴重,生命垂危,上官琪帶着人便親自上‘門’爲患者診治。
“二叔……”上官琪剛從一重患病人家裡出來,青青便哭着跑了過來。“姐姐,求求你救救我二叔。”
“快帶我去。”上官琪聽青青提起過家裡的事,他二叔是位教書先生,有些文化,從小便教育她,所以跟她很親,她二嬸則是個溫婉嫺熟的‘女’子,對她也跟親閨‘女’一般,她很喜歡二叔一家人。
當初不是因爲爸媽染了病,不想連累家裡人,他們一家也不會離開汜水縣。
上官琪跟着青青來到一處破舊的木屋前,青青推開院‘門’,焦急的往裡鑽,“二叔,姐姐來救你了。”
青青臉上的淚還未流乾,眼角卻帶着笑,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祖父祖母,可不能再失去這位疼她愛她的二叔。
上官琪踩着地上的碎瓦殘渣,走進了這間木屋的堂屋,屋子裡很黑,還有點‘潮’溼,空氣中飄着一股濃濃的腥臭味。身後軒轅無道黑着臉伸手使勁的拉了上官琪一把,上官琪回身給了他一個放心的微笑,這才又轉過身,皺着眉走進了又黑又暗的屋子。
屋子裡溼氣重,夾雜着屍臭,上官琪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人已經死。,果真,上官琪一進屋,便見到窄窄的木板‘牀’上,躺着一位臉上毫無血‘色’的男子,男子眉目濃黑,有一股子書卷氣息,他應該就是青青的二叔。
青青趴在‘牀’邊,小手用力的搖着‘牀’上的男子,眼裡不斷有晶瑩的淚珠閃落。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二叔,我二叔是個好人,我不要失去他。”青青哭着跪在上官琪的面前,接連承受親人離世的打擊,讓原本瘦弱,年齡還小的青青快要承受不住。
上官琪心疼的伸手在青青的頭上一撫,她醫術再高明,也救不活已死之人。
“青青,你二叔已經去了。”上官琪閉上眼,不忍心傷她的心,但這也是事實,她無法改變。
青青最後一絲期盼落空,整個人虛脫了一般,抓着上官琪衣角的手頓時一垂,眸中絕望得了無生氣。
她失去了摯親的父母,又失去了疼她愛她的二叔二嬸,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她好怕,真的好怕。
爲什麼她還活着?爲什麼要救她?青青突然擡起頭,看向面前的上官琪,她救了她,卻讓她失去了血脈摯親,從此以後,她只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不要。
她不要一個人,青青絕望的收回目光,頭用力的往‘牀’沿上撞去。
上官琪在青青看她的那一瞬間,就發現了她的反常,而就在她企圖結束自己生命的那一刻,她將身體裡的內力凝聚於掌心,一掌打出。青青瘦弱的身子一偏,仰頭倒在地上,嘴角浸出血絲,眸中含淚,卻倔強的忍住,沒有流下一滴。
上官琪的這一掌雖有所控制,但是打出的力道還是不輕,青青年紀小,又瘦弱,雖是救她,但也險些要了她的一條小命,但是她卻哼都不哼一聲,只是倔強的擡起眸盯着上官琪。
而離上官琪有幾步距離的軒轅無道見她出手,暗自挑了挑眉,這‘女’人什麼時候學會的這等上乘功法?按理說他應該能感應到她身上的內力‘波’動,但是情況卻恰恰相反,如果不是她剛剛情急出手救人,他壓根就不知道她身懷武功。
“人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如此輕生,如果你父母和二叔知道了,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上官琪臉‘色’微沉,語氣也有點重。
青青愧疚的垂下眼瞼,姐姐罵得對,她不該如此輕生的,只怪自己太在乎。
“傷心夠了,我在外面等你。”上官琪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就出去了,她也不擔心青青會再次想不開,選擇輕生。
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沒錯,青青那丫頭沒有讓上官琪等太久,便出來了,上官琪立即給軒轅無道到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有人來將青青二叔的屍體擡走,然後一把火燒了木屋。
傍晚十分,所有的屍體都集中在了縣外的一處空地上,上官琪親自到了現場,現場堆積如山的屍體,着實讓上官琪皺了皺眉。
這堆屍體如果埋了,不知道要選多大一塊墓地,但是現在顯然不可能。況且屍體腐爛,還會讓病菌蔓延,爲了杜絕時疫再次蔓延,上官琪果斷下令消毒火葬了。
汜水縣原本人口衆多,如今隻身下寥寥的幾十人,這些人得知自己的親人要被火葬,一個個拖着虛弱的身子趕到現場,看着那熊熊如烈的大火,衆人的哭泣聲不絕於耳。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才停止,看着衆人的‘抽’泣聲漸漸止住,上官琪這才上前兩步,沉聲說道:“時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今日火葬,汜水縣還活着的老百姓幾乎都到了現場,聽上官琪這麼一說,頓覺奇怪。
“你是大夫,你當然不怕,可是你知道我們族死了多少人嗎?整整一萬人,這還是不算周邊縣城的人數。”人羣中有人不滿,他們的親人都死光了,哪會聽得進去別人說什麼,一個個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是大夫,但我不是萬能,朝廷的賑災物質明日便會送來,重建家園就要靠你們。”上官琪嘆了口氣,老百姓只是受害者,和他們說太多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安排好了,汜水縣清理和消毒工作,上官琪等人便回了汜水城。
路上,上官琪一直沉默不語,軒轅無道皺眉,凌厲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她,好似要將她看出一朵‘花’來。
“有什麼話就問,別這麼虎視眈眈的看着我。”上官琪白了軒轅無道一眼。
“不是你有話要問朕麼?”軒轅無道咧嘴輕笑,
上官琪擡眸,沉聲道:“你不覺得這次汜水縣爆發的時疫很可疑嗎?”
這幾日,她有仔細觀察過,按理說汜水河汛期水位大漲,每年這個季節都會做一些防範措施,今年汛期洪水來勢兇猛,被淹的村莊不不只汜水縣一處,爲何單單汜水縣會染上時疫?